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前一晚，一婵回到寝室又复习了一会儿，看看表11点。想了想还是睡觉吧，再多看一会儿也是杯水车薪，要是影响第二天发挥反而得不偿失了。
睡着前，一婵不禁又担心起拼起来没日没夜的某人。
又睁开眼，侧身解锁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江少爷。
[睡了吗？你还记得明天考试吗？]
[真当我傻？]秒回。
这么晚还不睡？是在复习还是什么？
[那你给我报报你考场考号。]
[......1考场5号，早上9点第一场，考语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哟，头脑还挺清楚的。c大附中的考号是按照上次考试的排名，虽然相比开学考式变动还不算小，但是前面的人几乎不变。
[我睡了，你自己悠着点儿。]
[嗯，好梦。]
关闭手机，睡觉！
第二天一早，才刚过8点，一婵神清气爽地走上考场。
5号已经有一个身影趴在桌子上。
一婵走到前面4号，倒坐在凳子上，抱臂趴在椅背上。
一婵观察江钺廷的头顶，原来他还有一个发旋。
此时因为太早，教室里还没有人。
一婵看了一会儿，没忍心叫醒他，看起来昨晚没怎么睡觉，还是让他多补一会儿吧。
一婵转回去，拿出古文资料，打算再看看。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教室里面一片静谧。
“钺廷！”一个声音打破了教室的寂静，姜依婵迈着轻快地步伐快步走进来。
她今天专门早来，就是为了能够和江钺廷多说几句话。不在一个班还是太不方便了。
姜依婵一眼注意到一婵，她的瞳孔一缩，为什么钺廷身边总是有她！
但是下一秒姜依婵就喜笑颜开：“一婵，你也来这么早呀。怎么办，这次考试好重要，我有点紧张呢。”
事实证明姜依婵不是放卫星，月考的时候拿了14名，虽然比开学的第9名稍低，但是也基本上确定了她准尖子班学生的身份。
江钺廷扶着额头从桌子上爬起来：“依婵，你声音小点儿。哦，大婵不是说你。”
姜依婵不干，瞪起圆圆的眼睛：“我声音怎么大了，教室一共就咱们几个人。钺廷你不讲理！”
一婵：……
她是不擅长兑付这种女生的，偏偏男生都很吃这一套。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行了吧。”江钺廷无奈。
看吧，一婵暗地里耸肩。
直到陆续有其他同学进考场，姜依婵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期中考试得比较常规，一婵答起来还算得心应手，但她注意到后面总是早早没了动静，不知道是写完了还是放弃了。
下午考完就能回去了，考试的时候一般都没有晚自习也没有作业。就像毛晓菲以前说的，大考大玩小考小玩嘛。
一婵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本来没多少文具，愣是让她翻过来倒过去收拾了好几遍。
姜依婵的目光扫过一婵的背影，一瞬间有些凌厉。
“钺廷，难得今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请客，好不好嘛～”姜依婵的声音甜腻腻的，引来不少同学侧目。
江钺廷看了一眼一婵：“一定要今天吗？我还想去工作室。”
姜依婵眼珠一转，叫住正起身的费伯南：“是费伯南吗？要不要一起来？还有一婵也要来哦～”她暧昧地冲费伯南眨了眨眼。
费伯南似笑非笑：“姜同学，我们熟吗？麻烦不要总自作主张替别人做决定。”
他敲敲一婵的桌子：“走不走？还在这里做电灯泡？”
一婵语塞，她才不承认她故意磨蹭。
费伯南靠着桌子等她，一婵只得三两下收拾好东西，走的时候她又不由地看了后面一眼。
江钺廷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姜依婵站在一旁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其实，今天是刘秘书又找我了.....”
江钺廷所有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也沉默了下来。
一婵跟着费伯南出门的时候余光看到姜依婵似乎抹了眼泪。
费伯南走在前面，一婵沉默地跟着，气氛有些尴尬。
一婵把手机开机，c大附中对手机管得不算严，只要不在上课玩儿就好，毕竟有不少外地的学生。
沉默着，费伯南突然开口了：“一婵，你......是不是.....”
一开机就收到了一条新信息，江少爷：晚上老地方见。
一婵心情好了起开，嘴角不由地抿起一个弧度。
“.....喜欢江钺廷？”
什么？
一婵没有反应过来，刚刚顾着看手机，没有注意到费伯南的话。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了什么？”
费伯南转身，他深深地看着一婵的眼睛，一婵看到费伯南磨黑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自己微笑的表情越来越僵，最后变得有些尴尬。
一婵小心翼翼地问：“费伯南，怎么了？”
“没事，我明白了。”他复又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
“哦。”虽然不是很清楚他明白了什么，但是一婵心里隐隐有感觉，所以她不愿意多问。
快走到食堂的时候，费伯南脚步一停，背对着一婵。“我今天约了别人吃饭，先走了。”
一婵点点头，又想到他看不见：“哦。那你去吧。”
今天费伯南挺奇怪的。
费伯南隐忍着怒火，一脚踹开寝室的门，钟志强被他吓一掉，手上拿着的鸡腿差点儿掉到地上。
“我靠，南哥你吃火药了，我不就是偷偷点个外卖吗？给你分一点儿就是了。”
费伯南觉得内心火烧火燎，抄起桌上的马克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咔嚓。马克杯碎成了一片一片，也把钟志强的话连着炸鸡一起被咽进了肚子里。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鸡腿：“南哥，谁惹着你了，还是没考好？”
费伯南闭眼深吸一口气：“我没事，就是心里不爽。”
钟志强悄悄拿起扫帚扫地上的渣渣。
费伯南平静了下来，盯着江钺廷的位置，眼中一片冷意。
一婵晚上又跑到工作室去了。
今天这里挺热闹的，徐家豪也在，他见到一婵就开心得不得了：“妹妹，又见到你了，每天看到你我就觉得浑身充满干劲儿。”
一婵嗤笑，毫不留情地打击他：“是吗？那我真是荣幸了，家豪弟弟！”后面几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咯咯咯，你们可真欢乐，我以后想多来这里可以嘛？”姜依婵捂着嘴笑。
高纯阳开玩笑：“姜依婵你没事多来啊，我们少爷可寂寞了，就等你了。”姜依婵不避嫌，他们的关系也不好向外人解释，不少人眼中江钺廷和姜依婵是有八卦的。
徐家豪不屑，他悄悄凑近一婵：“妹妹，我挺你，你比那什么姜依婵好多了，我看少爷也不喜欢她。”
一婵侧目，年纪不大懂得倒也不少：“别瞎想了，人家不是你说得那样。”但是一婵没说，她始终没办法把姜依婵当作朋友。
一婵走到江钺廷旁边，姜依婵像是脚下生根一样，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依婵，你不想回去的话就在旁边坐着可以吗？”还是江钺廷开口了姜依婵才不情不愿地挪动了她尊贵的身体。
一婵在江钺廷旁边坐下，刚要说话手里被塞进了一盒圆圆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黄金的费列罗。
江钺廷勾勾唇角，一婵也装作若无其事攥紧了手心。
“咳，我拉到了一个赞助，一直没给你说....”
“不行！”江钺廷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口吻。
一婵咬唇，“为什么？我们明明这么缺钱？只要加一个小版块就好。”
“你要知道，我们开发这个应用的目的是什么。你再想想，你说得'小版块'合适吗？”
一婵憋屈：“那你想怎么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要不要做了？”
“钱你别管，有时间不如琢磨琢磨介绍材料怎么改。”
又改材料，从项目开始写到现在，来来回回不知道改了多少版，可是到现在也没人看。
一婵不再搭理江钺廷，往一台电脑后面一坐也再也没起来过。手里的费列罗也捏碎了。
许杰有点儿担心：“阿江，好像生气了，没事儿吧？毕竟也是为了项目好。”
江钺廷也有点儿后悔，但是商业性这一点不能妥协：“没事儿，我后面再给她道歉吧。”
一婵憋着一口气，硬是把材料又重新修了一遍，还押着徐家豪调了好几版的海报psd文件。
本来以为这事又要不了了之，结果第二天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江钺廷就扔给她100块钱:“去把所有材料打一份出来，要彩色，铜版纸。”
一婵站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还感觉有点儿玄幻。
此时已经晚上9点了，校长办公室只有校长一个人，校长竟然这么晚还留在办公室专门接见他们。
c大附中的校长是一个大概40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向很和善，据说他还是全国人大代表，为全省的学子们发声。
他从饮水机上拿起两个纸杯：“要喝茶吗？”
“不用不用，我们喝水就行了。”
校长坐回办公桌后面。
江钺廷示意一婵把材料递给校长，出乎一婵的预料，校长相当认真地翻阅着材料。
半晌，他放下了材料：“做得很认真，我还真的不能小看你们。”
一婵和江钺廷相视一笑，皆是松了一口气。
江钺廷同校长进行了进一步的洽谈，校长同江钺廷签署了正式的合同，委托零点工作室开发校园服务移动应用。
同时双方确认了关于现阶段功能说明书的内容，并提出了更多的需求。
校方承担一切费用，并支付零点工作室一定的运营报酬，校长表示，全校各部门一定全力配合。
次日，信息部侯主任抓着红头文件，面色黑如锅底：“好好好，是我小瞧了你们。”他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现在就帮你们搭接口。”
实验楼顶楼。
徐家豪兴奋地圈住丁盛的脖子：“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少爷太强了，以后收我做你小弟吧。啊啊啊！我想翻跟头！”
江钺廷笑着摇头：“今天是个好日子，走，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出去吃。”
几个男生都兴奋地嗷嗷叫起来。
还好中午寝室不查寝，行动还算自由，门卫看一眼这一行人就放行了。
徐家豪走在最前面：“我知道一家超酷的店，叫‘食坊’，全自助的，从格箱里自己取，超有现代感，全市就这么一家，正好还不远，咱们去这家吃吧。”
一婵越听越不对，这不就是她家的店吗？后来改名叫了“食坊”。
要说她也没吃过呢，去尝试一下也挺好的。一婵没有做声，打算跟着大部队。
一婵和江钺廷两个人走在最后，一婵低着头走路。
“之前，是我不对，我应该态度好一点儿。”江钺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一婵抬头看江钺廷，他看上去很诚恳：“你说得没错，是我考虑不周，像你这样做是最好的方案。”不得不承认。
“我应该早告诉你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一婵有些脸红：“你告不告诉我是你的事情，而且我才不会因为这点儿事情生气。”
她微笑：“毕竟我们都是希望零点好。”
江钺廷也笑了，是啊，他们都是为了零点。
“给。”江钺廷伸过来一只手。
“这是什么？”
“巧克力，上次我看你没吃成，这次补给你。”
“谁稀罕你一个巧克力。”一婵小声嘟囔，但手上却接过了费列罗，拨开金色的锡纸，送到口中，甜到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