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的距离中，顾南月对着樱离说道，声音是冷漠的，也是温柔的。他看樱离的眼神，平静而血腥，可是眼底深处却是大海般深沉内敛的深情。

樱离听到了他的话，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她不可能听不到。

可是听到了又怎么样，她根本不知道顾南月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只知道，她要杀了眼前这个男子。

这是一种命令，也是现在这具身体唯一剩下的本能。

继续用剑，狠力向顾南月劈过去，可是被顾南月桎梏的双手，让她根本不能自由行动。

于是她开始用脚攻击，只是她的攻击，顾南月每一次都能提前看穿，就像是这样的事情，在他们之间已经有过千万次一样。

看着樱离只能靠本能向自己杀戮，顾南月这些年一直被自己压抑的愤怒突然涌上心头。

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她会好胜的和自己争强弱。

会因为打输给自己，好几天不理他。

可是，她不会动手想要杀他。

她下不了手……

“樱离，你给我好好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谁！！”顾南月神色危险的向樱离吼了一句，语气复杂异常，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其他。

这突然的言语，以及他过于凶狠的表情让根本分不清自我的女子愣了愣，柔美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冷然……

顾南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那是只有樱离才会露出的表情……

可是……可是她已经死了……

在这里的只是她的身体，或者说一具尸体……

明明清楚这一点，可看着那表情时，顾南月的心还是忍不住柔软了起来……

“阿离，你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意识……”顾南月冷漠的声音中有着几许悲哀的奢望。

“……”樱离眨着眼睛像是观察顾南月一样，握剑向他攻击的力道松了一些。

“你是不是还有一点点记得我是谁……”感觉到她的变化，顾南月的力道也不禁放轻，他漆黑的眼瞳深处倒映着樱离的脸庞，温柔的眼神包围着她。

“阿离，你是不是还有一点点记忆，关于我们之间的一切……”

樱离握剑的手慢慢垂下，看着顾南月的眼神仿佛在思考一般。

“！！！”顾南月心中一颤，下意识的松开了她。

可是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间，樱离本来已经垂下的剑再次向他攻击而来，凌厉的剑势中没有一丝迟疑，有的只是要把他生命完全吞噬的杀戮以及狰狞。

长剑从顾南月的肩膀处划过，划破衣袍，划破皮肤，深入血肉，他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疼痛混合在一起，让他渐渐麻木。

果然……

果然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尸体……

果然不是他的阿离……

果然不是啊……

顾南月笑了起来，混合着飞溅到他脸庞的血液，整个人看起来危险而俊秀。血液顺着他的肩膀流淌，与一身黑衣融合，带着血腥与死亡，越加重着周围的黑暗，以及他和樱离再也回不到过往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