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啊，”东方沐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道，“我也是你的家人。”

只是这话一说出口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由怔了怔。

东方沐向来都觉得自己是那种冷静的，沉稳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理智，所以也不会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又或者是给出任何承诺的人才对。

然而他的冷静，理智，沉稳，在刚才那一刻，那个人面前，竟是全都转化为了不经思考的冲动。

他感觉到怀里的药媚听到他的话，身子微微顿了顿，然后抬了头看向了他。

东方沐心里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动作轻轻地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的位置，一边让她感受着自己心脏有礼地跳动着的幅度，一边浅声轻道。

“给我吧。”

药媚神情怔了怔，“什么？”

“你心里那个空了的位置。”东方沐亲了亲她的眼角，又是继续道。

“媚儿，我们已经成亲了，我就是你的家人，你心里空出来的那块位置，把我放进去，我为你补上。”

药媚表情有点呆呆地看着他，脑海里正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像是倒带一般地重复着他刚才所说的话。

看着她那一脸呆得有些可爱的表情，东方沐调整了一下自己手臂的位置，尽量让药媚能在他怀里窝得稍微舒服一些，做完这些的最后，又是闭着眼轻轻在她额心的位置吻了一下。

“晚安，我的媚儿。”

这一夜，月华如水，安静如练，有人好眠，有人辗转。

宁府。

宁琪琴从床上起身，从一旁拿过一件外袍披上以后便是慢慢地踱步走出房门，看着自己小庭院里那被镀了一层如同薄银般的月色，一双美目盈盈流转。

“没睡？”

秦羲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宁琪琴一回头，便是看到自家表兄缓缓地向她走过来，最后停在了一个适宜的距离。

“嗯，”她回过了头，迎着天上那月亮扯了扯嘴角，“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我究竟是赢了还是输了。”

秦羲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那花意不过一介平民，再加上我家素来与太后交好，那皇后的位置迟早都是要落在手上的，”宁琪琴目光没有从那月亮上移开半分，“想来她药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妃，日后见了我也是低我一等……”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接着才道，“不过，看着她能和东方沐在一起，我又好像有些，羡慕。”

宁琪琴的目光转到了秦羲身上，目光像是浸了天上迷蒙的月华，带了分茫然的意味，“你说……我这是赢了，还是输了？”

秦羲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摇了摇头。

这种事不若他们武夫比武，又哪有什么输赢可言。

“也是呢，”宁琪琴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只弯起唇轻轻笑了一笑，“不过说起来，现在有一件事倒是让我还挺在意的……”

她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说不准明天该是个适合出门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