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莲旸身出一片朦胧中,她看了看四周,完全不认识这是哪。胸口处传来隐隐阵痛。额间的印记有些红的发烫。
莲旸颓然的坐在一边,这里什么都看不清。额间的红莲慢慢韵出红芒,面前什么都没有,全是白雾。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呆着。往常身边不是有墨引,暮方,夫子和同窗,就是有...那该死的沧尔。除了她习术的时候独自在院中,其他时候都是有伴的。
“咚,咚,咚...”轻微一个声音在莲旸耳边响起。
莲旸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声,她摸着自己有些疼的的胸口,发现并不是。听到这个声音,莲旸心里的那种难过的感觉,渐渐散了些。
“有人吗?”莲旸问道。
一片空无,回荡的是莲旸的回声。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空荡无边的地方传来,扬起一抹苦笑。那咚咚的声音慢慢变大了些,靠近了些。
莲旸听到这个声音好像就在她的耳边,她伸手抓了抓,什么都没有。
她想,难道她已经进了别人的肚子了?可是她不记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吃了。
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在劝架,墨引和暮方吵得不可开交,一个说对方晚上不点灯,都找不到对方在哪。一个说对方,就算化成了人形,脸上的毛还在,一看就知道是个猴精。
“噗嗤”一声,莲旸想到这二人不禁笑出声来。慢慢的嘴角的笑意散了下去,如今她在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暮方和墨引他们已经不吵了吧。
莲旸想起,劝架时她感觉到的不适,猜想自己是不是死了。毕竟这里空无一人,连一片花花草草都没有。
周围全是白雾,什么都看不清,莲旸想着,就算是她死了,怎么也没看到其他丧命的同伴。
额间红莲慢慢恢复了正常,温度也降了下去。莲旸摸了摸它,想着这红莲是怎么了,变成这样。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大,朦胧中出现一个人影。
莲旸看着这个人影,想着必是其他地方丧命的同伴,开口道:“嘿,我在这。”
那人影慢慢靠近她,一身白衫,身上布着大大小小的血迹,胸口处的血迹尤为明显,脸上全是白雾,什么都看不清。
莲旸吹了吹此人的脸,发现那些雾竟是散不去一样,她后退了几步,心里有些害怕。此人看着这么奇怪,怎么看怎么都像‘刚死’。
她莫名的有种恐惧感,而且她看着此人身上的血迹,有种莫名的害怕。
莲旸后退几步,那人就跟着她走了几步。莲旸咽了咽口水,想着还是离此人远点的好。
四周都是白雾,她如果跑到另一个地方的话,这人应该找不到她的。
莲旸刚准备跑,那人突然摸着莲旸的头道:“别怕。”
莲旸犹如雷劈,这人知道她所想的。她心里反而越来越怕,许是突然有人能看到她的心里让她觉得不适应;许是,她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四处没有一个自己所相识的同伴,有些不知所措。许是,她以为自己不怕死,可真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不是她怕不怕,而是事实发生了,她只有承认。
莲旸理了理心里的几种感觉,她抬眸望去,道:“你是谁。”
那人不语,反而在莲旸身边坐下来。莲旸以为会问道一阵血腥味,可是待此人坐下之后,什么刺鼻的味道都没有,只是他脸上的白雾一直散不去。
莲旸看他这样有些不安,她开口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那人依旧不语,说了这么一句别怕之后,就没音儿。
莲旸想这个样子和龙隐挺像的,话少,不过龙隐穿着白衫,那衣衫干净的很。想到龙隐,莲旸也坐下来,如今也不知道其他小妖怎么样了。
龙隐现在应该在和夫子温存,她想这个龙隐性子冷淡,也不知是看上夫子什么了。她笑起来,猜想这这龙隐也是一个重口味。夫子不算年轻,他也下得去手。夫子还不如自己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莲旸甩了甩头,她这想什么呢。龙隐和夫子那是两情相悦,按辈分说起来,她还得叫龙隐一声师娘。再说墨引不是暗恋夫子,他们三之间的事她还是不去参与了。
想到龙隐的一双寒眸,莲旸想着自己刚才就是一通乱想,绝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想到这,莲旸坐在一边,看着旁边的这个人,心里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感好像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一样。
那人说了“别怕”,坐在莲旸身边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身子也没动过。
好在不是只有自己,莲旸还能一直胡思乱想,她不害怕了,觉得有些无聊,自言自语道:“近来有些倒霉。先是遇到沧尔这个挨千刀的神仙,他掐过我的脖子,还打了我的屁股。
之前好端端的墨引和暮方吵起来,我去劝架反而没了意识。醒来之后呆在这个鬼地方,这也不知道是哪,周围全是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莲旸碎碎念的说着近来发生的一切,也没想等着身边的人回答。慢慢的说累了,连嘴都懒得张。只好身旁的人呆在一起,慢慢的一阵困意袭来,想着休息一下,等会再说,便闭上双眸道:“我先睡会啊。”
无人应答。莲旸垂着脑袋,慢慢的睡了过去。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一双寒眸,寒眸的主人一身白衫。莲旸不免有些心虚,她记得自己之前涌出一个夫子还不如自己的想法。甩甩头,想着反正龙隐也不会知道。
她四下看了看,不再是雾茫茫的一片,看这里的摆设和装饰,这分明是夫子的房间。等等,她在夫子的房间干什么。原先不是龙隐和夫子在房里嘛。怎么现在自己反倒在这里,奇怪,真是奇怪。
“莲旸。”夫子看到莲旸醒来,喊了一声,随即他跑到莲旸身边,抱住她,嘴里念着:“莲旸,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莲旸被夫子箍在怀中,呼吸变的十分苦难,她断断续续道:“夫子...夫子...我...快...被...勒死了...”
夫子没有听到莲旸的话,越抱越紧。反而是龙隐一把拽开夫子,重获自己的莲旸大口大口的呼吸。
夫子还想抱抱莲旸,龙隐拽着他不让他过去。
莲旸呼吸够之后,身子只觉得一阵无力,她一头栽倒在床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夫子看她这样,问道:“莲旸,疼吗?”
莲旸使劲点点头,眼泪都出来,望着夫子道:“夫子,你怎么了!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我怎会在这里,我记得之前我在墨引房里。”
夫子道:“啊,昨夜我等你睡下之后出去散步,一不小心撞到了。”
“夫子,我感觉的身上没有力气。胸口...胸口有些不舒服。”莲旸伸手想要摸摸被撞的地方,她刚一抬手,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像是被抽离的一般。
“哦,你这番感觉是因为,你命中带劫,此番是劫难来了,才会如此。”夫子这话说的极扯,先前他出去安抚守在屋外的小妖用的也是这番话,他忽悠他们,莲旸此时突然昏倒,是因为她命中有劫,此番是命中的劫难来了。
小妖们听了这话,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没细问。毕竟莲旸一开始化成人形的时候就与他们不同。他们想着许是莲旸的这种不同,正是她劫难的源头。
墨引只关心莲旸现在的情况。夫子说莲旸,没事,不过要好好休养。让他们不要吵闹,免得扰醒了她。
小妖乖乖点头,只要莲旸没事就好。
“劫?”莲旸不解。夫子说的这话十分奇怪,她只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怎么会和劫扯上关系。
“对,莲旸。你与其他小妖不同,幻化成人的所用的时间很短。天地万物,轮回伦常,没有白占得便宜。”夫子道。为了使他自己的话显得更有理据,他还扯上了天地伦常。
莲旸沉默不言,她在想她幻成成人的时间短吗,她没什么感觉啊。只知道她幻成人形的时候,正好赶上夫子和墨引吵架。他们二人的声音太大了,她本来睡的好好的...就这么被吵醒了。
夫子看莲旸不言语,想着这个胡诌的话她是信了,便道:“莲旸,这些劫本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不过你也不要太害怕,劫也是解。”
“那夫子,我现在这样是正在历劫?”莲旸问道。她怎么觉得夫子的这番解释有些奇怪。
“对。”夫子道,他想着自己既然已经把这胡诌的话说出来了,那必然也要把这些话圆好。
“夫子,我要历的是什么劫?”莲旸问道。
夫子一愣,历劫这事本就是他胡诌的。现在莲旸问他历的是什么劫,他沉思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便道:“天机不可泄露矣。”
莲旸道:“那即是天机,夫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她觉得夫子现在说的话,像是他们之前回答不上来问题,胡诌的话。
“我...我...我...”夫子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我字。此时他被莲旸看着满头大汗,真相告诉莲旸所有得了。
可是这一切本来的缘由就算告诉莲旸,又有何用,莲旸此时已经成了龙隐的附属,难道要他亲口告诉莲旸,我胡诌了那么多,不过是不想告诉你罢了。
“秘密。”一旁的龙隐答道。他看莲旸一直刨根问底的模样知道夫子说的那番话怕是已经糊弄不了她了。
莲旸听到龙隐开口,喃喃道:“秘密?是只有你们知道而我不知道的秘密的吗?”
夫子和龙隐同时点头。
“为什么?”莲旸问道。她觉得这样不公平,为什么她自己的事她不清楚。
“因为,因为你还小啊。”夫子道。他十分感激龙隐刚才开口,可是这话是他说出来的,那么就由他忽悠莲旸吧。
龙隐闪着寒眸,看着这个小莲妖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好学的学生。他明明记得,小莲妖之前的功课学的很差,夫子讲学的时候也不认真听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