莲旸他们三人找到那条小溪,墨引做了个简易的渔网拦在水里。
暮方脱去外衫直接跳进水里,连抓了两条鱼丢上岸去。莲旸赶紧把鱼丢进鱼篓里,暮方摸了好几条鱼,墨引的渔网也有了动静。不一会鱼篓里就装满了。
暮方游到岸上甩了甩身上的水,他看着莲旸如此开心,便笑道:“晚上有你忙的,这么多鱼够吃好几天的。”
莲旸仰着笑脸道:“我们人多,来之前阔扶说捉到鱼了晚上做鱼汤。这鱼这么多,不只可以喝汤了,还能做些红烧鱼。”
暮方哈哈大笑起来:“阔扶这小子就惦记着鱼汤,他怕水摸不了鱼只能指望我们了。哪天非要把他丢到水里,看他如今还怕不怕水。”
莲旸连连摇头,阔扶是一个熊精,长得高大,但是胆子奇小,至于是因着什么变的这么胆小的,莲旸并不知道。她想着要是把他丢在水里现了原形,那样子不知有多好笑。
墨引在一旁把鱼装好,对他们的玩笑没有参与,他道:“天上的云多了些,怕等会下雨,我们快些回去吧。”
暮方和莲旸齐齐点头。墨引背着鱼篓,暮方和莲旸在前面带路。他们三人回到书院里,暮方生火,莲旸烧水,墨引在一旁杀鱼。忙活了半天,莲旸掌勺做鱼汤,慢慢鱼汤的香味飘出来。莲旸想着先盛一碗给夫子,毕竟他是老师,为师为长照顾他们长大,这么多年甚为不易。她先端着一碗鱼汤走到夫子房外,抬手轻轻叩门问道:“夫子,您在哪里吗?”
无人应答,莲旸再叩了叩门还是无人应答。她想先把鱼汤先放进夫子房中,等他回来就能尝到。莲旸推门而入看到桌子刚想把汤放下,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一青一白两个身影坐在床上。
莲旸先是一惊后退一步,手里的汤差点洒了,她稳住自己的步伐,仔细辨认才发现,床上的两人她都见过。那穿着青衫的是夫子,穿着白衫的是那俊逸的哑巴男子,他们二人的衣衫有些乱。他们二人听到门动齐齐望去,可是却没人开口。
看到这么一幕,莲旸缩了缩脖子有种窥人隐私的窘迫感,她干笑道:“夫子,今日我和暮方墨引捉了鱼回来煮了些鱼汤,想着端来给您尝尝。我刚叩了门。无人应答,我以为您不在这才推门而入...”
莲旸解释了半天,床上的两人没有一个人动,莲旸干笑着把鱼汤在桌子上讪讪的说道:“夫子,这鱼汤我放这了。等会...等会您俩完事了趁热喝,对身体好。”莲旸说完,赶紧闪人。她临走的时候还非常有良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夫子坐在床上,望着那碗鱼汤发呆。这进来他是触了什么霉头,接二连三的倒霉。墨引那一次,还有这一次。他可和床上这人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他们之间清白的很。但是夫子现在来不及解释,他叹了口气道,闻到鱼汤的香味对着白衫男子道:“这鱼汤是莲旸亲手烧的,想必味道不会差了,要不要来一口。”
白衫男子冷眼扫向夫子。
夫子头上微微渗出汗来,他小声嘀咕着:“不喝算了。”他自己下床端起碗鱼汤细细的品着,刚喝了一口叹道,莲旸这手艺见长啊,要是讲学的时候再认真听着,那就更好了。
满屋子飘着鱼汤的香味,夫子满足的喝完,对着床上的人道:“你不喝可惜了,这汤的味道很鲜的。”
床上的人不理,白衫男子靠在床头,慢慢闭上寒眸。许是累了,不一会屋子里响起那人均匀的呼吸声。
夫子看床上的人睡了,看他这么多年还是如此随意。他放在碗,走过去给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夫子叹了口气,伸手在房门上造了道屏障,这屏障如果不是他其他人都无法入内,刚才莲旸闯进来多有些麻烦,他这么做省的再出什么麻烦。
屋里的香味慢慢淡去,夫子走到窗边,听着窗外想起淅淅沥沥的响声,随后那声响渐渐变大,他喃喃自语道:“这天阴了几日,还是下雨了。”就像有些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从夫子房内出来的莲旸捂着胸口道:“可怜的墨引,这是怕是没戏了。”论样貌,那男子剩他百倍;论气质,墨引压根就没有啊;如果要是论法术,看那哑巴的样子绝对是在墨引之上。啧啧啧,墨引要是知道这事怕是又要伤心了,唉...莲旸想了想她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
莲旸一路上连连叹气,谁知天上下起了雨,她躲到屋檐下,看这细雨渐渐变大,细绵的雨丝串成颗颗雨珠满天漫舞的落下。莲旸伸手任由衣袖沾染上这雨水,感受到手中的湿意莲旸收回手。她慢慢走回厨房,厨房只有阔扶一人端着碗鱼汤慢慢的品着,他看莲旸回来冲她笑道:“莲旸,这汤真好喝。”
莲旸听到阔扶夸她厨艺她笑嘻嘻的道:“好喝就多喝点。”说罢,踏着轻快的步子去盛汤,谁知掀开锅盖一看,本是慢慢一锅的鱼汤如今只剩几根鱼骨。
莲旸看到锅里的鱼骨,哀嚎道:“这么一锅汤怎么没了。”
一旁的阔扶说道:“莲旸你不是说让我多喝点吗。除了分去给墨引暮方他们几个的,剩下的我全喝了。莲旸,不得不夸你一句,厨艺见长啊,不过还是有上升空间的。你且好好钻研厨艺。”
莲旸听了这话不满的瞪向阔扶道:“我到现在一碗都没喝。”
阔扶没有想到莲旸还没喝,他端着汤有些心虚的望着莲旸道:“这不还有一碗,我刚喝几口,你要不介意就给你了。”
莲旸看阔扶一脸不舍的模样,说道:“介意。”
阔扶听到这两个字如果大赦,生怕莲旸反悔一口吞下,一抹嘴唇说道:“介意也没了,嗷...”话还没说完,阔扶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他摸着脖子一只手舞来舞去。
莲旸面无表情的走到阔扶面前问道:“鱼刺卡到嗓子了?”
阔扶猛地点点头,眼里全是泪。本就生的粗犷的他,此刻泪眼朦胧的模样有几分滑稽。
莲旸看他这样反而笑道:“让你一碗都不给我留。”说罢,还是走到阔扶面前,让他张开嘴,给他挑鱼刺。她从阔扶嗓子里挑出三根约莫一寸长的鱼刺,她感叹道:“你喝那么急干嘛。这么长的鱼刺要是连起来的话卡死你都是活该。”
没了鱼刺的阔扶,猛咳了几声他顾不上回答莲旸,咳了咳嗓子长叹一口气,终于舒服了。他想自己也是倒霉,喝汤之前怎么就没看看碗里有没有刺,不过要不是他喝的那么急的话也至于让鱼刺卡着。话说这汤这么美味,被鱼刺卡着也不算亏。阔扶这么安慰自己,他冲莲旸抱拳道:“多谢。”
莲旸看他这个样子笑道:“你这是何意。我们都是同窗何时要这样客气。”
阔扶道:“你救了卡了鱼刺的我,怎么还承不起一个谢字。”
莲旸摆手道:“谢就不免了。只要下次熬鱼汤的时候,你给我留一碗尝尝味儿,就算是谢谢了。”
阔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知道自己刚才做的确有不妥,他答道:“一定一定。”
莲旸看他这样子,刚才心中的不快也散了。虽然她没喝到汤,至少也没卡到刺。阔扶主动留下来收拾碗筷,等着其他小妖喝完送碗过来。暮方和墨引喝完送来,修晨的碗雪安连着自己的一起送来,媚嫦和简冲一前一后的过来。他们每个人看到莲旸都夸她鱼汤烧的好。莲旸心里喜滋滋的,对着他们笑眯眯的道:“好喝下次我还烧。”
这话刚说完,最开心的就是刚卡刺的阔扶。他对着莲旸献媚道:“莲旸下次捉鱼我去,你只要负责熬汤就成。”
暮方听到这话,忍不住揶揄道:“阔扶你确定?你忘了儿时在书院外积的小水坑,有次你不小心掉进里面,大哭大闹,吓得我们还以为你溺水了哈哈。”
阔扶粗犷的大脸涨得通红,他倔强道:“那时候我还小,现在可不同了。”
“那好,下次捉鱼这事你承包了啊,我可不会跟你抢这差事。”暮方笑道。
阔扶哼了一声,儿时那次的事他到现在也没忘,至今还有阴影。刚才他为了让莲旸煮汤,失言说了让自己去捉鱼这种话,真是太不该了。本想就这么说说而已,但是听暮方这么看不起他,他心中甚为不快。他想之前怕水很久之前,道现在也过了几百年了,他的胆子较那个时候大了许多。暮方到现在还拿这事笑他,他想他非要捉些鱼来堵住暮方的嘴不可。
莲旸笑着看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她知道阔扶胆子小,刚才阔扶说的那些话她只当听听罢了。暮方这么逗弄阔扶,没想到激怒了他。莲旸想着,阔扶这熊精真不禁逗。不过为了阔扶的安全着想出来打圆场:“谁捉都一样,阔扶你不要同暮方计较。”
阔扶哼了一声,不过他眼睛亮晶晶的,眼神瞟向莲旸,心里感激着莲旸如此给他台阶下。
墨引凑到莲旸身边问道:“莲旸,那鱼汤你喝了吗?”
莲旸微微摇头,道:“还没。”
墨引笑着从碗柜里拿出一碗鱼递给莲旸道:“这还有一碗,给你。”
莲旸笑着接过来,嘿嘿笑道:“还是墨引够意思。”
墨引闻言低着头,脸上有些微热。
一旁的暮方看墨引这样哈哈大笑起来,他对着墨引眨眨眼睛道:“墨引那何止是够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