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人与十方斗法,早已处于下风,至此,已深感吃力。见阿寻已被人劫走,深知周旋无益,便寻机遁走了。
十方也没有恋战,而是循着宋汐离去额方向追了上去。
没多久,乌孙国主带着侍卫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那黑衣人本就是为了躲避十方,并没有走远,见乌孙国主来了,倒是慢悠悠地现了身。她身上的袍子在打斗中被撕开几个口子,一身黑色亦被蒙上了一层灰,稍显狼藉,但一张头脸仍旧笼罩在黑衣斗篷里,一身遮也遮不住的阴森气。
乌孙国主见人去楼空,又看她一派淡然,跟个没事儿人似地,顿时大发雷霆,“你是做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黑衣人头一偏,一身冷笑,讥讽道:“你也不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乌孙国主顺着她的视线,这才发现自己精心挑选的暗卫早已倒成一片。
他的近身侍卫忙上前查看,片刻后回禀,“启禀陛下,他们并无性命之危,却是被人用暗器一招击昏。”
乌孙国主皱眉,“什么暗器?”
那侍卫默默伸出手,露出放在地上拾到的几粒黄豆。
“黄豆?”乌孙国主瞬间愕然,“这玩意还能当暗器?”
那侍卫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惭愧地低下头。
这时,从远处跑过来一个编着两个小辫子的红衣少女,一群人杵在这里,她却像一阵风似的刮到了黑衣人的身边,声音像铃铛一样清脆,却也焦急异常,“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黑衣人用手拂开她,转而看向乌孙国主,声音瞬间便冷了,“国主,我本欲帮你看住这只妖孽,无奈来人是个佛门高手,别说我惹不起,便是国主你,也难以对付他。如今人已被救我,恕我无能为力。但按照约定,龙灵珠还得借我使用,不用太长,三日即可。”
虽说她那劫走狐妖之人与那和尚并非一伙,但为了龙灵珠,她也不介意将事情全推到那和尚身上。
闻言,乌孙国主眉毛一竖,高声怒道:“你把人弄丢了,还想用我的龙灵珠,哪有这样的好事?”
其实,阿寻被劫,责任也不全在这黑衣人身上,但他丢了美人,心里不爽,自然得找个人来发泄。
这人整日一身黑,阴森森的看着就来气,不找她算账该找谁?
岂料,那黑衣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长袖一甩,阴风四起,地上落叶凭空飘起,简直要迷了人的眼睛。
“美人我给你送来了,看不住是你没能耐,你若不给我龙灵珠,我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叫你乌孙国鸡犬难宁。”
这一刻,她的声音无比冷厉,混着树叶瓦当之声,好比鬼哭狼嚎。
胆小些的侍卫已然有些悚然,乌孙国主更是软了脚跟。
差点忘了这是个邪魔外道……
……
宋汐一介凡人哪跑得过妖精,人自然是跟丢了,宋汐只得带着白团回客栈,累了一天,也没精力再折腾了。
不知道十方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宋汐前脚踏进客栈,他后脚也跟进来了,无声无息,宛若一个尽责的保镖。
宋汐打开房门,瞥了一眼二人,道:“进来吧!”
焉了吧唧的白团便飘了进来,十方紧随其后。
三人在桌旁坐定,宋汐首先问十方道:“那黑衣人呢?”
十方回的很简洁,“跑了!”
穷寇莫追,宋汐也不追究,而是将目光转向白团,“现在你能告诉我,那人是谁了吗?”
话是这么说,她的语气可是犀利得紧,白团原本还因跟丢了银牙显得萎靡不振,闻言,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来了,一种高度戒备紧张的状态。
完了,兴师问罪来了!
他低着头,身子努力往后面缩着。
十方看他的身子一再倾斜,再退,就要栽倒在地上了,好心地从旁扶了他一把。
于是,白团不退了,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弱弱道:“我错了!”
宋汐轻轻一拍桌子,威势倒是十足的,“那就从头到尾交代清楚。”
“哦!”白团焉焉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交代,“那个人叫银牙,其实他也不算一个人,而是一直妖,一只狼妖……”
就这样,它断断续续地交代起了狼牙得身世。
宋汐看它半天没讲到重点,不耐地打断道:“他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逃出皇宫之后,就想着去救你,没想到被坏人抓住了,是他救了我。”
任由他自己讲下去,还不知道讲到什么时候,才能讲到自己想听的,宋汐遂引导他说话,“他为什么要劫走阿寻?”
十方倒是很有耐心,从头到尾,都静静地听着。
说起这个,白团脸上瞬间就气鼓鼓的,“他一直在打哥哥的主意,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宋汐皱眉,“你说他打你哥哥的主意是什么意思?”
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喜欢我哥哥,想抢我哥哥做他老婆。”
宋汐:“……”
还真是她想的那样。
话说,这个时代已经这么开放了吗?追求同性什么的,没有一点避讳?还是,妖精都这么放得开的?
相比起宋汐的愕然,十方倒是十分淡定,好像听到的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白团还在喋喋不休,“以前他打不过哥哥,自然无法得逞,如今,如今哥哥走火入魔,可就要遭了他的毒手了。”说到这里,他瞬间急红了脸,一把抓住宋汐的手,哀求道:“宋汐,你可一定要把我哥哥抢回来啊!”
宋汐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这说的跟抢亲的似地。
对方还是一只大妖,哪有这么容易。
“好不好嘛?”白团不敢再去抓她的手,只好拿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宋汐还真是不想管这趟闲事,无奈,她早已答应白团要帮他找回他的哥哥,而她又是个极有原则的人,做事也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她眼珠子一转,视线便落到了十方身上,脸上便绽出一个笑来,“小师父可否帮我们找到那只妖的下落?”
闻言,白团也转过头来,眼巴巴地望着十方,一脸地求帮忙。
被两双眼睛这么期待地看着,十方表示很有压力,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伸进身侧的布袋子里,似要掏出什么东西。
宋汐和白团就看他掏啊掏,掏出了一个指南针?
哦不,这其实跟指南针还是很不同的,形状比指南针大一些,上面标注的不是东西南北,而是她看不清的鬼画符,指针倒是她所熟悉的。
十方道:“这是指妖罗盘,那两人妖气冲天,方圆百里之内,都很好找。”
宋汐问,“百里之外呢?”
十方便双手合十,“那得贫僧给施主掐个方向。”
宋汐:“……”
最终,还是十方给掐了个方向,宋汐用罗盘进行具体定位。
为了方便追踪,宋汐和白团买了两匹马,十方不用马,每当宋汐快马加鞭,回头不见十方,满以为走丢了,停下来歇脚时,抬头总能看见十方。
第一次,就跟见了鬼似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自我安慰,这货不是人,这货不是人。
但白团也不是人,四条腿跑久了累,还不照样跟她骑马。
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啊!
搞得她都想去修道了。
但一想到十方那颗泛光的头颅,上面明晃晃的结疤,看着都疼,她一个女的,也不能去当和尚。
吃惯了荤的人,哪能长期吃素?
何况,她还心心念念着她的美人儿。
罢了,有些事情羡慕不来,还是看开点儿好。
……
努力没有白费,追了七天七夜,总算追到了银牙。
彼时,银牙正站在河边的一块空地上,脚下砂石嶙峋,身畔浮光掠影,被风刮过的叶子擦过他墨色的长袍,悄然落入他身后的溪水里。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人,正是阿寻。
他不再赤身**,而是穿上了一件雪白底绣三角梅的绫罗衣,脸朝里侧着,只看到小半张侧脸,玉色的肌肤,像是被瑶池水洗过的那样晶莹剔透,长长的睫毛往下垂着,似在沉睡。一头漂亮的银发却绕过银牙的臂弯垂泄下来,在墨色衣裳的映衬下,宛若九天银河。
宋汐竟觉得,撇开别的,这两人站在一处,倒是很登对的。
阳光正出云层,照在阿寻的身上,他那绣了三角梅的衣摆在日光下随风舞动。
宋汐看着,只觉得晃眼,眨了眨眼,只觉得满地都铺满了三角梅,心里没有来得有些悸动。
这就是美人的魅力,即便沉睡不醒,也能叫人看花了眼睛。
宋汐在心里叹息一声,忙不迭收了心神,再看时,心里倒没了别的感觉,抬头却正对上银牙的目光。
直到此时,她才算看清了这个男人,八尺有余的身高,身上却一点赘肉也没有,透过薄薄的衣裳能感觉到他身上强健的肌肉,却并不让人觉得可怕,反倒是恰到好处的有型。粗硬的发质,即便用发带束起也显得狂放不羁,一张脸倒是十足地英俊,轮廓偏深,一双眼,锐利十足。
与之对视,那双异色的瞳仁仿若泛着幽光似的,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
宋汐浑身一震,险些方寸大乱,耳中传来十方温润的嗓音,“阿弥陀佛,施主勿被妖物所惑。”
不知为何,十方的声音一出,宋汐就像是被解了围,忙不迭固守心神,不敢与那妖孽对视。
白团倒是不受影响,指着银牙,气呼呼地开口,“银牙,你放开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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