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北雁和彭欣走了出去,打破沉默亲切地问:“彭欣姐姐,这几天当经理感觉怎么样?肯定很潇洒吧。我听到的可都是好消息,特别在处理库存上,可谓大刀阔斧,受到了员工的一致好评。妹妹听到后,别提多开心啦......。”
彭欣摇着头说:“妹妹大概被那小子总撂挑子吓怕啦,所以才反过谁都哄的。真的感觉并不好,看似整天都在忙,可回顾起来又什么都没干。就是琐事太多,甚至连宿舍门松了也来找。很简单的东西,依赖领导惯啦。仔细琢磨,自然当员工省心啊。”
韩北雁笑着说:“这就叫不当家哪知柴米贵,没养儿很难感觉到父母恩啊,再多主持些日子就好啦。妹妹这么多年,大事小情没断过,也硬是挺过来啦。谁都如此,面对什么河,自然会想到穿啥鞋的。”
彭欣试探地说:“北雁妹妹,还想要姐姐代理多长时间啊?咱可先讲下,暂时勉强应付着。如果长时间没完,就以实相告啦。真的有点力不从心,还是另选贤能吧。”
韩北雁笑着说:“凭姐姐的才干,胜过妹妹十倍开外,最少管理这个公司应该绰绰有余。讲老实话,让你坐在经理的位置上,我早就打算好的。还望做长期准备,千万不能推三阻四,也应该时刻想着,对咱们充满希望,心如一盆火似的全体员工啦。”
韩北雁又提到这样的话,让彭欣心里有些发毛。可又没法挑明,害怕再引起她伤感来。几天没见面,怎么也不能太扫兴。好多日子了,总纠结着啥时候是头啊?可如何去解开疙瘩,真的太难啦。妹妹重情义谁都知道,可千万要保持清醒头脑啊,别硬去钻牛角尖啊。
于是有些焦急地问:“妹妹,咱们先别讲姐姐能否胜任,这样安排你去干什么呀?难道真的想到集团公司,当那个副董事长吗?”
韩北雁告诉着说:“我去那里有啥意思啊,况且母亲当上了总经理,我们俩见面吵起来没完。让郑响多为难呀?就是哪怕流落街头,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哪。”
彭欣回应着说:“妹妹,其实母女俩就是怎么闹,过后亲情还在吗?要是因为这个,理由还是很单薄的。今后到底有什么打算,能告诉姐姐吗?”
韩北雁胡乱应酬着说:“我呀,这些年总感到太疲劳啦,也该到享受的时候啦。否则这辈子留下的遗憾太多。等大事完毕啦,就出去旅游。上三峡去苏杭,再去逛逛异域风光,什么金字塔好望角的......。”
彭欣知道韩北雁没说真话,她的一贯作风是把公司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突然间变得玩心大增,实在太可怕啦。虽然表面上情绪有些好转,但言语间还是隐藏着低糜和悲观。可见精神压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在这应对更大考验的关键时刻,谁能想出两全之策呀?
尽管如此,还是周旋着说:“北雁妹妹,就算你想的有道理。姐姐也并非害怕吃辛苦,扯你的后腿。可听戏文里唱的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家呀?到外边散够了心,还得回来呀。”
韩北雁平静地说:“姐姐讲得虽有道理,但也许妹妹就不回来啦......。”
一句话使彭欣眼里立刻充满了泪水说:“妹妹,你已经把姐姐的胆子都吓破啦,可不许再讲这样的话啦.......。”
韩北雁动情地说:“彭欣姐姐,这几天妹妹想的最多的就是你呀,等到耿小锁出来,夫妻合起手,定能把公司搞得更红火的......。”
彭欣见韩北雁虽然表面很乐观,但很难掩饰内心的绝望。自己很清楚,她拿定了主意,轻易谁又能改变得了呢?显得有些哽咽地说:“北雁妹妹,多少日子啦,姐姐的希望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们都要好好地活着啊......。”
韩北雁仍然平静地说:“姐姐,当人到了感觉活着比离开还难受的时候,尽管有再多的不舍,又该怎样选择呢?”
彭欣哭着说:“妹妹,可千万别犯傻呀。实在有过不去的坎,哪怕由姐姐替代呢......。”
说着话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正在这个时候,斜纹布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两人立刻恢复了常态,韩北雁风趣地问:“董事长先生,你在找我吗?工作上的事,本姑娘都交给了彭欣处理啦。有什么要求,只管和她提就行啦。”
斜纹布红着脸说:“北雁经理,千万别这么称呼,我现在是公司的员工啊。上次故意气人。讲了些分外的话,肯定会传到你的耳朵里,没有怪罪就领情啦。这回和工作上关系不大,只为前来致谢的。”
韩北雁平静地说:“那件事我早就忘啦,谁也不用挂在心上,谈什么感激呀。”
斜纹布诚恳地说:“北雁经理,告诉你个好消息,芬奇姑娘和我开口讲话啦。从来这里以后,见面主动打招呼,还从来没有过。所以本人觉得一定是领导帮着做了工作,才特意前来表示的......。”
韩北雁真诚地说:“斜纹布先生,芬奇对你怎么样?同本姑娘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见面很少,连嗑都没唠几句。况且上次委托的事,也无法帮忙,还感到过意不去呢?”
斜纹布认真地说:“上次的事责任在我,怎么会怪你呢?只能先放着啦,相信慢慢都会清楚的。也不用太客气啦,世界上有很多工作是无声的。北雁经理用实际行动,帮了大忙,这比什么都难得呀。”
韩北雁有些糊涂地说:“你这都扯到哪里去啦,我怎么觉得离题太远呢?本姑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早就弄得焦头乱额了,怎么能和斜纹布先生连得上呢?”
斜纹布告诉着说:“北雁经理,咱们的事早就捆在一起啦。并且谁也很难分开,原因你决定嫁给唐路,才使我见到了希望的光亮。芬奇突然转换了态度,根子大概就在这里。”
韩北雁平静地说:“即使真的这样,可我要和唐路结婚的事,谁都知道必须在耿小锁出狱以后。现在如此肯定,还显得有些为时过早的。”
斜纹布笑着说:“北雁经理讲得没错,可案件发展形势大好啊。唐路已经找到了耿小锁无罪的证据,并在内参上发表了文章,这就等于通了天。法院启动了再审程序,咱们也接到了开庭的传票通知,讨还公道只是个时间问题啦......。”
韩北雁诚恳地说:“斜纹布先生,这些当然都是我们努力争取的。可官断多条路,事情没到最后,谁也不敢确定有十分把握。过早地下如此结论,没有任何依据的。特别涉及严肃的法律问题,非同儿戏呀,还应该慎重为好......。”
斜纹布理解着说:“北雁经理提醒得很对,留余地是当领导的范。我也就是私下里对二位讲的,当着员工对面,自然会守口如瓶的。可听到大家的议论,你和唐路已经同居,并且怀了他的孩子,这肯定并非空穴来风吧。现在案件成败,同事情结果都成定局,还能怎么变啊?况且谁也没有那么傻,若非是十拿九准,事先委身与他岂不可笑啊.......。”
韩北雁最烦的就是这件事,好奇的人们把传出来的瞎话当成新鲜。这到底怎么啦?早只如此,真不该登那个倒霉的广告。可已经发展到现在,要改过来显然异想天开啦。甚至连反驳都觉得没意思,只能留给今后的事实去证明啦。相信有一天,在大家心目中重新树立起,属于本来面目的我吧......。
想到此,她不做任何辩解地岔开话题:“斜纹布先生,你今天特意来找我,莫非就是为了告诉这些吗?”
斜纹布诚恳地说:“当然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请北雁经理帮忙。刚才谈那些只能算捎脚而已,正如俗话称,耗子拉木掀,大头在后边呢?”
韩北雁为了缓解刚才的不愉快,玩笑着说:“斜纹布先生,你怎么还新媳妇放屁零揪啊?有什么事一股脑端出来多好啊......。”
斜纹布解释说:“北雁经理莫怪,我也是为了别犯喧宾夺主的错误。此事对我来讲太关键啦,所以放在最后,才更加显得隆重些......。”
韩北雁平和地说:“什么事这么严肃,搞得神神秘秘的,像是到了阎王殿似的。我这里可没那么多讲究,那就请开尊口吧。”
斜纹布更加认真地说:“北雁经理,我在省城的那家鞋厂,从本人离开后交给了前妻经营。现在出现了状况,面临倒闭的危险。此事万分火急,还请你伸出手来,拉本人一把,大恩没齿难忘。”
韩北雁笑着说:“斜纹布先生,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样啊。实在太简单了,担心不放你回去收拾残局吧?可就没必要多虑啦。本姑娘做事从来都把别人的利益放在首位,况且留下来谁能安心工作呀......?”
斜纹布态度坚定地说:“北雁经理误会啦,离开的时候,我就没打算回去,现在就更谈不上啦。”
韩北雁有些着急地说:“那还想怎么样啊?借钱堵窟窿吗?提出个数来,我答应你就是了......。”
斜纹布恳求着说:“北雁经理,非也。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把整个企业,以最低价格卖给河湾村公司,而不要分文现金。都作为本人的股份投给你们,现在这里虽然经营着服装,还真就缺少鞋帽产品,也算填补个空白吧。万望能够成全,当一回大发慈悲的南海观世音吧......。”
韩北雁看了一眼彭欣,有些为难地说:“斜纹布先生,这实在太突然啦......。”
斜纹布见韩北雁有些犹豫,情急之下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