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会做？”

萝卜的眼睛里有星光，却是碎落的流星，一瞬间光彩黯然。

他看上去颇为真挚，不像是在位权重者故意“套话”，而是真正地在问阴司起灵骨的想法。起灵骨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如今萝卜即便是成了冥界的妖王，依旧带着小妖童子时的倔强稚气。

起灵骨在想要如何回答，说假话算是他擅长的事儿之一，但面对此般“模样”的妖王，令他有些无措。

“骨头，我要听真话。”

“不要骗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萝卜说着，双手捧起了脸。

“她拥抱我的时候，我觉得既是立刻死也没有遗憾了。”

“她说会给我一切，甚至包括她自己。所有好事都落在了我的身上，真比做梦还让人不可置信。有一刻我奢侈地在想会不会因为她喜欢我？”

萝卜的说话声越来越小，似乎是害怕再说下去，美梦会被撕裂。然而自欺欺人也无法改变梦已破碎的事实。

“她把我从你身边夺走，你当时是不是也觉得她有在意我的？”

“萝妖王我”起灵骨踌躇，“应当是在意的。”

“哈哈，应当在意。如果没有应当，只有在意我为何要去奢求？”

他的身子微微在颤抖，压抑的胸腔里迸发出急促的断词。

“她不喜。”

“她不在意。”

“我是傀儡。”

“妖王的虚名没有用，我想做可以远远能看她一眼的小妖，突然某一天或许能被她看上一眼。那般我已知足，因为她眼里看的是我萝卜啊。”

“我现在什么都有，我可以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可她看到的不是萝卜，是其他人。”

起灵骨默自叹了口气，原来小萝卜早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们大都以为小妖童子是长不大的童子，却不知童子的心性已经成熟了。

也是难怪，冥王曼华绝色无双，谁能不动心？只是谁敢言说？单这一点，萝卜是有勇气的。

阴司起灵骨忽然有了真心想帮萝卜的热劲儿，许是被这份勇气打动，又或许是看在萝卜跟了他有日子的旧情。

总的是起灵骨不忍再看萝卜继续颓然，毕竟今夜将发生冥界空前盛事。

“小司心里有答案了。”

萝卜茫然抬起头，眼神空洞。

“方才妖王问小司是否会假冒您得到您现在拥有的一切，小司的答案是不会。”

“我知道了。”默了两秒，萝卜起身去瞧桌上的红色喜服。

站着又默了两秒。

“你将喜服送回去吧。”后萝卜想了想摇头说，“还是我和你一同送回去。”

他轻抚着锦缎，贪恋着其柔顺的触感。

“妖王请等等，小司还有话。”

“说。”萝卜仍舍不得停下手里动作。

“小司的虽说不会，但并不是不愿。”

萝卜一顿，疑惑地抬眼。

“让小司假冒您是无论如何都实现不了的念想，如刻意为之，必然自寻死路。可您不一样，您有了机会，为何不一试？”

“你说让我用着其他人的身份，觊觎本不该属于我的一切？”

“活成他人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