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倔强的目光,赫连彦月咬烂了下嘴唇,血肉模糊,“为何?!要这样对我,这般践踏我的真心,就是因为你,厌、恶、我。”
“因为你,霸占了血瞳的位置。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因为你刚好是赫连家的女儿,做了那个位置。换做任何人,我都会同样厌恶,这是你的宿命。”
水木延对上赫连彦月的目光,坚定的对视互望,同时伤着两个人的心。
多简单,多直白的一个理由,血瞳,就是所有残忍的唯一答案。赫连彦月眼里的倔强散去,只剩无助,自己还有什么能做的?她讲了一个关于夜莺和猎人的故事。
“曾经有一个猎人,他捕捉山林里的夜莺关于笼中圈养,让她为自己歌唱,而夜莺以为猎人不杀自己,是因为贪恋自己的歌声,所以她每一到夜里都会高声啼鸣。”
“最初夜莺是为了自保,可时间久了,夜莺发现自己竟然习惯了和猎人相处,相伴。每次看到猎人陶醉歌声里的表情,夜莺就会欣喜不已,自后,她就不分日夜彻夜为猎人歌唱,一直到咳出心血。”
“而实际上,猎人最喜欢的是白日里黄龄鸟的叫声,他只是在等待夜莺咳血,他陶醉和享受的只是夜莺咳血歌唱的这个过程。”
“夜莺想的太愚蠢,猎人的心太残忍......”赫连彦月的声音弱了下去,眸中闪着的泪光也暗了下去。
“被猎人捕捉到的夜莺,在牢笼鸣啼唱到有一天猎人厌倦,就能重回山林。”水木延道,“故事结局。”
“可那个时候,夜莺恐怕已经没办法再开口啼唱了,失去了最美妙的歌喉,自由也没那么重要了。”
失去歌喉的时候,就是夜莺啼血歌唱至死的时候,赫连彦月心里这样悲哀地想着。
“娘亲,”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男孩忽然又到了赫连彦月的身后,拉扯着她的裙袂,哭道,
“为什么猎人要那么坏,夜莺好可伶,它都为猎人啼血唱歌了,猎人却要这样对夜莺。坏人有坏报,猎人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小男孩,”听故事讲完,血瞳又出声了,
“夜莺是猎人的猎物,猎人没有杀掉猎物,已经是对夜莺仁慈了。你瞧猎人一生打猎了多少动物,如果每一次打猎都会得到报应,那猎人要怎么生存下去?”
“听你们讲完故事了,就让我来说说关于这个故事的看法。”也许是感到一直扣着轩辕花祭,手也累了,血瞳从衣间取出一根缰绳,他能用缰绳困狼,更能轻易制人。
三两下就将轩辕花祭捆绑好了,血瞳凑到她还剩半支的耳朵旁,“别想着挣脱,你逃不掉的。”
能够很容易嗅到从血瞳口齿间传出的血腥味,轩辕花祭傲然,脑袋一偏。
“时间久了,夜莺会改变初衷,那猎人的最初的目的会不会也改了呢?”血瞳攥着缰绳的端头,目光朝向水木延,
“水木延,你刚刚对赫连彦月说的话会不会全是假的?不过我倒是没弄明白,你是为什么要让她故意去恨你?”
“你不信?”水木延问。
“我现在是持怀疑的态度,我不认为你会爱上她,但同样不认为你有所说的那么厌恶她。毕竟,你刚刚可是为了她自残了,我是不会相信因为什么你给她的承诺,唬人吗?”
“要我信,不如你现在就剜了赫连彦月的心,让她赔给我心,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放了轩辕花祭,还能向血镰圣主求求情,留这些人一条性命。至于你,我还需要好好想想如何对你。”
血瞳扯着缰绳的端头晃了晃,轩辕花祭随之脚下晃了两步。
“女君,小人请你再命令他,挖了赫连彦月的心。”轩辕花祭面上神情复杂,这次没有立刻开口。
水木延半垂眸,冷言,“血瞳,你真的要做到那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