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完成了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至少之前他们从未想到过的。

他们进入了恶魔的要塞，从那个男人眼皮底下把蔷薇带回来了，连基兰都为这群孩子而感到惊颤，他创造了他们，而他们已经超越了他的期望。

怜风看到了这支部队的未来和潜力，但是他们创造了奇迹，也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

回到基地三个小时后，菲菲从噩梦中醒来惊叫一声，第一时间怜风就去查看菲菲的情况，顺便询问她和钊与那男人交手的情况，以及钊的下落。

菲菲精神有些敏感，并且语无伦次，怜风仅仅能从她口中知道，钊已经死了，死在那男人手中，问关于其他的，比如那男人的样貌，菲菲一概说不知道，并且情绪越来越激动，一遍遍重复着钊已经死了的事实。

这时候大d走上来，递过来他在发现菲菲的地方附近找到的钊的佩剑，当时就像是无意中遗落在那一样，当时他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菲菲看到剑的时候浑身一个颤栗，对着佩剑缓缓伸出手。

对于一个武士来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怜风沉痛地闭上眼睛，接受了这个事实。

泪水从菲菲憋得红肿的眼睛中倾泻而出，她接过冰冷的剑刃之后，紧紧抱在怀里，泪水和情感同时崩溃了。

“师父……师父！”菲菲哭得说话都困难，刘海儿凌乱地遮住了她的泪眼。

怜风带着他们退出去了，菲菲现在伤心异常，而且她也不知道什么情报，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几个小时后，耀文和怜风在监视器另一边，看着呆在隔离舱的蔷薇。她和其余伤员的待遇始终是不一样，可以说，他们在心底还是对她有一丝防范，所以采取了这种软禁的方式，而且部队不能没有规矩。

“您去看过她了，有什么好消息吗？”耀文问道。

“没有，关于恶魔的一切，她以前知道多少，现在还是就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忘了，还是那个男人没让她知道，或者是……”

“故意隐瞒？”耀文替怜风说出了这个词。

怜风叹了口气，她也不想怀疑蔷薇，但是谁能知道心魔之种是不是真的被去除了，万一小伦只是把她打晕了，抱回来一个□□呢。

蔷薇的情况看上去比菲菲可要稳定不少，她醒了之后，就只是躺在床上，有时会坐起来，看着天花板冥想，然后再睡下去。

但正是这种过于安静才让人感到不安，越看越让两人觉得蔷薇要比平常怪异。

“就像……丢了魂儿一样。”怜风犹豫了半天才说出自己的判断，耀文很快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蔷薇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她之前被占有了灵魂，现在她的精神很脆弱……我去找她聊聊吧。”耀文说道。怜风点了点头，毕竟她这种审问一般地谈话方式明显不适合现在的蔷薇，还是让耀文去，随意聊聊就好。

隔离舱门打开的时候，蔷薇正在发呆，耀文进来的时候她像是受到刺激一样抖了一下，虽然身体上的反应被她极力压制，但她有些惊慌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

“嘿，嘿。是我，别紧张。”耀文举手说道。走到蔷薇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蔷薇身体紧紧靠着墙，酒红色的秀发此时遮住她美丽但苍白的脸庞，似乎是故意不让人看到。

“我们依然得不到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消息，大时钟已经看不到他的行踪了，我们原本以为这次回来至少能得到点情报……”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已经是第三个来问我这个的了……”蔷薇打断了耀文，看上去很不耐烦。

“第三个……？”

之前怜风走后，菲菲也来找过她一次，她质问蔷薇那个男人的样貌，要为师父报仇，可是蔷薇真的什么都记不得，爱莫能助。

菲菲说，师父是为了救她才死的。蔷薇无法反驳这个事实，她表示菲菲可以恨她，她不会有半分怨言。

可是菲菲最后说，师父是心甘情愿牺牲的，那她也不会恨蔷薇，但如果将来发现她的心魔之种没有清除干净，再次被那男人利用的话，她的剑不会有丝毫犹豫。

“他们一个是为了审问，一个是为了寻仇，而你是为了什么，程耀文。”蔷薇问道。

“我只是……随便聊聊。”耀文尴尬得摊手。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个女孩身上的刺扎到。“你别放心上，那不是你的真实想法，这不怪你。”

“哈，是么？！”蔷薇苦笑道。“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都记得！但是我控制不了，他偷走了我的灵魂和思想，他逼迫我发自内心的愿意这么做，你懂吗？！”

耀文张着嘴说不出话，这样的手段实施在这个女孩儿身上，残忍到无以复加，她的内心现在到底在经受怎样超越人性的折磨。

“那你……可还记得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那都有可能是线索。”

“你觉得我在骗你们吗？”蔷薇回过头瞪了耀文一眼，凄厉的眼神看得耀文急忙摇头。

“不不不，我当然没这个意思。”

“那个男人还没有自信到狂妄的程度，他不傻，他也许在我身上装了一个保险装置，一旦心魔之种被去除，他就会让我自动忘记他和我分享的所有信息，所以，我什么都记不得了。”蔷薇无力地说道。

耀文已经相信了蔷薇所说，就她现在如此敏感的神经来看，她的心灵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打击，不可能再有心思骗他们了。

“那个，小伦伤情怎么样？我好像砍了他挺多刀的……”蔷薇突然问道，眼神中有些躲闪。

“他啊，还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硬得很，最晚明天，肯定就活蹦乱跳了，我会让他来看你的。”耀文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以免再给蔷薇添加心理负担。

“他……我……还是别了。”蔷薇犹豫了半天拒绝了耀文的好意，她现在已经没办法面对他了。

耀文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至少蔷薇能和他好好说话了。

临走时，耀文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原本想提一下小伦，但在这种蔷薇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她居然拒绝小伦来看她，也让他心里为小伦担心。

她刚才说，那个男人让她被迫心甘情愿做了所有事，那么她爱上小伦这件事，到底包不包括在内，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