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正是对他最愧疚的时候,对于他的这些小要求,自然是百依百顺。
他脚上还伤着,替他穿好衣物后,宋汐又将他抱到了桌边,极尽温柔体贴,把个安笙乐的,嘴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宋汐正在给安笙整理头发,莲音适时从外进来,见此情景,微微一愣,却还是利索地将早点一一摆上桌。
说安笙和宋汐是近几个月才认识的,他都不信。
两人定然早有渊源,不过,这都不是他该管的事。
宋汐替安笙盛了一碗粥,让他自己吃。
安笙故意晃了晃手上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喂我!”
连穿衣都代劳了,这不增加喂饭这一项了,宋汐没说什么,执银勺给他喂虾粥。
然后是卷煎饼、山药糕、软香糕,最后还吃了半碗玫瑰冷淘。
从昨晚到现在安笙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眼下正是饿的时候,宋汐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倒是喂得越多,越有成就感。
一旁的莲音则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安笙有史以来吃的最多的一次早餐。
前段日子因为心中有事,早饭更是草草了事,任凭他“保重龙体”“以大局为重”地劝了千百回,他们任性的陛下愣是将他的劝告当做了耳边风。
眼下,这人一来,不用说,倒是吃的比任何时候都多。
鉴于安笙过去为了保持身材,都是定量摄食,未免他过后后悔,莲音觉得还有些必要提醒他一下,而且,半个月食不安寝,陡然间吃这么多,还是大早上的,胃受得了么!
“陛下,您是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安笙瞪了回去,“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吃那么多,不过是享受被她喂食的感觉,有多久没有过了。
莲音讪讪地住了嘴,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眼睛还不忘往屋子里瞟。
见安笙指挥着宋汐,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哪个,噘嘴卖萌什么的信手拈来,俨然是他从前没有见过的可爱姿态。吃完饭,还张手求宋汐抱抱,待她无奈地抱起了他,他那位心机深沉的陛下,居然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狐狸。
莲音揉了揉眼睛,对身旁的融阗道:“这还是我们高冷傲娇的陛下么!”
简直像换了个人啊!眼睛快瞎了好么!
融阗定定地望着屋子里温馨的场景,硬生生地蹦出两字,“挺好!”
莲音一愣,随即笑了,“是啊,这样的陛下,挺好!”
至少,他从未见他笑的那样开怀。
是,真的快乐!
“总觉得陛下过去那么多年都白活了!”自从遇见这个女人,才开启了新的人生。
融阗不解地看着莲音,莲音却兀自走开了。
宋汐吃东西的时候,安笙没事可干,就托着下巴看宋汐的脸。
宋汐被他看得不自在,咽下一口食物,忍不住说道:“你看什么呢!”
安笙就伸出手捏她的脸,一脸迷惑道:“你这具身体到底多大了?十五,十六?”
宋汐一口食物险些喷了出来,“哪有这么小,今年应满二十了吧!”
“二十?”这下轮到安笙吃惊了,他夸张地瞪大眼睛,使劲捏着她的脸颊,半是羡慕半是嫉妒道:“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快快告诉我!”
宋汐好不容易挣脱他的魔爪,避重就轻道:“我有幸结识了一个异人朋友,无意间泡了他的灵泉,那泉水有脱胎换骨之效。这身肌肤也是拜它所赐。”
安笙眼睛一亮,攥住她的手,激动道:“什么灵泉,你也带我去泡,为了赶来见你,最近都没顾得上保养,皮肤干的都快起褶子了。”说到最后,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
宋汐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认真道:“你皮肤挺好的,没褶子。”
阿寻那臭脾气,他的灵泉又岂是那么好泡,再说了,若没有阿寻的允许,自己根本进不去福地洞天吧!
安笙瞬间拉下了脸,“你就是嫌麻烦。”
宋汐忙道:“我才找到你,疼你都来不及,哪会嫌你麻烦,你就是爱胡思乱想。”
安笙撇嘴,“我不管,你要带我去泡灵泉。”
见他一副不依不挠的模样,宋汐只得哄道:“我那朋友喜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日后我若有机会见到他,再请他开一次灵泉!”
此生能不能见那人,都是个问题,如此,也不算食言吧!
闻言,安笙脸上才有了笑模样,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宋汐苦笑,“我说你一个大男人,那么在意容貌做什么?”
安笙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认真道:“我现在比你大好几岁,你这混蛋又是个颜控,若是我老了丑了,你喜新厌旧,又被狐狸精勾走了怎么办。我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那些贱人一看见我就自惭形秽,不敢来跟我抢你。”
宋汐见他说的豪气干云,不由得失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已经很漂亮了,一般的狐狸精哪能跟你比,再说了,你可是一国的皇帝,谁敢跟你抢女人,又不是嫌命长了!”
安笙得了夸奖,嘴角勾起一缕笑意,似得意,又似勾引,忽然斜着眼睛看她,目光幽幽,“那若,不是一般的狐狸精呢?传闻昭然新皇,有倾城之貌,
然新皇,有倾城之貌,风陵宸王,亦有绝世之姿。他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正在成为皇帝,你说,他们敢不敢跟我抢女人?”
这一刻,他的目光犀利异常,锋芒毕露,竟让宋汐不敢直视。
她不想骗他,遂低头沉默。
安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伸手一点她的鼻尖,无奈道:“你以前不是挺能瞎白活的么,现在怎么成哑巴啦!”
难得对我诚实一次,结果却不那么令人开心呢!
我终究太爱你,舍不得逼你。
就好像,明明知道知道出轨主要是对方的问题,偏偏喜欢将过错归结到第三者身上一样。
“安安!”宋汐看着他带笑的脸,心里莫名有些难受。他笑的一点都不快活!
安笙忽然抬起她的下巴,状似无意道:“这个问题你回答不了我,那我换个问题好么?”
见他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她,宋汐不由得绷紧了神经,“什么问题?”
安笙勾起嘴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意有所指道:“紧张什么,又不是让你在他们之间选一个。”
宋汐尴尬,不由得别开眼睛。
心道,她的安安,终究是长大了,心眼更多,也更难应付了。
不再是那个她可以拿捏在手里,任她搓扁捏圆的纯情少年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是真的看上了那只鸭吗?你觉得我不如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笙脸色一肃,说到最后,更是眼神冰冷,一脸暴风雨前的宁静。
宋汐知道,他是认真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许,这件事一直是梗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是时候,让他知道真相了。
“安安,我承认,当初为了让你死心,故意找了那个男人。”
“然后呢!”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来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咄咄逼人,“你是厌倦了我?”
“没有的事!”宋汐见他又要炸毛,忙握住他的手,深情道:“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不得不离开你!你那么聪明,一定查到了我的身份,对吗?”
她记得,他祈求她复合的时候,曾说,无论她是谁,他都爱她,他会保住她,求她留下来。
他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安笙沉默,眼睛发红,语气却是愤愤的,“你不要说,你是为了我好,跟我在一起就是害了我,所以才要离开我。”
宋汐刚想说话,却被他厉声打断,“那你他妈早干嘛去了!你他妈是才知道我的身份吗?我跟你好的时候,就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可你呢?依然和我约会,和我上床?在我泥足深陷的时候,才说要跟我分开。你知道我是打算和你结婚和你过一辈子的吗?”
安笙的眼角湿了,宋汐感觉心都要碎了,却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他妈甚至为了你踏入不喜欢的政治圈,就是因为我察觉到你的身份不简单,若没有强硬的背景,根本护不了你。我赌上了我的人生,只为和你在一起。可你呢,你他妈对我做了什么?”
他伸出手,狠狠地戳着她的心,脸上扭曲得像只暴怒的狮子,“你他妈找了只庸俗的鸭子来气我,那个满嘴跑粪的娘炮,你说他比我好,你移情别恋,要甩了我。你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能过来的吗?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吃不好,睡不好,我颓废得像个疯子。”
说到这里,他忽然噤声,半响,一抹眼泪,哽咽地开口,“现在,你又告诉我,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是为了我好,你他妈真的好伟大啊!”说到最后,他大笑出声,笑的眼里都出了泪!“你根本就没了解过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你自以为是的牺牲,在我眼里,就是一坨狗屎!”
“对——”宋汐想起他说最讨厌这三个字,不由得闭了嘴,转而说道:“一开始,我的确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跟你在一起,我以前有很多床伴,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那时已经习惯了。我会尽量满足每一个情人,**、金钱、浪漫。这样,我在离开的时候,不会有负罪感,他们,也得到了想要的。
我干的是刀口舔血的勾当,整日活得提心吊胆,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从一而终。自己都是活一天赚一天,我又怎么能奢望给对方一个明天?我只能在身份暴露之前,离开他们,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却避免不了他们伤心。
我总喜欢找小男人,因为他们还年轻,有很长的时间来愈合伤口。
我可以自欺欺人地说,给他们上了一堂课。
我真是个自私的人,明明知道自己没有未来,偏偏不甘寂寞。
我渴望温暖,即使是,是来自于一个陌生的人。
安安,你是我所有情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以前,你这样的未成年,我是不敢碰的,这让我觉得罪恶,更怕扭曲你们的价值观。
在酒吧里,我几乎一眼就看中了你,在那个污浊的环境里,你干净得太耀眼。
第一次跟你上床是偶然,我替你挡了春药,你债以肉偿,这很公平,我从不吃亏。
本以为,这一夜情就这么完了,可你居然查我,还找到了我。
这让我觉得意外又惊奇。
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的身份不简单。理智告诉我,你这样的人,我不该碰。
但是,你太可爱了。
我想,暂且陪你玩一玩,打发一下无聊的生活。
随着你给我越来越多的惊喜,我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你,也许,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想过,如果我能一直隐藏得很好,跟你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可以!
所以,当你向我告白的时候,我答应你了。
你明明羞涩,却又像只炸毛的小狮子,告白成功,眼睛却红的像只兔子。
你抱住我说,我比你老,但你不介意让我啃你这颗嫩草,因为你绝佳的人品,就算我以后人老珠黄,自惭形秽,你风华正茂、事业有成也不会抛弃我,说我捡到宝了,就偷着乐吧!
你那么那么的可爱,我当时,是真的感动。
即便后来知道你的背景,我纠结过,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选择继续跟你在一起。
可是,随之而来,你的家人发现了我,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外公,那个在帝都权倾一时的老人,他曾找过我,威逼利诱地让我离开你。
但真正迫使我离开你的,不是他的胁迫,而是我终于明白,我只有离开,才能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你根正苗红,前程大好,你的人生,不应该因我染上污点。我的存在,会毁了你。
当时,我的处境已十分危险,你的外公发现了我,我的仇人未必就没有听到风声。
组织派给我一个任务,条件是让我安全出境,躲避风头。
你截住我的那天晚上,我正要去击杀一个政府要员。
但我不知道,我的仇人已经在暗处瞄准了我。
在与你的争执中,我中弹坠楼,结束了我的一辈子!
安安……”宋汐伸出手,抚摸着他泪流满面的脸,半是叹息,半是心疼道:“你不知道,当时,我看着你绝望的脸,有多心疼,我多么想抱抱你,可是,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坠入了死亡的深渊。
我当时想,就这么死了也好,让你彻底死心。
你还那么年轻,就像我的其他情人一样,有的是时间忘了我。
你吃过了一次亏,再也不会被我这样的女人所骗,你那么聪明,这辈子一定会过的很完美。
我用我的命,给你上了最后一堂课,我觉得,那是值得的,我是真的爱你!”
安笙早就惊呆了,望着她,脸颊无意识地摸索着她的手掌,“是我害死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被击中的。”
因为与他争执,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以至于让敌人有机可趁。
宋汐不忍他自责,宽慰道:“不,没有你,我还是难逃一死。那次任务,我计划的那么周祥,还是中计了,就好像,他们早就等着我自投罗网,也许,我一开始就掉入了陷进。”
似想到什么,安笙瞪大了眼睛,怔怔道:“会不会,是我外公……”
宋汐打断他,坚定道:“不是,是给我委派任务的组织和我的敌人布局算计了我,不是你外公,别胡思乱想。”
究竟是谁杀了她,她已经不想计较,就算真的是他外公,那也已经过去了,她不想他在为此再背上包袱。
他自小由外公带大,对他的感情非同一般,如果让他知道,他最敬爱的亲人杀害了他最爱的女人,一定非常痛苦吧!
“汐……”安笙抽了一下鼻子,稍微平复了情绪。
宋汐亲了亲他的脸,低声祈求,“原谅我好不好!”
“好!”他抱住她,下颌抵住她的额头,“可你不能再骗我。”
“不骗你!”
安安,喜欢在小事上挑刺,甚至依依不饶。
在关键时刻,却通情达理。
不是好哄,而是,不能忍受失去她,所以在发泄的基础上,尽量不触碰她的底线。
他是这样的聪明,这样的爱她。
如果,她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遇到的是他就好了。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她一定,给他一份完整的感情,为他打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在宅子里赔了安笙大半天,宋汐好说歹说,才说服安笙让她回宸王府,说好明日再来看他。
期间,宋汐以为他会问起风宸的事情,谁知他只是看着她笑,然后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同意了。
她摸摸他的脑袋,欣慰地说,“我的安安真懂事!”
他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还有惊喜你要不要?”
宋汐只觉得他笑的有些渗人,“什么惊喜?”
他却推了她一把,“再不走,小心我改主意了!”
宋汐不敢再耽搁,出了宅子,飞一般地离去了。
安笙躺在贵妃榻上,看着门口出神。
莲音低声建议,“陛下,要不要派人盯着?”
安笙这样紧张宋汐,莲音很怕她再跑了,找起来忒麻烦。
虽然这个女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总觉得不那么靠谱。
“不了!”安笙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
宋汐回到宸王府,守卫见她回来,大松了一口气,恭敬道:“公子,您可回来了,殿下将府里找遍了,您再不回来,殿下就要派人去寻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宋汐有些愧疚,本以为一早就能回来,谁
能回来,谁知跟那只妖精又磨了许久,现在太阳都向西斜了。
早知道就捎个信回来了,不过,当时自己也脱不开身,指使莲音,又没那个权利。
她不知道,宸宸会这么紧张她,才一夜不归,就如此兴师动众。
见她如此客气,守卫受宠若惊,“不辛苦,不辛苦,您赶紧去大厅吧,殿下等着您呢!”
宋汐嘴上应着,心里却狐疑,这好好地,在大厅等着干嘛!
到了大厅,才发现宋翎小路都在,几人严肃地围着桌子坐着。
宋汐敏锐地察觉,气氛有些诡异。
见她来了,宋翎及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小路拉耸的呆毛“duang”得一下,竖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分外精神。
宋翎还是笑的温和浅淡,小路头上的呆毛
风宸紧皱的眉头一松,却率先开口,“岚岚,你昨晚去哪里了?”
宋汐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安笙的事,遂模棱两可道:“去见一个朋友!”
风宸冷笑,“什么朋友值得你夜不归宿!”
宋汐只觉得今天的风宸有些尖锐,这盘问的语气简直就像质问出轨的妻子。
宋汐柔声道:“怎么了?”
风宸眉头一皱,忽然对外喝道:“将人带进来!”
见侍卫押着两个被捆绑的黑衣人进来,宋汐一头雾水,“这些是什么人?”
“昨晚,有人闯入院落,我与小路分别追踪,擒得这两人!”回答的是宋翎,小路适时地点点头。
宋汐一听就知道这是安笙的人,怪不得昨晚融阗闯进院落,宋翎和小路这两个高手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竟是被调虎离山了。
不愧是小狐狸,好生狡猾。
宋汐实不想让风宸处理安笙的人,便道:“这是我那朋友与我开的一个玩笑,宸宸就将人放了吧!”
“我宸王府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地方!想要放人,还得他们的主子亲自走一趟。”风宸难得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让人将那两人带了出去。
宋汐可以理解,府中闯入不明黑衣人,她又失踪了,他定然以为她遇到了危险。
担心受怕一晚上,结果她说,只是别人与她开的一个玩笑。
换了她,也很恼火。
当即,宋汐便不再多说,只想着回头等他消了气,再想办法。
风宸却将目光转向宋汐,皮笑肉不笑道:“我也很好奇,什么样的朋友为了见你,如此煞费苦心,不知岚岚是否可以给我引见?”
宋汐一噎,她怎么可以在这节骨眼上将安安那只大醋坛子引见给风宸,搞不好就是天雷勾地火啊!
而且,宸宸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实在不怎么友善,宋汐便打了个哈哈道:“宸宸,他今日不便,还是改日吧!”
话未说完,池一便从外匆匆进来,对风宸耳语了几句。
然后,宋汐就看见风宸的脸色完全阴沉下来。
对上他的目光,宋汐脊背一凉,便听风宸阴阳怪气道:“不用改日了!”
……
很快,宋汐就知道风宸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今日的安笙,穿了一件樱色长袍,白色中衣,露出一小节袖摆,衬着外面的樱色长袍,霎是好看。
他这身衣服偏素雅,偏生那张脸极其妖冶,没有傅粉,却描了眉毛,涂了唇胭,这使得他的肌肤比寻常更白三分,很有视觉冲击力。
一行人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的必然是他。
因他脚上有伤,便坐在一顶镂空的骄子里,被人抬进来。
抬轿的是身着统一制服的美青年,莲音和融阗两只养眼的更是左右护法,显得十足气派。
今天的安笙很美,甚至美得很有侵略性,高贵妩媚,偏又带了一丝端庄,颇具正宫气场。
要是平时,宋汐给他今日的出场打一百份,但是此刻,却没了这份闲心,她注意到风宸的脸,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即视感,顿觉头大如斗。
她不是说了,明天去看他的么,这么大阵仗,是来干嘛了!
挑衅么!
显然,他成功了!
风宸一瞬不瞬地盯着安笙,眼睛里简直就像要迸出火花,嗓音却冷如寒冰,“阁下大驾光临,是来私会旧人,还是来要回自己的人!”
话中不仅有醋味,还有浓浓的火药味,就连迟钝地小路都闻出来了!
偏偏某只妖孽还不知死活,状似无意地摆弄着涂着蔻丹的指甲,扬眉一笑,妖孽十足,“宸王殿下真是慧眼如炬,鄙人不才,两样都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