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你突然要找月老作甚?”平生听到了,咽下最后一口吃食,抬头好奇得问耀给。“要给他换岗位吗?”
现在新时代了,人家都自由恋爱,眼瞅着月老就快下岗了,平生其实还蛮为他心忧的。“我觉得他这人可以尝试一些比较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什么姻缘啊这些都太玄乎了,他已经不能胜任做起来有些吃力了,可以考虑给他换岗了。”主要是他根本不干正活,就图安逸骗吃骗喝,简直太无耻了。
耀给一听这话,放下茶盏,看向平生神情上看起来似将她的建议在认真思考,片刻之后又状似好奇得问她:“为何这么想?你上次见月老在什么时候?撞见他的时候他是在抢谁的饭碗了?”
平生努嘴摇了摇头,想也没想便笑道:“我上次见到他啊,还是约莫千把年前吧,太久了记不大清楚,反正他当时是没在干本职工作的。”
“噢,如此啊……”耀给朝着她点了点头,将目光悄无声息得又瞟到了坐在她边上的璃肆脸上,见他此刻正如常般低头正为平生斟茶时,又收了回来。“那父君是要考虑考虑。”
平生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不再想在这里坐着了,“那父君娘亲,我先回趟苍梧,来天宫的时候没有与师父说过。”她要去苍梧等师父回来了,她要问一问他为什么祝星的笛子会在苍梧山上。
而她此刻话音一落,璃肆便十分自然得伸手抱起乖乖和映澜在聊天的六六,也告辞道:“那我带着六六先回沧溟了。”
映澜皱了眉头,本想开口留一下,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却被耀给一把握住了手,抢先开口道:“恩,好,去吧。”
待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殿门后,映澜嗔怪耀给:“女儿来了我才与她吃了个饭,难得璃肆也能来,你们兄弟俩也没有掐起来,为何不多留他们一会儿?”
“澜儿,你为何这么看中昌意,也不先问问女儿的意见?”耀给却是转了身子正面对着她,柔声问她。
映澜被他在这件事情上的主动吓了一跳,旋即有些惊喜:“你不是一直舍不得女儿,谁也看不好的么?怎么眼下倒是主动问起我来了?”
耀给叹了口气:“我是舍不得女儿,她还这么小,下界这一年里瞒着我们不知受了什么苦?澜儿我一直不同意昌意,不是不看好昌意,只是总觉女儿她心里有人,她闭口不谈往事,不提及孩子的父君到底是谁,定有难言的苦衷。我怕你这主张反倒压垮了她……且她如今重心不应在此事的。”
映澜此事听他坦言跟自己说这些,不由得幽叹一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虽是母女,却同为女子,她心疼平生,却不与耀给一样:“我想让我的女儿重新展颜,从心底里。能快一些便快一些……”女儿是像耀给说的一样,她也知道她心底里有人。但是在映澜看来她心疼女儿,为她不值。
此刻她不敢往后想他们的女儿往后路是怎么的苦,她只想让她早一些重拾起欢欣,像以前一样,常常得笑。“事到如今,我们为父母,一把都不曾帮到她。她是我心头的肉,可生下她来便是让她在受苦,这三千年来她陪在我们身边有多少时日,算都算得出来。耀给,我不舍得,我不舍得让她一直这样难过,我总要帮她争取一把,万一……万一呢?”
为人父母,在孩子的事上,总是不讲道理的自私。即使她是帝后,那又怎么样呢?
“昌意的心意,连敖昱罗漪都知晓,若是没有这件事,昌意早早就向我们女儿表白了心意。可如今就算出了这样的事,他的心意依旧不改。耀给,在我眼里,这才是值得女儿托付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