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师父会教她,完全是素姨的缘故,若不是素姨的一番据理力争,想来师父是不会教导自己的。
这姑娘能识字,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她能识字,村里的小伙伴都羡慕的不得了,她还教了招娣很多字呢。
“后院?”云素疑惑,但也知道这里的文人不是自己能琢磨明白的,就随着他们去了。
童童跟着他们两个,被他们用心的教导着,那是他的福气。
顾湛都羡慕童童能被凌渊教导,这是他的造化。
而此刻,被凌渊跟宣逸带到后院的童童在面临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在凝思着,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掩藏不住一身的风华,那气质跟贵气逼人的举止,让凌渊跟宣逸都充满疑惑——他真是一农妇生的孩子吗?
可他确实是,可那一身的气度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饶是他们这些出身在大富大贵的人家也没有他那样的气势。
“不管你以后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师父只告诉你,别迷失了本心,善为先,才能让你走的更远,”凌渊知道任楷教着童童武艺,小小年纪已经出手不凡了,这聪明的孩子学的总比别人快,他更怕童童骄傲,迷失了本心。
童童是他第一个收的学生,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他容许不了自己教出的学生为恶为狠。
“是,学生谨记!”童童有礼的回了一句。
“这人心之大,大不过这大海,不管是谁,但凡面对阴晴不定的大海的时候,总经不起一点风浪,所以你要记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你厉害的人大有人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要思定而后行动,不要莽撞……,”一句句的叮咛是发自肺腑的,他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出人头地,走自己想走的路。
他这一生,遗憾的太多,已经错过了很多,所以把一生的希望都交付给自己的学生,希望他能走的更远。
他们不知道,今日的一番话,让童童铭记在心,在今后的道路上,给了他很大的指引。
“船厂?”在作坊里转悠着的顾湛听到任楷的询问后,诧异道:“你要造船吗?”
“是,”任楷也没有瞒着,“哪里有大型的船厂,能造很大船只的那种……像商船一样的,”他心里一直到知道云素有个梦,虽然现在有些难,但唯有这件事,能让她不带一丝怀疑的离开,还能带着孩子一起。
“商船一样的?”顾湛眼里闪过一道光芒,“你想干什么?”造商船?
“顾湛,任家除了海鲜生意要跟顾家一起之外,其余的是可以拒绝的,”这个,是当初写好的条约。
见任楷有些不高兴了,顾湛抿抿嘴,讪讪解释说:“只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别生气,”他只是习惯了,顾家人对生意对赚钱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他就是想知道任楷要做什么而已。
任楷没有回答,只是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回答该回的。
摸摸自己的鼻子,顾湛在心里哭嚎着:他不喜欢任楷,这家伙让他太有压迫感,还不如江云素好说话。
“是有个,跟顾家有点关系,你要想去看看的话,我带你过去,那边的师傅可不好说话,一股子的傲气,一般的陌生人还不愿意待见,”他就是好奇任楷到底要干什么,虽然不能沾边,但能解答也是好的。
“你不能去,”见他满脸疑惑,任楷低声解释说:“我要带我媳妇去,这里必须有人留着,”
“额?带你媳妇去?她去干什么?”
她去造船,但这样的事,任楷怎么能说明呢,“我必须要带我媳妇去,还得在那边待一些时间,你写封信让我带着吧,这里要怎么做,怎么运行,你可以让人送信来,我也可以派人留在这里送消息,”商人之间的合作,可以信任,也可以怀疑,他现在是表示对顾湛的完全信任,这里,一切由他做主。
顾湛要是知道任楷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哭的。
大哥,你的信任真不是我想要的,明明我跟在你媳妇后面能过安生的日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我对这一切都生疏的很,你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是想我死吗?
而且,摊子铺的那么大,你们夫妇都离开了,是真的不怕我弄垮这些吗?
“你们要离开多久?”这个才是他最关心的。
任楷皱眉,想到了潜在的那个危险,有些烦躁的说:“我会尽快回来的,”他要做好一切措施,知道他们不会有危险之后,才能回来。
顾湛很不想答应的,可任楷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的眼神好可怕,让他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所以只能被迫点头——而这样还不算,任楷竟然还发挥了无耻的厚脸皮,把他的小金库都打劫一空了。
他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告诉别人,他怕任楷吧。
于是,被迫留下做苦力跟被打劫的顾湛只能把自己的委屈藏在心里,对谁都不敢说。
“离开?”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让云素愣了一下,望着眼前满脸严肃的男人问道:“为什么要离开啊!?”
在这里好好的,离开干什么呢?
孩子们都还小,出远门,着实不方便。
“是这样的,”任楷不让自己的忧心泄露出来,满脸笑意说:“你不是想要造大型的渔船吗?刚好顾湛那边有船厂的消息,说是手艺很好的师傅,一般人还不待见呢。我觉得机会难得,所以让顾湛写了信带过去,好早点完成你的愿望,”
一听说要造大型的渔船,云素的双眼都亮了,“可是,银子呢?”
家里有多少低,她最清楚了。
“有顾湛呢,我跟他借了私房钱,总能还他的,”这说的多理直气壮啊,借的,能还就可以了,也不管人家心里愿不愿意。
云素抽了一下嘴角,“那这里呢?谁管?”所有的一切都才开始,主要还是她负责的,能抛开吗?
“有顾湛呢,他是个生意人,这些,他懂得的!”
顾湛哭了:我不懂,真的不懂!
云素听了任楷的安排后,心里默默为顾湛点了一排蜡,觉得他着实有些可怜。私房钱给任楷打劫了不说,还被留下看管这里,没人比他更悲催的。
可他好像怕任楷,所以任楷的要求,他无力反驳。
心中对新的渔船充满了遐想,云素最终答应了任楷的要求,但必须要把鱼宝带上……。
任楷最主要的目的是把云素跟童童送走,所以听了云素的要求后,说童童也没好好玩过,把他也带上,凌渊要是想去的话,也可以跟着去……最后,除了宣逸跟柳柳还有两个婆子外,全家都出门了。
为此,任楷还让人去城里多买了一辆大马车,好让所有人能舒服一些。
“柳柳真的不去吗?”云素有些不舍,她来了之后,这两三年都没跟柳柳分开过,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九岁了,过完年就十岁了,不能再跟以前那样了,”就算是乡下的孩子,也不能什么都不顾忌。
云素知道,过了七岁的姑娘是不能单独再跟别的男娃子一起玩的,这会坏了名声的,所以抿抿嘴,抱着柳柳叮嘱了好一些会儿之后,才上了马车。
柳柳红着眼眶,抿着嘴没有说话。
“你爹不是不想带你去,而是为了你好,”宣逸看到柳柳紧盯着马车离去的影子不肯回去,就出声劝着说。
柳柳仰头看着宣逸,满脸疑惑,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爹带着你素姨走的那么急,肯定是出事了,”宣逸不是那种单纯的人,他走过的地方多,见过的事情自然也多了。
虽然云素相信了任楷的话,但他不信。
不说别的,就单单是鱼宝,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鱼宝那么小,平日里大家疼的不得了,任楷又怎么忍心让他那么小就受行程的颠沛之苦呢。
还有童童,这云素要去造渔船,没什么不对的,可为什么要带上童童,他是个孩子,但却是个懂事的孩子,只要你说的分明,他不会无理取闹,甚至还会理解你的难处,这样的情况,任楷都坚持要带童童走,美其名曰是出去看看,可什么时候出去不好,偏偏把柳柳一个人仍在家里。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对劲。
“出事了?”柳柳心里震撼,原本落寞的小脸上露出了担忧,有些哭音的问道:“宣爷爷,爹跟素姨他们不会有事吧!?”
“你爹有了安排,肯定不会的,放心吧,”他明说,只是不想这个孩子心里有负担,而且,他觉得任楷跟江云素都不简单啊,这渔村里长大的人,没有他们的气度跟气势啊,这两人,到底什么来路呢?
任楷无意高强不说,江云素对渔业之事了如指掌,比一个老渔民都还厉害,好像在海里出生似的,让他都觉得诧异。
这样的人,说是在海边长大的,他真的不信。
在海边一辈子的人,都没她懂得多。
“对了,柳柳,你为什么不喊你素姨娘呢?难道你心里还是抗拒她的吗?”他是一直想问,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在解释的时候,觉得特别的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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