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东窗事发
作者:珂虞      更新:2020-02-02 07:42      字数:7668

他们的陛下从原本的优雅端丽分分钟变成了火药桶,逢人就开炮。

作为近侍,莲音首当其冲。

“你说,她为什么不回信?”

“她是不是躲着我,还是挑衅我!”

“会不会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她根本没看到我的信?”

“不行,我定要再写一封!”

像这样的话,莲音已经听过不止一次。

这种自乱阵脚的模式,简直不像他的风格呀,连称呼都变了。

每当这时,他就会苦口婆心地劝阻,“陛下,您已经写了两封信了,说不定,送信的人还在路上呢!”

人家连个回信都没有,你却要写第三封,这不是太掉价了么!

说话间,莲音就在心里叹气,满腹疑问憋屈。

想他的陛下,自诩聪明,眼高于顶,向来都是用鼻孔看人。

众人眼中绝美高贵的形象,十有是装出来的。

每当他对人笑的温和美丽,实则是懒得搭理。

暗地里,总是一副你们这些凡人,怎配与朕神交的姿态。

莲音看得清楚,却对这位陛下讨厌不起来,甚至觉得他这样的个性颇为可爱。

更不用说,他还拥有无与伦比的聪明,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让人目不转睛的绝美风情。

这世上,能配得起他的人,放眼天下,也就当年那个名动天下的青岚公主有这个可能了。

可惜,易地而处,无缘交际,红颜薄命。

那位死的时候,莲音甚至觉得可惜,一个良配的人选就这么生生陨落了。

就算日后,那些大臣乃至于太后强塞给陛下什么女人,他一时宠信了,也无法真正享受爱情的快乐。

安笙这么多年不近女色,莲音甚至以为,他患有什么隐疾了。

可挑来挑去,挑什么人不好,挑了个宋汐。

那人除了一具好皮囊,有什么优点可言?

比起当年的风青岚,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至少人家权势地位,美貌智慧,一样不缺。

可她呢,女人该有的贤良淑德,高贵端庄,一点没有,还朝三暮四,花心泛滥。

最最可恶的是,玷污了他们高贵美丽的陛下,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就这么跑人了。

陛下纡尊降贵给她写信,她倒好,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一点回音也没有。

徒留陛下一人胡思乱想,惶惶不可终日。

什么人呐这是,强盗都比她有节操!

这么一说,安笙似乎冷静了一点,纤纤玉指撑着精致的下巴,作沉思状,“那朕就姑且再等一等,若过三日,她的信还是不到,朕就亲自去找她。”

这话,将莲音吓了一跳,“陛下,您说,要亲自去青州?”

安笙一脸我有权我任性的表情,“有何不可?她想在青州和风宸逍遥自在,朕偏偏不如她的愿。”

莲音嘴角一抽,“陛下,一个宋汐,何至于此?”

虽然您以前也经常任性,但每次都能把握好度,就算开始有所偏差,也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并且在最后关头力缆狂澜,从而让人心服口服。

可如今,这任性的是不是太没有深度了点儿!

典型的争风吃醋呀!

您的矜持,您的深沉,您的高深莫测呢!

被狗吃了呀!

安笙却摇了摇头,一脸爱莫能弃,语气千回百转,“我与她,渊源颇深,你不懂。”

你们才认识三个月不到,哪来那么深的渊源?我不懂,你倒是说给我听呀!莲音恨铁不成钢,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好生相劝,“您不是要和昭帝合作么?跑到青州岂不是让人误会?”

不说还好,一说厉淳,安笙便拉下了脸,冷哼道:“将朕晾在京都那么久,他那是合作的态度么?什么毛病?以为朕稀罕?大不了一拍两散!居然让她在雨里站了三天三夜,敢虐待朕的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安笙这是典型的,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别人欺负就是跟我过不去的心理。

当时安笙只是看戏的姿态,后来得知宋汐极有可能就是心里的那个人,每每一想到她在雨地里痴痴守候的样子,心里就憋屈的厉害。

一来心疼她,好好的身子骨,愣是给病倒了。

二来,心里着实愤愤难平。

以前她是怎么对他的?

玩腻了就一脚踹了,还找了个小三来打他的脸。

转世投胎,倒是做起情圣了。

厉淳对她不闻不问,她却死乞白赖,自己对她一往情深,她却弃如敝屣。

这种不甘,连带着对厉淳也恨上了。

莲音忍不住吐槽,您不也眼睁睁地看那姓宋的在雨里站了三天,怎么就尽把账算到昭帝头上了?

再说了,那姓宋的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人了!

你把她当自己人,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做你的人呢!

您学学人家昭帝,架子端的多高,那姓宋的不就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了么!安笙越想越生气,抬起手,狠狠拍在贵妃榻上,指着莲音道:“莲音,你说,朕与昭帝,孰优孰劣!”

莲音正沉浸在思绪中,闻言,吓了一跳,慌忙道:“自然,是,是陛下更胜一筹。昭帝心狠手辣,残暴无情,哪能跟您比呢?”

绝逼不能说厉淳半点好,不然今

说厉淳半点好,不然今天就得耗在这里了。

他算是整明白了,恋爱中的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尤其是,像陛下这种难以捉摸的。

闻言,安笙脸色稍霁,点点头道:“朕也这么觉得,论美貌?智慧?财富?权势?朕哪点不比厉淳强!”下一刻,却沉了脸,恨恨道:“那个人渣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莲音听他骂宋汐,心中一喜,连忙补刀,“您也说她是人渣了,人渣自然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不值得——”

话未说完,就被安笙一口打断,眼睛利的像刀子,那叫一个锐利,“不许你说她是人渣!”

莲音愕然,不是您说她是人渣么!

就听得安笙扬着下巴道:“要说,也只能朕说。”

莲音无语凝噎,这变态的占有欲,真是不知道让他该说什么好了。

安笙幽怨道:“你说,她为什么看上那个人渣?”

还没忘了这茬儿啊!莲音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都想哭了。

心里将宋汐骂了一百遍啊一百遍,不就是一封信的事儿么,回一下会死啊!

瞧您把陛下逼成什么样了,整一个神经病啊!

这要是没有什么应变能力的融阗,还不得拖出去打成狗啊!

抱怨归抱怨,莲音组织了一下语言,一边窥安笙的脸色,一边小心回道:“定是那厉淳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那个人——”触及安笙警告的眼神,莲音连忙改口,“宋姑娘,才让她看不到您的好。再说了,他与宋姑娘认识多久,与您又认识多久?陛下缺的只是时间,若宋姑娘一早遇见的是您,定然会被您的美貌智慧折服,哪还有那厉淳和风宸什么事。”

安笙一怔,眼睛无神地望着殿外,沉默了许久,才苦笑道:“是呀,只怪相逢太晚,明明,我早来了那么久,为何还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呢!”

这话说的让莲音听不懂,但他知道,陛下又钻进牛角尖了。

自从宋汐逃走之后,一涉及她的事情,陛下整个人就变得不正常。

像这样丢了魂似的,陌生的让他不安。

“陛下,您也别太气馁,您还这么年轻,真要认定了她,还怕没有时间跟她耗?再说了,她既然侍了寝,就是您的人,盖了章的东西,哪还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罢了罢了,难得遇见一个他喜欢的人,帮着他得到吧!

至少,他不会再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比起超然寂寞的陛下,他更喜欢有血有肉的陛下。

这句话,可谓是说到安笙心里去了,他像是回了魂,目光一下子聚焦,灿亮惊人,还有一种让人心悸地狠辣,“你说得对,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谁要跟我抢,我就杀了谁!”

莲音在下面听得心惊胆战,心道,宋汐啊宋汐,你可真是个祸害。

若你不为陛下所有,我便要杀了你,不能让他遭受求而不得的苦!

……

再说厉淳,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养,身子已然大好,行走无碍,也能上朝,就是气血虚弱,人也清减了不少,一副病弱之像。

因为走火入魔,他的功力不但未升,反而大大受损,只怕得好一段时间才能练回来了。

此刻,他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有太监进来禀告,“陛下,秦大人来了。”

因为他身体欠安,陆慎言也跟着忙了起来,倒是少有的,不在他身边伺候。

厉淳有些勉强道:“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低声道:“秦,秦大人交给奴才一个花盆和一封信,便,便走了。”

“花盆?”厉淳这才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小太监手里的花盆。

倒是挺精致,青花瓷的,就是里面除了一顿湿润的土壤,不见一花一叶。

倒是他手中的那封信引起厉淳格外注意,“将信呈上来。”

“是,陛下!”

厉淳从太监手中接过信件,瞥了一眼,便微微瞪大了眼睛,眼角瞥见小太监窥探的眼神,便皱眉道:“你下去吧!”

“是!”小太监将花盆小心地放置在桌上,便恭敬地告退了。

出来后,招来一个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太监便匆匆离去了。

厉淳展开拆蜂蜡的手有些抖,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自从被宋汐打伤之后,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她的事情,全身心投入练功和政务,企图用忙碌麻痹自己。

他这个人,越是有事,越喜欢憋在心里。

却不知道,这反而更糟糕。

越不想去想,宋汐那日的无情冷漠越是钻入他的脑海。

练功最讲究的就是平心静气,专心致志,邪功尤其。

在心境不定的状况下,强行冲关,只有走火入魔。

但他丝毫不后悔,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练的狻冰功,练到最后,脾气越发暴戾。

她的爱,让他极力克制,保持平静,一旦她背叛了他,他就再也难以压抑自己,甚至反扑得更严重。

不伤害自己,便会伤害别人。

经此一事,他虽元气大损,那种想要杀人的,反而淡了下来。

一别几月,她终于来了消息,却不知道,这信里藏了怎样的信息。

看她那日对那男人维护的模样,莫非是绝交信?

想到此,手一抖,信纸险些落在地上。

落在地上。

但他还是,坚定地打开了。“淳儿:

见信如唔,

我很想你,也很愧对你。”

平平淡淡的一句,却让他松了口气。

至少,不是口诛笔伐,至少,她是清醒的。“那日打了你,是我不对,看在我在雨里等你三天三夜的份上,望你能暂时消消气,听我解释。”

看到此处,厉淳舒展的眉头又微微蹙起。

她终于晓得,打他是不对的了?

不过,她在雨里等了他三天三夜,又从何说起?

她有来么,为什么他不知道?

“关于那日跟我在一起的银发男子,好吧,我知道我提他你肯定不高兴。”

厉淳眼神冷锐,手将信纸都捏皱了。

“忍住,不要撕信,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到这一句,手指一僵,勉强冷静下来。

方才,确实想撕信的。

“他叫阿寻,是我的一个朋友。因为某些原因,我中了咒术,会爱上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人,除他之外,我不会记得所有人,包括你。醒来后,我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阿寻,以为他是我的爱人。

我想,我一定是将对你的感情转嫁到了他的身上,不然,当时不会那么鬼迷心窍。

天知道,自分别后,我多么想再见到你。

哪晓得,再见面,却该死地伤了你。

我是个混蛋,即便你干巴巴地晾了我三天,即便你任由我落到安帝手里不闻不问,我也毫无怨言。

我想,你不是真的不管我吧!

你只是在生气,如果我再等一会儿,你会来接我的吧!

但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我自己逃回去了。”

宋汐这段话说的很巧妙,自述了委屈,演了一出苦肉计,又巧妙地将祸水东引,表明不全是她的错。

看宋汐说是因为中咒失忆才错伤了他,不是真的移情别恋,厉淳眉头一松,嘴角甚至有了微微的笑容。

若让他知道,是谁对她下这样狠毒的咒术,他非得将那人抽筋扒皮,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她为何信里没有提呢?想来是不愿他操心。

他却不知,这是宋汐无意间对阿寻的维护。

她气他对她用咒,却不恨他,毕竟,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又曾相濡以沫。

虽没有决定与他长相厮守,要伤害他,也舍不得。

待看到她再次提起被晾了三天,又落到安帝手里,厉淳心中疑窦丛生。

安帝,指的是武安皇帝安笙吧!

陆慎言曾言,安帝派使臣出使昭然,因他临危病重,不得接见,便自高返乡。

他倒不知,安帝竟亲自来了昭然,不知是何居心!

难道,她真的来了皇宫见他,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而见,最后又被安帝掳走了?

安帝来昭然是为了政治,掳走她,极有可能是以她为质,来威胁他。

上好的筹码捏在手里,安笙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可他,却什么消息都没收到,只有一个原因,有人刻意将此事压下了。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作为人质,却没有发挥该有的效用,不知那人会如何待她。

他心中一紧,连带着掌心都出了汗。

宋汐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在武安过的挺好。他们将我奉为上宾,好吃好喝招待着,安笙也没有刻意为难我,我们还成了朋友。仅仅是朋友,你别误会。

安笙虽然将我绑来武安,只是气不过你将他晾了好些时日,伤了他一国之君的颜面。这也不是你的错,谁叫他微服私访,也不怪别人认不出他。你就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我听他说,此次出使昭然是想与你合作,如他再遣人来访,望你给些颜面,切勿伤了两国和气。”

厉淳俊眉微蹙,心里泛起嘀咕。

这表面上看,是不想他为了她大动干戈。

细细推敲,字里行间,都是在维护那个男人,生怕了他找他的麻烦。

一封信,她就用了两次“朋友”,还分别形容了两个男人。

这种刻意,有猫腻。

“朋友”二字,好生刺眼。

男人与女人之间,还有纯粹的友情么?

尤其是她那种招蜂引蝶的个性,只要是长的好看点的男人,性格不算太差,稍稍施点恩惠,来那么一出苦肉计,她就不忍心伤害了。

便如风宸,当初口口声声说不会与他抢,她也言之凿凿地说与他是君子之交,结果呢!

两人在危急时刻,撇下他一个人跑了。

分离后,论起相处的时间,风宸与她,比自己更像一对恋人吧!

关于风宸与他的侍卫过从甚密的消息,他从密报里看过不止一次了。

但他始终相信,她是爱他的,尽管对风宸心软,却有着底线。

故而,他恢复记忆后,从未当着她的面,诋毁风宸,也未采取任何针对风宸的措施,只是,单纯地不待见他罢了。

他厉淳,不屑于和他争。

因为,他自信,他是这场感情战争中的赢者。

他对她,也给予了充分的信任。

不然,他不会放任她留在傣依族,其实,是放任她自由。

再说宋汐,看似很强势,骨子里和他一样,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渴望爱与

,渴望爱与温暖。

因为渴望爱,在言行举止当中,也会不自觉地给予他人温暖。

她的温柔,就像上瘾的毒剂,一旦沾染,即便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

真是多情的,让人头疼的性子。

不管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总有机会,一辩真假的,不是么!

“还记得我们在陈家村时,在河边挖的水仙花么,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凌波仙子!”

淳儿目光一软,嘴角微微勾起,这抹笑容,冲淡了他苍白的脸色,使得他整个人容光焕发。

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花盆,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她小心地剥去水仙蛇皮般的鳞茎表皮,露出里面如婴儿小腿一般的晶白肉色,纯洁剔透,美丽惊人。

她抬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得温和又宠溺,“像你的皮肤。”

他略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我没这么好看的。”

她笑,“你有的。”

他微微睁大眼,她捧住他的脸,眼中满是他的倒影。

“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等花开了,你看看它,依然像你。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凌波仙子。”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好似才响在耳畔。

信的最后,她这样写道:“淳儿,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当初那个凌波仙子,纯洁无垢,善良天真。但我却不是当初那个粗心的宋汐,我会用一辈子,好好的爱护你,守着你,让你过上快乐的日子。若你也想见我,请给我一个回音,我会立即赶来见你——汐!”

这封信写的很肉麻,他看了却很欢喜。

他挫败地叹了口气,眼神却充满了宠溺,“宋汐,你赢了。”

即便你打了我,害我走火入魔,大伤元气,我一点也怪不了你

否则,便不配当你的凌波仙子。

他将信折好,珍而重之地收在一个锦盒里,随后抱起那盆光秃秃的花盆,走出了大殿。

那小太监见他出来,慌忙行礼,“见过陛下。”

出来的时候,厉淳已经恢复了平素的冷厉,他看向开满繁花的庭院,淡淡道:“将工匠叫来,将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铲了。”

“啊?”小太监惊呆了,望着满院盛开的繁花,以为自己听错了,“都铲了?”

这可都是稀有,花匠门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一株千金吶!

厉淳瞬间皱眉,嗓音低沉,隐隐有威,“还不快去!”

“诶,奴才这就去。”那小太监见他发怒,哪敢犹豫,一溜烟儿跑了。

厉淳见他远走,却是笑了,笑容徐徐绽放,牡丹一般绝艳倾城。

今年冬天,水仙花,一定会开满他的庭院。

昭然皇宫的奴婢,极少看见他们严肃的陛下,笑的这样美丽的。

……

秦明坐着马车方到府门口,陆慎言便骑马匆匆赶来。

他脸色微红,眉头紧皱,眼中隐带煞气,这是怒火攻心之兆。

“秦大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陆慎言从马上跃下,待秦明下了马车,不由分说,捉了他的手,便往府里走去。

正厅,秦明挥退了奉茶的丫鬟,陆慎言便急冲冲地开口,“秦大哥,那封书信是你呈上去的?”

伺候陛下的太监是他亲自选的,若他不在陛下身边,一有异常,便会第一时间给他传递消息。

他接到消息,有个叫宋汐的人,借秦明的手给陛下送了一份信,关于那个奇怪的花盆,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秦明端起茶抿了一口,淡定从容,“是又如何?”

陆慎言气不打一处来,语气都带了火药味,“你可知那东西是谁送的?”

秦明放下茶水,“宋汐!”

陆慎言腾地一声站起,死死盯住秦明,眼角发红,怒发冲冠,“你怎能替那人暗度陈仓,你可知,她伤了陛下的心!”

秦明瞥了陆慎言一眼,“我只知道,这段日子以来,陛下龙体欠安,闷闷不乐。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一昧地从中作梗,反而适得其反。”

“你这是为虎作伥!”陆慎言却一点也听不进去,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大步而去。

秦明望着他怒气满盈的背影,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慧极必伤,这小子,就是太执拗了,容易误入歧途。

……

陆慎言回到宫中,御乾宫,见工匠在挖庭院,满面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小声道:“陛下让挖的。”

“陛下?”陆慎言这才发现,厉淳蹲在已被工匠们清理出来的角落,手持小铲正在挖土,脚边放了一个无花无叶的花盆。

陆慎言忙走过去,轻声道:“陛下,这等事,让奴才来坐就是了,您——”

话未说完,就被厉淳冷声打断,“跪下。”

霎时,周围静了一静。

工匠们不明白,方才才和颜悦色的人,怎么一下子变了脸色。

“都愣着做什么!”

厉淳一声厉斥,大家又悉悉索索地干起活来,只是气氛明显紧张了。

陆慎言一愣,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了底。

厉淳却再也没看过他一眼,兀自忙着,直到他将花盆里的水仙种子移植到土壤里,并命花匠小心照料,这才施施然站起来。

陆慎言见他衣摆鞋面都沾了泥土,想跪过去替他拍干净,厉淳却兀自与他擦肩而过,语气如覆寒霜,“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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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珂这几天要去外地,没法带电脑,只能周二再更了,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