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何绵绵忽然立定,满目正色:“殿下与侯爷有交代--”
“有胶带干嘛不把他们自己绑紧捆结实了,再把嘴巴捂得死死的?!”
赵明月气,躁。
前段时间说怀疑她不让她离府,现下身份大白了,还限制,不,是直接剥夺她的自由了?!
平心静气,娇音绵延出好商量的语气:“我这顿顿滋补,光吃不动,恢复得慢不说,还容易长肉…”
“啊对了,殿下有封信留给你。”
一封信拍到赵明月胸口,何绵绵急切切伸出小手:“解药咧?”
“木有咧。你想解毒,恐怕得学我这样,割几次脖子喽…”
赵明月边低头拆封边学着她的口吻摇头,却没得到意想中的激烈回应。抬眸一瞧,不由在某县主梨花带雨的眼神中笑出声。“逗你玩儿呢。那药我本有三颗,吃了一粒,不见了两粒。哪还有多余的来祸害你这婚期迫近的美嫁娘呀?”
“真的?”
何绵绵抽抽着鼻子,语犹带哽咽。
“真的真的,当着你未来夫君的面,我敢撒谎么?”
赵明月拍拍她的肩,指指楼下不远处:“我要看信了,你快去找老公撒娇吧!”
何家委屈绵绵还没来得及扑到她家纪大人怀里,赵家小玉便已一目十行地读完了某人的亲笔小纸条,嗯,书信。--虽然此信拢共就四行。
短小精悍,言简意赅,字体虬丽,力透纸背。
就是…不知所云。
这是给她留的消息,还是…蓝·芬奇密码?!
赵明月面朝无边青天、清晰白云,卡着竖栏垂挂在楼外半空的两条修长玉腿迷茫地晃啊晃,绣鞋都甩掉了还毫不自知。
“三日归,三日归…现在也该回来了啊。”
“是该回来了。”
醇厚的话音熨耳,温暖的气息萦绕,赵明月稍稍撇脸,便对上欣欢满溢的脉脉渊眸。“想我了?”
“不敢想,有人不是交待了‘勿念’么?”
赵明月轻哼,没好气地将手中纸张按到某人怀里:“劳烦大书法家解释一下,这暗号是什么意思。”
“暗号?”
蓝云悠展开信纸瞄了瞄:“你看不懂?”
“奴婢浅陋,比不得主子您学识渊博,思虑莫测。”
某主子爷长睫微翘,蕴笑喉音正了正:“送,送别也。断,同‘段’,青焰骠骑大将军,吾之泰山也。勿念,不许不想念。”
热润唇瓣缓缓贴上丰嫩嫣红:“卿,遵了令否?”
“不要脸,乱认泰山,不怕哪天被压死?”
“泰山已归,若要压,可由其千金代劳。”
往日酷杀众人的俊庞此刻诸般嬉笑,殆类某狼,明显将不要脸的功力往更深一层发扬。
赵明月轻啐着欲别开脸,复教刚劲大手掐着腰肢抱至贵妃榻上坐好。“鞋子呢?你大伤初愈,又是吹风又是赤脚的,再受了凉可怎么办?”
珍贵药食齐补了几日,赵姓女伤患初归璨亮的美眸儿虚了虚,俯见某人自怀中拿出她的绣鞋,不由啧了啧本欲讨巧的小嘴:“贼喊捉贼。”
蓝云悠抬眸看了看她,也不控诉自己被从高空坠落的绣鞋挡住眼睛,差点绊倒,只轻浅地呼气柔软地笑,那一俯身一低头、拿帕子拭净玉足再慢慢套上鞋子的动作,好似慢镜头回放,更像旧时光重现,忽尔便迷离了赵明月的眼神。
那日那景,跃然在目。心头苦意,风吹不淡。
原来她的心,距离她理性意识里的安之若素,还很遥远。
“怎么,被爷的温柔体贴感动了?”
大功告成,蓝云悠一脸骄傲地仰起脖子,笑嘻嘻地将眸盈波光的姑娘拉近,细细察看玉颈上已然落了痂的淡粉疤痕。“皇宫御药,毕竟不同凡响,此等奇效,可歌可泣呐!”
忽地凑近,将嘴唇印上疤痕。“更有稀世赠品,惟有缘人可得。”
“吻到疤除么?”
赵明月觑着蓝氏狗皮膏药兜售者,翕忽展颜:“要是效果不好,你可得负责哦。”
“负责,赔光我的身家性命,换我的玉儿从今往后不忧心。”
嬉笑峭颜上认真到严肃的幽眸光华愈盛,存在感强烈得令人无法坦然直视。赵明月摸摸鼻尖,有些不自在地转开视线。“我从前也没忧过心啊。”
顶多就是有点闹心而已…
蓝云悠但笑不语,只托着腮卖萌,誓要以眼神攻势将诚意贯彻到底。
饶是赵大小姐这般健康的脸皮、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教他几欲洞穿自己灵魂的目光迫得压力山大,美眸眨了几眨,果断踹出玉足解压。“谁是你的玉儿,我是你家锦弟的浓儿!”
觑着迅捷捉住自己脚腕的某人微沉的俊庞,后知后觉的某大小姐不乖顺地挣动着玉腿:“阿斯呢?”
蓝云悠松开她站起身,容色更见凝滞。“过两天我带你去看他。”
过两天?看他?
“阿斯怎么了?”
赵明月拧着眉跃下榻,面上的困惑渐渐翻涌成强烈的不安。“我现在就要去锦心坞。”
“不行!”
“我自己去,不用你带!”
“玉儿乖,听话。”
“你怎么不乖?你为什么不听我话?!”
“听我说…”
蓝云悠无奈暗叹,抬手揉到额角破了皮的红扑棱,果断放下手臂锁紧张牙舞爪的娇人。“岳父为了不让浑天成起疑才决定尽早回国,我同锦弟处置得再周全也不能保证青焰那边不会有人潜身蓝域,伺机探听你的消息。所以为了不让大家的心思白费,你就先在府里待一阵子,左右锦弟的伤也不严重--”
“伤?!”
小姑奶奶抽冷子般的一声惊叫,蓝云悠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阿斯怎么会受伤的?你们又打架了?”
“赵小玉…”
蓝大太子爷磨了磨牙,把着纤腰的左掌佯作受伤地拉着一只玉掌按上自己的胸膛:“你这样质疑我,我也很受伤。”
赵明月冷哼:“两禽相斗,活该两败俱伤!”
“你--你还真不相信我?!”
男人嘴角下垂,嗓音颓坠:“在你的眼里,我是那种散漫随性、轻重不分、不守誓言的人吗?”
“是!”
明眸圆挣,玉白瓜子脸儿理直气壮。“你既然晓得我不便出府,干嘛不把阿斯接进府里养伤?你担心我会因此怜他爱他,对他更好是不是?你就是个不分轻重的大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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