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凛神色,立马从床上站起来,起码觉得这种时候在个头和气势上并不能输,她现在一站起来之后,璃肆就只能仰望着她了。
于是她言辞凿凿得道:“你不能以大欺小!我都来给你真心诚意得道歉了!这就是你身为一个长辈一个男人的肚量吗?”
璃肆这会儿仰着脖子看着她像小鸡仔一样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由得就这么笑出了声,越发觉得自己这侄女儿是真有意思:“恩,你说道歉。那已经洒了的梨花酿还有你怀里的黑珍珠恐怕都不觉得你真心诚意吧?”
“喏喏喏,给你给你!”平生被噎得一下子没话讲,脸上青红相间之后,气急败坏得把怀里的黑珍珠掏出来扔给他。
想着这总可以了吧。结果这个混球接过之后非常顺手得放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再抬了眉眼问她要酒:“那这梨花酿呢?”
平生气得直跺脚!但是踩在软绵绵的锦被上也没什么发泄的畅快感,只觉得郁猝。最后她只好原地坐了下来,没好气得向他道:“酒酒酒!有什么好喝的!喝酒误事又伤身有什么好的!洒了就是洒了,我拿不出来了!”
说完双臂抱胸头撇向一边,保持着这个话我说到这里了,做也只能做到这里的样子。
然后心中万分忐忑得等着他的态度。
直到璃肆轻轻叹了口气说出:“罢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跟你娘亲那里本尊会去说好的。但是!”
但是?
平生立马紧张起来,眼前这个人本事大还阴险无比,上娘亲父君那里告她黑状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但是什么?”
这回轮到璃肆双臂环胸,挑了眉问她:“你为何总要与我作对?本尊似乎很不讨你喜欢?”此时他又一眯眼,道:“我睡过你这种话你竟也敢乱说?”
平生一瞬间心跳如擂鼓,震震而响,每一颤都牵动所有。她怎么答?这要她怎么答?平生此时此刻被他这双赤瞳盯得脸色发了白,不觉间额头细汗密密而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过不了这个坎儿。
良久,平生抖着灰白的唇也没讲出点什么来。璃肆却是看了莫名得心疼起来,收了刚刚质问她的神情,故作轻松着朝她宽容得笑笑。
平生这时神经绷得极紧,终于在他朝自己笑的一瞬,踢开了脚边的锦被,无赖似得朝他叫喊:“我就是讨厌你!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无比讨厌!可是……可是……你怎么就是我叔叔呢?讨厌……”叫到最后就慢慢变成了哭腔。
而后在泪眼朦胧间,便有一双赤瞳靠近了些,温热的掌心抚摩掉脸上的咸湿,平生只脑袋嗡嗡嗡得听到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似得讲给自己听:“可是我还蛮喜欢你的,我的小侄女儿。”
“说吧,要怎么你才会不讨厌我了?”
平生一下子停住了眼泪,只怔怔得看着他。
这句话明明很轻和,听在自己的耳朵里却是震耳发聩,直颤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