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月，你别杀了他......”

这一句话无声，留在了莲刹的心底，她没有说出口，现这个时候，她不想再让那个男人死。

不是因为可怜水木延，而是觉得让他活下去才是最痛苦的折磨，为了赎罪，他也必须继续活下去。

虽然那个女人深深地爱着她，可最后却把最狠的“独活”留给了他。

所以，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

看着赫连彦月平静“睡去”的面容，难道她真如表面呈现般，释然了吗？

也不知怎么，在莲刹的心中泛起了一种淡淡的悲哀情绪......

“大姐姐，”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正轻轻扯着她的袖子，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

闻声低头，莲刹见小男孩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眼眶微红。男孩正是水木延和赫连彦月留下的唯一儿子，水木磊。

“你看得见我？”她问。

男孩抹泪点头，一边哭一边说，“从大姐姐和红衣服大哥哥出现的时候，小枣子就看到了你们。”

“小枣子？”

双手指着自己，男孩哭声更大，

“大姐姐为什么和哥哥只在旁边看着，你们为什么不救小枣子的娘亲？”

“我还看到大哥哥杀了父亲，大姐姐也要杀了小枣子吗？”

……

半晌后，前方紫光积聚而成的光球慢慢缩小，就在淡紫光快要散去时，一个男人从光里走出，垂下的红色衣角微微掀起。

男人俊美的脸上不带情绪，漠视一切的眼，无不透露着暗夜之王的不可侵犯。

“怎么了？”男人走回莲刹的身前，轻声问。

在看男人走近时，忽感莫名的压抑。莲刹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抬头问，“你杀了水木延吗？”

没有回答，天祭垂眼看着两人脚下的距离，皱起了眉。

“大姐姐——”小男孩躲在莲刹的身后，小手拉着她的裙，弱弱地叫了一声。

天祭这才注意到了在她身后小小的身影，皱着眉头问那男孩，“你怎么在这里？”

收手缩脖，男孩又躲回莲刹身后，不敢再说话。

垂地的裙摆又动了动，莲刹说，“他没有关系。”

她不确定地又问一次，“你真的杀了他？”

“莲——刹，”他说，“你也清楚知道这里是一个梦，他们所有人都是死物，所以并不存在生和死。”

“......”

天祭见她沉默，又说，“吾告诉他，能让赫连彦月继续活下去。”

“真的可以？”莲刹疑惑开口。

“不可以。”平淡的语气，他说，“吾骗了他。”

不能让男人放下，只能用谎言去欺骗。强大如天祭，亦是如此。

“那水木延——”

知道她想问什么，天祭解释道，“吾利用‘能量点’爆发的能量，将水木延送进了他自己的梦境空间里。”

“梦中梦？”莲刹讶然。

“意思差不多。”男人继续解释，

“梦境经过一次次重置，又遇时间断层，使得这个空间里的死物脱轨了原本梦境的发展。他们虽然不是原主，但因为拥有原主的情感，加之梦境已经改变，而产生了真正的意识。”

“死物产生真正自我意识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出现，但在水木延的身上确实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