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北雁一路踉跄地跑回来办公室,她本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放声大哭来发泄连日的苦闷。可还没等开门,见有人正在等着。心中默念着,真的太可怜了,现在要独自悲伤的机会都失去啦。如果是个熟人,甚至可以三言两语打发走。可面对这个身份特殊的新员工,那样做没准会产生误解的。
尽管如此,还是努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显得平静地说:“斜纹布先生,来多长时间了,让你久等,真的对不起啦......。”
斜纹布认真地说:“北雁经理,千万别这么客气。我也是刚来,知道你最近太忙啦。可有件事很重要,只得前来打扰啦。”
韩北雁见他没有直接告诉什么事,也就没好意思追问。热情地让座倒水后,关切地说:“怎么样,最近工作条件还好吧?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听员工们反映你在推销狗鱼的过程中,个别饭店老板想压价。宁可蹲市场也不贱卖,大家都很感动啊。”
斜纹布红着脸说:“没想到这点事都传到了经理的耳朵里,在河湾村工作真的累死也不屈呀。康君两口子辛辛苦苦把狗鱼养出来,要是图省事送人情,良心上过得去吗?还算好那个老板事后多次找到我,主动把价格提了上去,才答应恢复按时供货的。”
韩北雁笑着说:“看来在这方面,斜纹布先生还是很会做生意的。俗话讲商场如战斗中的攻防啊,你强他就弱呀。就如同柿子谁都专捡软的捏,看人下菜碟吗?咱们这个推销部主任没选错啊。”
斜纹布赞佩地说:“北雁经理,真的是见解独到啊。河湾村公司能够如此兴旺,同领导的素质密不可分哪。至于我个人只能算沧海中的一滴水而已,俗话讲狮子打头的羊群,可以打败猪走在前边的虎狼队伍呢?这个道理现在更加充分地得到了验证。”
韩北雁知道斜纹布如此给自己戴高帽,肯定有事相求的。随即客气着说:“斜纹布先生,到底一个公司的创业者,讲出话来真的很有哲理性啊?我可没那么大神通,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咱们相处时间还很短,以后慢慢彼此就加深了解啦。你今天找我,不会单单谈这些吧......?”
斜纹布诚恳地说:“那是当然,我想提点问题。如果经理觉着为难,可以拒绝回答,因为其中也许涉及个人隐私......。”
韩北雁平静地说:“什么事搞得这么严肃,无论涉及到哪个方面,只要我知道,一定如实相告。讲通俗些,本姑娘门儿清,没那么多忌讳的......。”
斜纹布高兴地说:“人们都议论北雁经理义气冲天,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那就恕我直言啦,最近员工们都在传,关于耿小锁案子的平反的事,已经找到了直接证据,果真如此吗?”
韩北雁平静地说:“可以这么认为,但官司上的事,只要法槌没有落下来,谁也很难得出最后结论。只能算初见成效,乐观的讲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大有希望的。”
斜纹布进一步地说:“北雁经理,把话讲到这个份上,其中含义谁都听得明白,显然确有其事啦。假如案子成功平反了,你会兑现承诺吗?”
韩北雁哪里知道斜纹布提这个问题的用意,一个新来乍到的员工,如此关注案件的成败,看来此事真的太敏感啦。越被当成了焦点,难免议论五花八门。稍有不慎,传出去没准又会变得面目全非啦。特别在这关键时刻,哪里容得半点隐瞒啊。
于是态度坚定地说:“那是当然,人生在世信义为本吗?况且失去了这一点,凭啥站稳脚跟啊?走在街上,小棉袄没破,也会被指出窟窿来的。”
斜纹布见韩北雁如此表态,更加直接地问:“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只要耿小锁从监狱放出来,北雁姑娘板上掟钉,义无反顾同唐路结婚,名正言顺成为他的妻子吗?”
韩北雁这个时候,真的感到奇怪。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新员工,过去了解的又很少,现在突然格外关心起自己的婚事来了。狗鱼的刚见面相求,让人困惑了好些日子。莫非这么快就来了第二位,到底什么原因啊?本姑娘哪方面存在有失检点吗?可仔细回顾从相识到现在,实在找不出错的地方啊。
尽管如此,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只要他愿意娶,本姑娘就自然初衷不改。心甘情愿步入红地毯,相敬如宾陪伴终生。否则的话,那就成为人所唾弃的无耻骗子啦。本身哪怕去死,也不会当众食言的。”
斜纹布虽然见韩北雁态度坚决,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据我所知,追求北雁姑娘痴情人很多。其中还亲口答应过英娃,难道这些都不顾了吗?”
韩北雁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会有退路啊。只得解释说:“你讲的其他人,我承认有很深的感情,但还没达到大家想象的那个程度。本姑娘答应嫁给英娃,当时只是权宜之计。后来一直做着努力,想解除这种关系。此次发了征婚广告,显然意味着原来的婚约,就自动失效啦......。”
尽管如此,斜纹布还是有些困惑地问:“如此重大事情,北雁经理断然做出决定。所谓舍生取义实至名归,但不知现在心情怎样?一身轻松还是抽刀断水呀......。”
话说到如此的份上,韩北雁真有点犯起了琢磨。这个斜纹布也太难缠啦,有什么事就直接倒出来吗?何必拐弯抹角刨根问底,还掺杂着酸气十足的咬文嚼字,到底啥意思呀?可又没法流露出半点的不耐烦。也算当经理赚的呀?自己要是个普通员工,早该下逐客令拜拜啦。
于是显示出极大的耐心,暗中琢磨你既然属鸭子的,那么爱拽。咱来而不往非礼也,照葫芦画瓢谁用三年徒啊,平静地回应着说:“韩北雁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绝不拖泥带水。每句话都敢叫硬掷地有声,如果阳奉阴违偷鸡摸狗,那还算人吗?小时候学过的诗,谁写的忘啦,但记得大概意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要为义字故,一切都忘掉......。”
斜纹布见韩北雁显然在模仿自己,这需要多大的耐性啊。经理那么忙还陪着唠闲嗑,面子给的真的够大啦。顿时有些热泪盈眶:“北雁经理,莫怪刚才斜纹布言语啰嗦。刚才的提问可能过分啦,千万别挑礼。事关重大,也是不得已呀。今见你人格如此高尚,压在心中很久的负担,方可放手相托呀。”
韩北雁这个时候更加糊涂啦,在斜纹布身上本来就存在很多的谜,今天怎么又斗起法来了?莫非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于是显得不解地问:“斜纹布先生,有什么事就请讲当面。说实话,我还真就忙着呢?”
斜纹布这才从兜里掏出一张长城卡,诚恳地说:“这里边有二十万现款,就麻烦北雁经理代为转交,还给芬奇姑娘。此事我思来想去,有时甚至茶饭无心。还是由你来办最合适啦,望勿推托......。”
求人办事,还没忘了拽拽哄哄,真的本性难移。可这一惊也非同小可,如此多的钱,对于普通员工来说可谓巨款。来龙去脉都毫无所知,就来相托实在有些费解。况且两个人办公桌相对,几乎天天见面,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呀?还要让自己来转达,简直太可笑啦。其中莫非藏着啥秘密吗?真的让谁都感到糊涂啊。
于是她推辞着说:“斜纹布先生,你和芬奇姑娘在一起办公。如果存在生意上往来的债务,还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找个时间解释清楚,自己给她也就完啦。何必再找个二传手呢?这样反而会把问题搞复杂了的。”
斜纹布解释说:“北雁经理,千万别多想,这里并非存在着我们之间的生意关系。只要你能把钱交到芬奇手里,怎么回事她就会自然清楚的。”
韩北雁此时感到真的很为难,这样大的一笔钱,让别人稀里糊涂去转交,不说明理由怎么行啊?可要简单地拒绝,又显得有些难办事啦。其间存在啥问题,就两家都得罪啦。特别在眼下非常时期,本身还后果难料呢?再留下罗乱,谁来替自己收拾啊......。
于是诚恳地说:“斜纹布先生,并非韩北雁不愿意帮忙,但你总得讲清楚为什么呀?人家有来言,咱们也好应对去语。如此盖盖摇,放在谁身上也没法办呀?”
斜纹布恳请着:“北雁经理,至于原因,你去问她就清楚啦。我们俩虽然在一处办公,还从没有说话。具体事情,本身真的很难讲出口啊。”
这时的韩北雁,反倒猛然猜出点来,斜纹布如此关心自己婚姻的原因。但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实在很难确定。他们之间简直对面不肯交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弄得如此尴尬,为啥还要硬往一起凑呢?
于是疑问着说:“斜纹布先生,如果芬奇姑娘也是这个意思,我还去找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