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违背伦理的婚姻,是不被世俗祝福的。
当轿子行至窄小巷口的时候
百姓将早就准备好的萝卜白菜围堵了巷子。
“像这样的人应该进猪笼”。
“天打雷劈,让老天收拾了他最好”。
“砸死他,砸死他”。
……
红色的轿子上挂上了烂白菜叶子和臭鸡蛋,轿子里昏迷的的安简动了动手指,开始有了清醒的迹象。
喜轿行至巷子深处的时候,对面有办丧事的吹着喇叭,抬着棺材和迎接的轿子相对而来,自古以来红白喜事相遇,喜事让白事,白事优先。
喜轿子停了下来,等着棺材先过。
几人抬着棺材从轿子旁经过。
“真是不吉利,入赘当天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是活该,从来就是太监和丫鬟对食,哪有两个大男人对食的”。
抬棺材的汉子侧头朝人群中的安晓点头示意,安晓杵着拐杖退出了人群,紧接着。
嘭的一响,经过轿子的时候,棺材爆开了,街道一下子慌乱成一团,抬棺材的几个汉子也趁机离开了现场。
轿子被炸裂开,轿子里的安简被炸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滚落在几十米远。
剧烈的滚动,安简的头重重的撞在了石头地面上,昏迷中的安简意识清醒了。
安简捂上痛疼的额头,她怎么流血了?安简摇了摇头,昏昏沉沉的她站了起来,恍恍惚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百姓异样的目光齐齐投向站着的安简。
此刻的安简,如柳的双黛,上翘的眼尾十分妖艳,嫣红的脸颊,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一身大红色的霞帔把她整个肌肤衬托的发光发红。
安简冷静的探视着眼前的一切,额前凝固的鲜血跟个没事人,她扫过哪些嘲笑惊讶的嘴脸,再看看她这身嫁衣,似乎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这女人是谁,明明做在轿子里的是将军府二少爷,怎么滚出来变成了女人”。
因安简从小被封闭在翡院,所以极少人见过安简的真实模样,更别说女装模样。
“哪来如此动人的女子”。
“真是貌若天仙”。
“什么天仙,大家不要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
“这女人就是安家二少爷变出来的,安家二少爷本就不男不女,现在入赘王爷府就变成女儿相貌,平时和女子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男儿相,这个变色的怪物,大家快放火烧了他”。
“烧了妖怪”。
“烧了他”。
瞬间一声又一声的妖怪传入安简的耳里。
一个火靶子扔了过来,烧着了木头轿子,烟火弥漫整个巷子,扔火靶子的百姓也被呛的咳嗽起来,见火势越来越大,围观的百姓都退离的差不多了。
咳咳咳,安简莫名的置身于火海,火热烫伤着她的皮肤,脸被熏的红彤。
只见,从屋檐飞身而来的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巷子的火堆里。
那人用外衣将安简包裹起来,抱起,从大火中一跃而上,逃出了火坑。
墨临渊站在大火外看着天空消失的白影,苦笑,他总是比他迟来了一步。
他带着精兵进宫下聘礼的时候,就看到了安简的轿子进到了巷子里面,他跟了过去,看到了伫立在大火中的她一身女装是那么的动魄惊心,他是第一次看她穿女装,美的动魄惊心,让他为之动容的心再也收不回来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总是那副不怕死的表情。
“君主,我们该进宫了”。
墨临渊收心,转身,上了马,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的惊艳的红妆,或许这是他见过最美的新娘。
见大火越烧越猛,都纷纷逃离了。
大火中,被包裹的安简没有看清救他人的样貌,直到那人将她抱到了廉王府,她就猜测到是他了。
云浅抱着怀里的人从大门而入,直奔那个没有匾额的无名废院。
一脚踹开了房门,将安简放在了床上。
嘶嘶,安简倒吸了口气,立马翘起了屁股,侧坐在床上,她屁股上的痛还不能做着。
见安简扭曲的表情。
不容安简拒绝,云浅直接将她身上的烧的焦乱的霞帔撕扯了下来。
“你做什么!”。
安简双手推开了云浅。
云浅退去脸上的担忧之色,冷冷道:“本王只是看看你烧伤没有,既然入赘到本王府中,你的人生安全本王是要负责的”。
“我没有伤着,不用检查”,安简又将衣服合上了。
不经意间瞥了眼安简干净的里衣,就放心了,又一本正经的收回了实现,“安公子,以后就住这院子里,东西已经命人准备齐全,王府不比其他府邸,无丫鬟伺候,如果安公子需要,本王可以调动一个侍卫来这里伺候”。
“不用,我有手有脚的”,安简连忙拒绝了,顿了片刻,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其实王爷没有必要这样做,我不想欠人情”。
安简急着的撇清,云浅心中不爽,毫不犹豫的否决道:“来不及了,本王委屈自己的名誉救了你,还把你安置在王府,你欠本王的人情恐怕是还不清,那你说要怎么办”。
安简看向云浅肯定道:“我会在短时间内还清的,当然我不会白吃白住,明天起我会负责王府里的清洁”。
云浅一手撑在床边,俯下身子看着安简,勾起唇角,“王府的扫地下人多的是,青竹殿倒是缺一个奉寝的男丁,去本王的青竹殿还债”。
安简微张着嘴,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神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本来就是去扫地,怎在他嘴里就变了麻嗖嗖的。
云浅深邃的目光紧锁着安简的呆滞的面容,目光落在里她的额头,云浅突然抬手,白皙的指尖碰上了安简的额头上的凝固的血。
冰凉的触碰,毫无预感的安简的头缩了缩。
“痛吗?”。
温柔而磁性的声音,难以隐藏的担忧之色。
安简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这还是那个淡漠冷面的云浅吗?突然觉得他真的难以捉摸。
“云浅,是不是娘亲回来了”。
这时无碑院外的元宝飞奔而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屋内。
“爹爹你都两百多斤,会把娘压坏的啦”
看到云浅压向安简的姿势,元宝的的脸上的白肉都纠结在了一起。
云浅看着安简的脸捎上的晕红,一本正经的站直了身子,看向门口动作夸张的元宝。
“我这体重还不至于”。
等等,他貌似没有压着他吧。
元宝叉着腰愤愤走向里面,当云浅挪开看到安简的那一瞬间,两眼泛着星光,元宝欣喜,蹭进了安简的怀里,“娘亲真的是你?元宝好想你”。
“云浅算你说话算数,把娘就出来了”,元宝对云浅竖起大拇指。
安简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云浅冒着危险和名誉救她的原意,一切是为元宝,因为元宝的娘亲,她安简才得以存活,得以从火堆里救出。不知为何知道原因的她,心里怪怪的,其实她应该庆幸,拖了元宝娘的福,才能多次得救。
“娘亲换了身装扮,元宝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以后元宝的家就是娘亲的家,这荒废了好几年的院子被云浅改造好了,以后娘亲就住这里了”。
安简笑了笑,“我知道,王爷已经告诉我了”。
“喔~”,元宝长长的喔了声,别有意味的看向云浅,“云浅没想到你还会提前邀功呢,这么快就告诉娘亲了”。
邀功?他云浅貌似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吧,从头到尾都是这小子一个人在说。
“娘亲你不知道,这做院子是云浅特地为娘留的,一留就是十几年,这屋子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原来这是元宝亲娘的院子,王妃是住这里的,现在她住感觉不太妥当。
“王爷,占用令夫人的院子实为不妥,我想换间院子”。
“可以”,云浅爽快的答应了。
没想到会这么容易答应,安简正舒心的时候。
随即的下文让安简折舌,“那就搬到青竹殿住吧”。
这很符合云浅的腹黑性格,就知道他没这么好。
“不是还有一间雅居吗”,安简迅速拒绝,记得上次来王府的时候就是住的雅居。
“那是为客人准备的,你不能住,等会我会命人将你的东西搬到青竹殿的”
“不用了,我就住这无匾额的院落”,安简打断了云浅的话,放弃最后的挣扎。
“好,可以”,云浅看向元宝,“出去,让他休息”。
元宝撒娇的摇了摇头,“我想娘亲了”。
“安公子,以后就住这里,没有必要猴急”。
元宝不服气的叉着腰,“哼,你现在说谁猴急呢,方才也不知道是谁一听说娘亲被围堵了,嘴角的饭粒还没擦就跑了出去”。
云浅一把提起元宝,就往外走去,“你小子,我吃饭嘴角从来都不会有饭粒,说的是你自己吧”。
元宝说云浅的话不知真假,但安简的脸却红的更厉害了。
扑通一下,房门被关上了,房屋内只剩安简一人的时候,她才缓缓的吐了口热气,摸了摸发烫的脸和加快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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