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就在前两天，男人还对她说，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穆南月说，他会一直救她，在接下来的每一次。

可是仔细想后，却又才发现是多不可能实现的一个憧憬。憧憬美好，可却残忍。

有谁？会意料到每一次的危急；有谁？会在危险发生时的第一刻到来？因为是梦，可能成真。但离了梦，便是痴人说梦。

莲刹看着身前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是需要能够保护我的人，而是必须有我自保的能力。”

“而那个男人，教了我如何活下去。”所以，她离不了他。

莲刹有想过，眼前男人听了自己的解释后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或许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后避之不及；亦或是中途打断自己，不愿再听下去；又或者再说出些保证的话，让自己安心......

可是他，一直安静去听，等她不再开口。

风卷落花，九月的朝阳，只带有丝丝的暖意。冰冷的眸光凝结在男人的眼底，他抬手的动作，微微一滞，“‘莲刹’，是他为你取得？”

她说过，自己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这就是他的反应？

莲刹愣了一下，点头。“红莲地狱，修罗女。”玄天在第一次告诉她代号时，说了这一句话。

眼里带着些伤感，穆南月握拳，“你说有喜欢的人了，是他？”

莲刹又点一次头，算是肯定。她感觉到身前男人的身子明显晃了一下，脚下树枝跟着一摇。

垂眸望着手心里的琥珀红珠，莲刹又摇摇头，“但不是你认为的喜欢。”

“不是......？”眉头皱得更深，穆南月的声音里透着疑惑、期待，还藏有害怕的情绪。

小心翼翼将琥珀红珠放入袖中，她说，“我跟了他八年。这八年，就是我对这世界所有的记忆，他是我所有记忆里的参与者，也是唯一主宰者。”

“我喜欢他，因为离不开他。而我离不开他——因为如果没有了他，我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而活。”

“他曾不止一次告诫过我，杀手不应有情。但正是因为我喜欢他，对他有‘情’。我才知道怎么继续......”

莲刹不知道男人是否能理解她的意思，愈是多说，她也愈是说糊涂了。

穆南月迟迟没有出声，莲刹慢慢抬起头，实在不知如何形容他现在的模样。

她看见，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是......红了？然后他又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好像是......哭了？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男人脸上表情的变化，莲刹用奇怪的眼神打探着眼前男人。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穆南月直直抬起双手，对着莲刹。他说，“那么吾就有机会了......”

机会？莲刹继续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他的动作。

穆南月非常自然地笑了，朝前轻轻一推——

稳稳地，男人将满脸震惊的女人从树下推了下去......

风声呼呼从耳边刮过，莲刹的身子快速坠落。她半睁着眼，看见树上站着的男人灿烂一笑。

“吾希望有一天，你能如吾认为的‘喜欢’般，喜欢上吾。”男人大声向坠落的人儿倾诉，自己唯一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