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你我虽不曾立生死状,你若想辱我,我宁可一死!”
被人以剑抵住,铁十七恼羞红脸,愤然转身,全然不管脖颈上的剑尖。
“谁稀罕要你的命?我只是告诉你,别动不动拔剑欺人,手下败将!”
夜小鱼在他转身一刹那,持剑倒退几步,斜拉唇角,冷言相讥。
铁十七在天玄少年成名封将,为皇家护卫队统领,哪曾受过如此讽刺?他再次旋风起剑,空中跃步,径直击向麻子脸。
逐月剑动,手臂传来气流,唤醒体内强流,夜小鱼感觉浑身是劲,一跃而起,踏着他的剑身,躲过剑风,挥剑回扫,铁十七招架不住,跌落在地,嘴角流出血来。
夜小鱼被自己震飞倒地,诸葛寒以为她并无内功,如今再看,她的内力非一般人所能比。
惊愕过后,诸葛寒上前扶起已陷入昏迷的铁十七,他看向一身玄色,身材瘦削,持剑眉眼飞扬的少年,蹙眉沉声提醒:“鱼兄,铁少将军不能有事,不然你将会有大麻烦。”
夜小鱼正暗自得意,宝剑在手,横扫全场,狠挫欺她之人,听得诸葛寒提醒,忙过来察看伤情。
“他不会死吧?”
刚还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脸色苍白,嘴角依旧在渗血,似将死之人。
“千无痕在客栈,赶紧带他去求医。”
诸葛寒背起铁十七,借助轻功,飞步赶回翟家客栈,夜小鱼在背后狂追。
“千公子,求你救救铁少将军。”
在客栈门口,正遇上要外出的千无痕,诸葛寒放下铁十七,向他求救。
“前面左转就是济世堂,那里有坐堂大夫。”千无痕神色焦急,越过他们,就要离开。
“他受了内伤,只有你可以救他,拜托你了。”诸葛寒上前拦着他。
“云翟城每一个受伤的都来找我,我岂不是很忙?况且他可是奉天凤公主之命,一直追捕我的人!”
千无痕看到前方跑过来的玄色身影,神色一松,转身走回了客栈。
“师父!等一下!”
夜小鱼跑到前无痕跟前,一手叉着腰,一手搭在他肩上,气喘吁吁。
“又被人追杀了?”
千无痕抓起她手,探得她脉象平稳,逐又板起脸来。
“师父,快救救铁十七,不然我麻烦就大了。”
把千无痕拉到铁十七面前,夜小鱼眨巴着眼,全然不觉自己的小手正拉着他的大手。
千无痕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压下心中的悸动,瞥她一眼:“你又惹什么事了?”
“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赶紧救他吧。”
夜小鱼摇着他的手,娇嗔撒痴,当然,忽略她那满脸的麻子,倒是让人不忍拒绝。
“把他扶进去吧。”
千无痕甩开她的手,转身走入客栈,不想再看她那满脸的麻子。
诸葛寒满是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几个转,背着铁十七跟上千无痕。
“他是你伤的?”
把过脉,铁十七乃是被深厚内力伤及内脏,千无痕给他喂下护心丹,抬眼看向夜小鱼。
咽下嘴里的桃花酥,再抿一口茶,夜小鱼拍拍小手,跑到软榻前,看着依旧昏迷的铁十七,哼哼道:“要不是我伤的,我才不救他!”
“混账,你……你赶紧背书反省去!”
惹祸仍不自知,千无痕扶额,感觉自己要被她气出内伤,只得厉声让她去背书。
“师父,要不是我厉害,今儿我就要被他一剑夺命了,你还凶我,早知道刚才就不叫你救他,让他死了才好。”
夜小鱼满脸不服气,怒瞪着铁十七。
“要是他死了,我们医隐门就要受你所累,被铁家军荡平!”千无痕感觉头绷得疼。
“那我不做医隐门弟子了!”
夜小鱼拿起逐月剑飞跑出去。
“千公子,其实这事不怪鱼兄,她本在茶楼受了气,铁十七先拔剑,鱼兄是被逼出招。眼下,我们是否应先救人?”
诸葛寒站在千无痕面前,替夜小鱼解释。
千无痕顿住要追出去的脚步,看了眼软榻上脸色煞白的铁十七,刷刷写好方子递过去:“我替他运功疗伤,你去按方子抓药,顺帮我把徒儿叫回来。”
诸葛寒接过方子,快步出门去追夜小鱼。
却说夜小鱼气鼓鼓刚出院门,云清就在廊道转角处拦住了她:“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银面大侠长什么样了吧?”
“云大小姐,你为何对他倾心?你没见过他?”
今天的事都是因胆小鬼而起,夜小鱼对犯花痴的云清很是无语。
“三年前,北苍国太子慕容炎忽然带兵围攻云家古堡,想逼我爷爷答应归属北苍。大家无计可施,是银面大侠一骑白马冲进敌军,生擒慕容炎,折他一臂,保全了云翟,拯救了云家。他是大英雄,我虽没见过他面具下的真容,可他身姿傲挺,贵不可言。”
云清目光灼灼,满脸娇羞,似乎说的就是她的情郎。
夜小鱼翻了翻白眼,决定做好心,打破她的幻想:“他身材虽不错,可他面容却丑陋不堪,满脸腐肉,你看了定要做噩梦。”
“你胡说!”云清瞪大双眼怒喝。
“我没胡说,他脸被烧伤,奇丑无比,不然他为何要带面具!”
咦,四周怎么一下子变冷了?一股寒流自身后压来,夜小鱼回头正对着阴森森,闪着幽光的双眼。
她跳开几步远,站到云清背后:“你不信,你让他摘下面具看看。”
云清看着眼前一身玄色,戴着银白面具,白玉簪挽发的男子,声音颤动:“银面大侠,她在胡说……”
“她没胡说。”
沉闷沙哑的声音,似乎被火灼伤仍未恢复,和他外形极不相符。
“他不但人丑,心更……”
夜小鱼话没说完,银面大侠便飞步上前,点住她穴位,提拉她的衣领消失了。
“银面大侠,我不介意,我等你。”
云清只觉玄色一闪,银面大侠和夜小鱼便不见踪影,她只好望空表心迹。
转角处,诸葛寒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