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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换好了常服，一手捋着袖口，见她坐在桌边发呆，又皱起眉头：“还愣着干什么，漱过口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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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忙放下勺子：“我……我这就去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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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换了，”康敬绎大步朝门外走去，“反正不过是个妾而已。”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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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小秋递过漱口水，为难地道：“夫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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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做了个深呼吸，接过杯子漱了口，擦擦嘴角：“那就不换了，小秋跟着，别让王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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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王府大门，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马夫端来足踏，玉莹提着裙摆钻进马车，见康敬绎面无表情地坐在车厢深处，便识趣地在门边找了一小块地方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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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那么远，本王会吃人不成？”康敬绎不快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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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笑着拉好车帘，不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光景，说：“王爷心情不好，妾身就不过去给王爷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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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眯起眼，阴沉沉地道：“皇甫太傅教出来的女儿，果然伶牙俐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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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又笑：“王爷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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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碌碌前行，车厢里一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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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背靠着车厢壁，胳膊抱在胸前，道：“你心里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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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莫名其妙：“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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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自顾自继续说：“你心里其实并不想嫁给本王，但又不得不嫁，所以和本王置气，昨晚趁本王喝醉了酒，用玉如意敲本王的脑袋，今天又故意和本王对着干，让你换身衣裳也不换，还催着本王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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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说完，玉莹就忍不住笑了：“王爷这是在向妾身撒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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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脸一黑，要发怒，玉莹赶忙恢复正色，说：“王爷多心了，妾身并没有同王爷置气，能伺候王爷是妾身的福分，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故意和王爷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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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那晚在雕花楼，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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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一愣，疑问道：“我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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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漠然转开头：“到了，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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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耀华宫外，康敬绎先下车，然后伸手给玉莹，将她搀下来，玉莹落地后想要把手抽出来，康敬绎却不让了，仗着自己力气大，死攥着她的手，玉莹差点疼得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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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耍的什么小孩子脾气呢，玉莹觉得好笑，也就由他去，让他牵着自己在一干宫女太监们面前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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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华宫是六宫之首，皇后的居所，玉莹也曾在这里度过一段短暂而美好的时光，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康敬颉会像新婚之夜承诺过的那样，一生一世地爱自己，即使自己六年来没有为皇家添过丁，她仍然相信只要康敬颉是爱自己的，皇后的宝座就永远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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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康敬颉不但不爱她，还要置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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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望着耀华宫金色的牌匾，有那么一刻的分神，但紧接着就被用力一拽，康敬绎绷着脸，低声斥道：“发什么愣，快点走。”半是牵半是拖地将人带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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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华宫中，皇后和皇上都在，孝怜皇后死后，康敬颉的生母、原敬妃荣氏母凭子贵，在康敬颉被册立为太子的同时，荣登皇后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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