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彤彤出门之后先去了公司。
今天要面试的不止温彤彤，还有钟菲。两个人一块走到大厅，在门口等着郭小磊开车过来。
钟菲本来带着口罩，被热的不行直接摘了下来。她偏头看了看哈欠连连的温彤彤，语气平平地说：“昨晚睡晚了吧？”
温彤彤点点头：“没怎么睡好。”
估计是昨天做的那个梦太让人心累了，温彤彤今早上还没什么精神。
钟菲：“被你那个小男朋友折腾的？”
温彤彤：“……”
这一句话语出惊人，温彤彤看着钟菲连连否认：“没有啊……我没有男朋友。”
钟菲呵笑一声，调侃道：“跟我不用藏着掖着，我认识他。”
难不成她暗恋陆予淮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温彤彤没底气地问：“谁啊？”
钟菲勾唇笑笑，凑到温彤彤的耳边，静悄悄地说：“我是沈铭卓表姐，你俩的事我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温彤彤心情顿时不好了。
上次聚餐的时候，就是这个智障在她和陆予淮对视十秒的时候打电话，导致她被一群人调侃。
那天之后他又打来电话，温彤彤咬着牙把电话接起来，听他瞎逼逼了一分钟，确定他所说的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之后，麻利地挂了电话，二话不说把他拉进黑名单。
……
温彤彤看着钟菲，有些生无可恋：“钟菲姐，其实我和他真的没有半点关系，我甚至都不太认识他。你信吗？”
这下子钟菲倒有兴趣了，笑着说：“看来是他热脸贴冷屁股一头热啊，怪不得他这几天不在我面前嘚瑟了。”
温彤彤咬牙，给沈铭卓又记了一笔。
“你们真不是那种关系？”
“天地良心，真的不是。”
钟菲哈笑：“我以前还说呢，你口味怎么那么重。”
温彤彤：“……”
两个人聊着天，时间过得也快，不一会儿郭小磊就把车开了过来。钟菲刚才聊到沈铭卓打开了话匣子，上了车之后就没停止跟温彤彤吐槽。
“他小学二年级偷穿我的裙子，被我二姨狠狠骂了一顿，第二天送他上学，全校的小姑娘见到他就笑，他还开心地不得了。”
“五年级就早恋，初中总是旷课，跟个小流氓似的。”
“大学还勾搭邻居小妹妹，成天不务正业。”
……
看到温彤彤震惊的眼神，钟菲抿嘴笑了起来：“怎么，吓到了？”
温彤彤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以为你是在讲笑话。”
钟菲：“……”
温彤彤好奇地问：“他还勾搭邻居小妹妹？”
钟菲哦了一声解释道：“其实也不算是，他那个邻居心理比较脆弱，特别依赖他，那小子稍微对她好一点儿，他那个妹妹就得寸进尺。不过人家也是真心喜欢他。”
“谁喜欢谁？”
“小妹妹喜欢他。”钟菲调整了一下坐姿，面对着温彤彤。“上个月我去他家看我二姨，他那个邻居就待在她家里，我去，简直把自己当成他家的媳妇了，还给我端茶倒水的。”
温彤彤：“那他俩这不是挺好的嘛，怎么没在一块啊？”
钟菲乜了温彤彤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温彤彤这下子傻眼了，磕磕绊绊说：“……怎么就怪到我头上了？”
“其实也不怪你，是沈铭卓那个臭小子见色起意。说实话那天你穿的衣服太透了，我要是男的也硬了。”钟菲好整以暇地说完，温彤彤表情已经僵了。
温彤彤觉得，在正常情况下，只有当一个人具备了足够强的心理素质才能跟钟菲交流，要不然平均每三分钟就会陷入尴尬的状态真的很难受。
钟菲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露骨了，但她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觉得温彤彤的表情十分好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郭小磊回头对温彤彤说：“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估计还有半个小时才到。”
温彤彤哦了一声，这才觉得困意泛滥，就倚着车窗睡着了。
睡了有一会儿之后她就醒了，温彤彤抬头看向钟菲，她正在看手机。
钟菲没抬头，盯着手机问了一句：“醒了？”
温彤彤嗯了一声，声音稍微有些沙哑：“快到了吧？”
“这就到了。”
果然，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座大楼前。温彤彤透过车窗看着眼前的大楼，心里惊叹一瞬。
郭小磊回头对钟菲说：“我和彤彤先进去，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钟菲头从手机里抬起来，摆了摆手之后又接着玩起了手机。完全不像是来面试的，反倒像是来玩的。
温彤彤还挺羡慕她这种临危不惧的性格。
电梯里有不少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温彤彤站在角落里，随着电梯上方红色数字的跳动，心也跟着紧张起来。随着电梯开门声响起，她整个人也都已经气势汹汹了。
郭小磊担惊受怕地看着温彤彤严肃的脸，安慰她说：“彤彤，咱们是去面试的，不是去打仗，不用这么紧张。”
温彤彤紧绷的神经松了松，支支吾吾地说：“小磊哥，我想尿尿。”
郭小磊：“……”
“憋着！”
委屈巴巴地跟在郭小磊身后，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前。郭小磊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响起一声请进。
他笑着走进去，调侃着说：“最近怎么样啊童姐？”
童微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到郭小磊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讶：“哟，小磊来了，快进来坐。”
她看到温彤彤之后，笑着问道：“这位美女是……”
郭小磊把温彤彤往前推了推，语气温和地说：“这是我今年带的新人，温彤彤。彤彤，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童制片人。”
温彤彤落落大方地跟童微打招呼：“童姐您好。”
童微点点头说：“来来来，先坐下吧，别总在这儿站着呀。”
郭小磊看了看温彤彤，又转头看向童微，诚恳地说：“不了不了，其实这次来就是一件小事儿。陈导今年要拍的电影《业城》里，有个角色冬湘非常适合她，她也很想尝试尝试，不知道童姐您能不能帮她把把关？”
童微看着温彤彤，有些好奇地说：“为什么会喜欢冬湘呢？这个角色并不见得有多好，你是对这个角色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吗？”
温彤彤一瞬间紧张了起来，思索片刻后说：“其实我没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只是我很喜欢这个角色。”
“何以见得？”
温彤彤没底气地说：“……傻人有傻福，冬湘虽然只是三殿下手中的棋子，但是她最后嫁给了大将军啊。”
童微：“……”
郭小磊：“……”
温彤彤看两个人都木愣了，一瞬间心都咯噔了一下。
完了，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童微看着温彤彤紧张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你的见解也未必不对，从道理上开始也没错。如果不是冬湘已经确定人选，我肯定会选你。”
温彤彤猛地抬头，一下子心如灌冰。
“已经有人选了？”
童微略微叹息：“真的很不巧，昨天韩茉来过，跟我说她想要这个角色，因为并没有多少人想争取，我就同意了。因为已经通知过她，实在不好再推脱。真的很抱歉。”
郭小磊也没想到竟然来晚了一步，他咳了咳嗓子，打了个圆场：“原来是我们晚来了一步，打扰童姐了，以后要是有合作的机会，还请童姐多多留意。”
童微点头道：“那当然那当然。”
……
从大楼里出来，温彤彤整个人都蔫了，走路也失魂落魄的。
郭小磊看着她丧气的样子安慰道：“那么差劲的一个角色，没了就没了呗，咱以后还有更好的。”
温彤彤不说话，眼眶却红了，强颜欢笑道：“我知道……”
钟菲从车里出来，看到温彤彤没精神的样子，担忧地说：“怎么了？”
郭小磊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去打扰温彤彤。
郭小磊：“彤彤你先在车里休息一下，我去和钟菲面试。要是不舒服就躺下睡一会儿。”
钟菲也抚了抚她的手臂，轻声说：“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温彤彤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们去吧，我到车上吹吹空调就好了。”
两个人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大楼，温彤彤终于不用假装不在意，慢吞吞地爬到了副驾上。
关上车门，温彤彤顿时卸了力，委屈地哭了起来。她手肘撑在车窗上，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反光镜，像是打了被抢了食物饿着肚子的小狗。
难过又失落。
怎么就这么不巧呢？要是她早去一天就好了。
还是童姐说的只是客套话，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中意她呢？
她一想到电视开拍后会有其他的女人和陆予淮一块搭戏，接吻，心里就难受地要死掉了。
心脏一揪一揪地疼，温彤彤将脸埋在臂弯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突然，车窗被人敲了敲。
温彤彤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哭了，赶紧把眼泪擦掉，确认情绪控制住后才慢慢把车窗放了下来。
温彤彤眼圈红红地看着面前的人，对上他的眼神之后，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
他穿着白色短t，一身低调休闲的搭配，淡然地站在车窗前，一向清隽深沉的眼神平静无波。
但是在触到温彤彤红红的眼圈和明显哭过的小花脸，陆予淮的眼神却突然变深：“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