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番外123
作者:五行属二姑      更新:2020-02-02 16:47      字数:4480

她之所以要出手救他,无非因为他是苻坚,她的历史一个重要人物,所以她不能让他死。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苻将军,虽然我不是你秦国之人,但对于你们的内政还是略有耳闻的。”景如是本想迂回一点提示,但想来她与他不过数面之缘,她说什么他都会觉得诡异的,倒不如挑明了说,“你与如今的秦国主并不融洽,这几日大张旗鼓的暗杀相信你也猜到是谁指使了。”

苻坚沉默半晌,点点头。

景如是仅凭历史的寥寥记载及刚才那番对话,已分析出幕后黑手,更何况苻坚呢?

“也许你会觉得诧异,但有几句话我还是想说给将军听。”景如是看着那双闪烁着智慧的深眸,清楚地说道,“如今秦国主残忍暴虐,搞得全国人心离散。常言说得好,有德者昌,无德者亡。神器业重,不要让政权落到他人手,希望将军早作打算,行商汤、武王之事,以顺应天意民心。”

“你?”苻坚如白玉般的俊颜果然露出诧异之色,他不是诧异景如是一个”陌生人”会劝他自立,而是她的话竟与薛赞和权翼的话一模一样。

“将军一定听过这番话吧。”景如是淡淡一笑,“将军不必怀疑我的居心,若是我有害你之心,也不会连续帮你三次了。”

“苻某相信。”苻坚点头,同意。

“你才华出众,又拥有很高的声望,苻生想对付你但又不敢贸然行动,于是只好使这些阴谋诡计。他这样的人怎配治理国家呢?天下如今动荡不已,秦国要求得一席安心之地,必定需要一名明君。为国为己,希望将军能好生考虑。”话说到这份了,景如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看他自己如何选择吧。

苻坚听完她的一番话,眉头紧锁,一时并未开口。

景如是扯动唇角,告别道:“将军,前面的路我得一个人走了,再次拜别。希望能有再见的一天。”

“后会有期。”

同苻坚分别后,景如是独自前往西域。在途,她遇到一个波斯商队,与之结伴而行。在满天星斗下他们到达了宿营点,是个面积很小的土城,已经没有人住了。根据波斯人的发音,可以音译为”塔汗其”。这个土城看去有点年头了,城墙年久失修,有部分已经坍塌,在明亮的月光下看起来很有沧桑感。周围有农田,已经走出塔克拉玛干沙漠了。

他们在靠城墙的地方扎营,波斯人很热情地为她单独搭了个帐篷。通汉语的一个人试图告诉她此地跟汉朝有关。由于沟通不是那么通畅,再辅助以手势,她总算明白了一部分。他是想告诉她这个城由汉人所建,是个像天神一样作战英勇的将军下令建的。汉人?天神?将军?

好在来西域的路,景如是一直在回忆前世所学的东西。所以在波斯人的解释下,她很快反应过来。

是班超建的它乾城吗?”塔汗其”与”它乾”发音接近,可能是波斯人发音不准。想到这里,她的心头一阵狂跳。龟兹它乾城,是班超任西域都护府时府治所在地,其具体位置至今仍是个谜。如果是这里的话,那么,一个历史谜团解开了。

公元73年,班超随奉车都尉窦固攻北匈奴,做的是职工作,带领三十六人的使节团到鄯善,却拉开了他在西域戎马一生的序幕。

公元81年,班超率西域南道诸邦军队两万五千人攻莎车(今新疆莎车),龟兹王调兵五万前来援助,却了班超之计,溃败而逃。莎车归汉,丝绸之路南道遂通。

公元90年,月氏国(今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一带)以七万军队攻疏勒(今新疆喀什),班超针对其千里劳师的弱点,坚壁不战。月氏军粮草将尽,遣使往龟兹求援,被班超设伏截杀。月氏投降,班超允其率军返国,月氏复与汉朝修好。

公元91年,龟兹归汉,班超被正式授予西域都护衔,进驻龟兹。撤换了由匈奴所立的龟兹王尤利多,扶持曾经为汉朝侍子(西域各国送到汉朝的人质,一般都是王子)的白霸为龟兹王,从此开始了白氏家族在龟兹八百余年的统治,直到回鹘人称汗。

公元94年,班超发龟兹、鄯善等八国兵7万人,征讨叛服无常的焉耆,收捕焉耆王,在被害的前任西域都护陈睦故城斩首,立曾为汉朝侍子的元孟为焉耆王,于是西域五十余国皆俯首。班超全部肃清匈奴势力后,将西域都护府迁到了它乾城。至此,丝绸之路北道畅通。

公元2年,龟兹王白英在归顺与对抗摇摆不定,班超之子班勇劝服龟兹,白英乃率姑墨,温宿降班勇。从此,直至东汉末年,龟兹王朝一直听命于东汉政府。

景如是盯着月光下有点残破的城墙,沧桑的剪影无言述说着两百五十年前的那对英勇的父子如何叱诧风云。在王莽之前,她的历史与现在这个时空是想同的,也是说两百五十年时间,这昔日的西域都护府已经荒凉,无人居住。到22世纪,连这些城墙,都无迹可寻了。黑夜听着波斯人对火堆膜拜,口喃喃,听不懂的祆教经在旷野里笼起一层神秘,她不禁有些悲凉起来。

她的穿越本是为了学术研究,而且”目的地”正是隐藏着太多秘密的神西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附着”到一名不知名的西域人身,通过他她的眼睛去看这个时代,然后将真实的历史带回到22世纪去。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她竟是为了”治病”才来完成本该完成的使命。

心思逐渐飘远了,景如是想起若是自己的历史长河,此时应该是

五胡十六国时期,原大乱,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无人顾及到西域。所以,龟兹早已不听原王室的号令,与亚的狯胡勾结,妄图称霸西域,惹得其它西域诸国不满。苻坚以统一为大任,更得到鄯善王和车师前部王做向导,令吕光西征。白纯借狯胡军,加起来七十万人却抵不过吕光的十万人,白纯逃得不知去处,白纯之弟白震立为龟兹王,龟兹极其短暂地并入前秦版图........相对于混乱的原,西域更接近于真实的历史,至少龟兹还在、丝绸之路还在,苻坚也被她救下了。她的败血症状也很好几日都没有发作,甚至连咳嗽都不再猛烈,所以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为了更了解西域目前的状况,景如是决定前往西域的心——龟兹。而那支商队也恰好要去那,便一直与景如是结伴,正让她也不再那么无聊。

沿路她发现了一处汉代的关隘遗址,有烽燧残留。乘着午休息,她找到了不少砂灰陶残片,汉代钱币。根据地理位置,应是汉代的乌垒关。日后大唐会在此遗址附近重筑烽火台和戍堡,周围将有军垦屯田,规模更大,建筑物到22世纪也有存留。

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三天后他们到达了龟兹。

这里的街道很干净,大街小巷都有扫洒过,人们穿着盛装朝西面涌,脸皆是兴高采烈的神色。景如是看看波斯人,他们对她耸耸肩。她只好逮着一个路人问这是在干什么。路人见她着汉装,告诉她这是行像节,等一会有宝车从西门载着佛像进城,巡行城市街衢,以示法相。

行像节?法显和玄奘都记载过的印度及西域诸国最热闹的佛教节日?

景如是顿时有些兴奋,因为在原不行佛教,是不可能见到这样特殊的节日的。而路人见她一脸呆滞,以为她一个汉人不知道这个节日,便很热心地向她解释,自从佛陀涅槃后,信佛之人恨不得亲睹佛陀。所以大家想到在佛陀生日之时让佛像巡城,看到佛像之人如同见到佛陀本人,此刻许愿,任何时候都灵验。

景如是呵呵一笑,谢过了路人,并且跟波斯人道辞,他们带着这么多货物,肯定无法跟她一起行走。他们的头头想给她些钱,被她拒绝了。然后他拿出一串晶莹通透的玛瑙臂珠,定要塞进她手里,她只好收了。

跟波斯人分手后,她随着涌动的人群,向西门走去。西门临时搭了看台,装饰着大片大片的红色黄色帏幕,环饰着鲜花,面坐着衣裙鲜亮的男男女女,虽然看不清,也能肯定是龟兹王室和贵族。她被人挤着出了西门的边门,被迫往城门外走了几十步,终于找到一小片能立足的地方,踮脚往里看。红色的地毯铺了有百来米,直到西门的大门口。这时人头突然涌动,她赶紧跟着众人的眼光向城门外踮脚探头,只见两辆一模一样的巨型四轮车,足有四五米高,装饰得像个富丽堂皇的殿堂,垂着黄色的幡盖。她曾在西门外大会场见过的佛陀像立在车,旁边还有两尊小一些的菩萨像。佛像都是金银塑身,身穿着复杂的黄色衣裙,戴着珠宝首饰。

车子缓缓向西门驶来,到地毯处停住。这时只见穿着盛装新衣的龟兹王从看台走下,脱掉王冠,赤足捧一柱香高举过头顶,走向佛像。他的年纪很大了,体态也很臃肿,景如是没有特别关注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白纯后面身姿挺拔的人,一个着金丝袈裟气度非凡的高僧。

如希腊雕塑般高挺的鼻梁,大而明亮的眼睛,长长浓浓的眉毛。浅灰色眼珠流转时,仿佛能勘透世间一切。他紧抿着薄薄的嘴唇,鲜明的唇形让人心醉。他的个子很高,肯定超过了一米八五。身材消瘦却匀称。狭长的脸型,削尖的下颚,幽雅如天鹅的颈项,无一不线条优美。那浑身下散发出的脱俗的气质,立于人群,能让四周的俗世浊物,相形见惭。

景如是听不懂周围人的语言,不知道台人的真正身份,但她却有种直觉,那气质超凡的法师定然是历史极其重要的人物,他会是?

龟兹王向佛像下跪,旁边侍从端来盛花的盆子,他将香插在佛像前的香案,然后将鲜花撒向佛像。人群爆发出欢呼声,留在门楼的王后带着众贵族亲女向下撒着各色花瓣。这时城楼鼓乐齐鸣,车子开始启动,缓缓沿着红地毯向城里驶去。人群一起向城门涌去,景如是也被推推耸耸着,根本用不了自己动脚。突然有人不小心撞在她的背,她一个踉跄,身子一歪,倾斜了下去。

“殿下,您要找的人会在人群里面吗?”一名着汉服的侍卫模样的年轻男子对身旁那俊若神祗的男人低声询问道。

“她朝西域来了,若是一路顺利,应该会经过龟兹。”那双如浩瀚银河般的深眸在攒动的人头仔细探寻着,他颀长的身躯鹤立在人群,即使可以身着普通汉族商人的服饰也难以掩饰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你们一定要仔细察看,绝不可漏看一人。”

“诺!”

然而,当他转过身,移开视线时,她的头刚好从人群深处冒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氧气。

景如是跟着大车在城里兜转,到达诸如寺庙,宫殿时大车会停下。然后有年轻男女身穿漂亮的丝绸,手托木盘旋转起舞。他们身的襟带随风飘起,在乐曲高潮时向行人和佛像撒出木盘里的花瓣,引得人们鼓掌叫好。还有姿态妖娆的少女穿着轻柔的薄纱,两手捧金碗,赤足蹦跳着,轻盈而欢快,不时勾起左脚,双手反举高过头顶。这个舞姿,在敦煌和克孜尔壁画里都有表现。景如是看得津津有味,好不容易找到个精通点汉语的老者,与之相谈甚欢。然而她却不知道,人群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搜寻她,随着她的一次次转身、一次次低头、一次次侧目,始终未能与之对。

“殿下,您要寻找的那人似乎不在这里。”侍卫从四面八方聚来,因为人太多,他们被挤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才为他围出这么一块空地来。

眸底闪过一丝失望,他似乎听见了心底希望的泡沫在慢慢破灭的声音。她并不是贪玩之人,若是途径这里,看到盛大的行像节,或许会驻足观望一阵,可一定会记得重要的事情,不会耽误行程。这么想来,她或许已经离开或许根本还没有到达这里。

如是,你现在在哪?你来西域若是来寻我为何迟迟不与我联系,这些日子以来,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

“走吧,她应该不在这里。”康惜赐最后再搜索了一遍,不得不下定了这个结论。

“殿下,那我们现在去哪?”侍卫问道。

“东方。”棱角分明的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来,那是他一直向往的地方,也是他的故乡,他觉得她会在那里等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