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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此刻因为伤痛渐渐麻痹，她的触觉已经变得很迟钝延缓，但即使这样，她依旧能够感觉到，这位尊贵显赫的东宫太子，在用他少有的温柔对待着自己。</p>

像自己还是年幼时的那个纤瘦柔弱的孩子一样。</p>

顾玥棠俯视着她，清冷温和的目光留驻在她的脸，“阿瑶，你的做法太过极端，乐安大概到临死前都在恨着你。”</p>

秦瑶轻轻笑了笑，对于顾玥棠的这句话不置可否，“无所谓。”</p>

她艰难的伸出手，那只残缺破碎的手，动作极为的迟钝，且只能在神祭台的地面摩擦拖行。</p>

手掌处的伤痕还在不停地流淌着血液，那刺红的色彩，染在乐安郡主身下已经趋于干涸的鲜血，两个人的血液在此刻仿佛融合了一样。</p>

指尖很快碰触到乐安郡主的手指，秦瑶有些分不清，冰冷的到底是自己的身体，还是她的身体。</p>

“乐安，我们好久没有这般安静的待在一起了。”秦瑶抓住乐安郡主的手，即使都是冰凉的触感，但秦瑶却还是觉得很温暖。</p>

和年幼时一模一样，从未改变过。</p>

秦瑶微微侧首看着乐安郡主安详的面容，那个女子清艳的脸庞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满足，苍白的唇角，一道血流鲜艳刺目。</p>

她轻闭着眼眸，看起来像是在安稳入睡一样。</p>

秦瑶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在血液遍布的神祭台，静静的看着她……</p>

过了许久，秦瑶抬起另外一只破碎的手，慢慢的繁重的伸向乐安郡主，这个过程是那样的漫长艰辛，但秦瑶始终没有放弃，直到她的手碰触到乐安郡主的脸庞。</p>

“这样安详的表情，我觉得你好像随时都会对我笑一样。”</p>

秦瑶的手指抚摩着乐安郡主的脸容，指尖的动作已经迟钝到一定的地步，“这些年，我一直在和你抢，一直和你对立着，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p>

“可惜！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你与我，我们和玥棠哥哥，和其他的人，都回不去了，那时候的我们……早回不去了。”</p>

她缓缓的叹息，无力的对顾玥棠道：“玥棠哥哥，乐安手有个金铃手链，你能不能把这东西给那个小丫头戴？”</p>

“嗯！”顾玥棠抿唇，略显绯艳的唇色似蔓蔓青萝间悄然绽放的一朵红花。他走到乐安郡主尸体的另一边，屈膝蹲下，从她的掌心拿起秦瑶所说的那个金铃手链。</p>

看到那个金铃手链时，男子清泠静默的眸光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是你……”</p>

“是我。”秦瑶微笑，有些涣散的眼眸依旧紧紧的看着乐安郡主，“是乐安孩子满月时我亲手制的手链，那颗金铃铛是我花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制成的，在她怀孕之初我和宫最善技艺的老师傅学习，本来以为会来不及，但在孩子满月的前几天，我终于制成了这串手链，编织的手法也很特殊，可以随时调整，我希望能让那个孩子从小一直佩戴到大。”</p>

秦瑶絮絮说着这些，像是在诉说当初那些最单纯美好的事情。</p>

顾玥棠将手链给凤琅桓戴，叹息道：“可惜那个孩子……”</p>

“那个孩子是乐安的孽障，在她心里，大概一直觉得那个孩子是她亲手害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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