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向着相同的目的地启程,三位至少归仙实力的高手在身边,那带来的安全感可不是盖的。现在都不是他们躲灵兽,而是灵兽躲他们了,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六阶以下就一个照面,那些灵兽绝对哀哀叫唤撒腿就跑。至于六阶以上的,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路上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也没多想,只走的心安理得。只是让丑门没骨和封自昌没想到的是,他们心心念念永相随的帝君此时却并没有马上前往焚京城,他确实救了那头奇怪的黑色灵兽,所以他总不能扛着一头灵兽去见人吧。
他现在依旧在这片林子里飞速前进,一路顺手就将没眼力见不怕他的七阶以上灵兽镖死,直到快要接近官道的地方,才寻了一个硕大的树洞把那头灵兽丢了进去。
这一路这头灵兽可糟了大罪,本身就被奇怪的能量控制着处于不正常的状态,九方幽殓又不是个会怜香惜兽的人,能把它抗在肩上都已经是最大的耐性,他那一把铁肩硌在任何地方,即便是有层层鳞片保护,也只觉得体内五脏六腑都要被顶出来。
最后,它还被重重的摔到了树洞里,这可是真摔啊!它的体重加上九方幽殓的身高和手劲,砸落下去之后,它连哼都没有哼上一声,口中直接就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眨眼间好好一头兽就奄奄一息。
灵兽现在虽然还被项间的光带控制,可心里再多的暴虐在这种巨大伤害下也撑不住啊,顿时对“救”了它的人产生出莫大的恐惧,脑筋竟然跟着清醒了些。
九方幽殓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轻松,他因为要压制渡劫的功力,只能采取自损三千的办法。回到大地上以后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痛楚,除非完全不使用灵气。
他以前忍受痛苦已经忍习惯了,面上不显可要说对其他事物有什么耐性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能这样已经算是温柔了。就他的手劲,区区一头七阶灵兽,不是手下留情刚才就是暴毙的下场。
他站在树洞口微不可闻的舒了口气,以缓和运功的疼痛,然后才半蹲而下,右手看似随意抓上这头灵兽的项间,只勾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头,那淡淡的光带竟就消散开去,消失在了周围的空气中。
与此同时,距离此处遥远的山林中,一个地洞里传出一阵惨嚎,一个修士的元婴轰然爆炸,将那处连片的好几座山头都给炸了个四分五裂,还连累了周围好些灵兽。
这边黑色的灵兽呢,终于被解开封印的神魂后理智回归,硕大的兽眼从暴虐变得清明,又从清明变成恐惧,唉唉叫唤着拖着重伤的身子朝着树洞的深处挪去,就想离洞口那宛若魔神一般的人远一些。
既是“魔神”又岂会轻易放过它。只见九方幽殓再次伸出他两根修长好看的手指伸到这黑色灵兽的脑袋边,指尖一抠就直接抠起它脖颈上的一排鳞片。然后胳膊发力,就这样活生生把这头灵兽给抠出了树洞。
有鳞生物最脆弱的部位是什么地方?如果腾蛇在这里那它一定会告诉你就是它们的鳞片。它们的鳞片顺着覆盖的时候最是坚硬,能抵挡相当强悍的攻击,而且也不容易被抠。
可是只要它们逆着着力,那种痛苦就不是人类能够想象的了。要不然,仅仅只是被顶住逆鳞的腾蛇也不会就这么卡在那地下通道里好多年,一动都不敢动,最后还要求着花灵媞费那么大劲帮它凿开石壁,它才重获自由啊!
想想看,现在被九方幽殓如此粗暴抠开勾住鳞片的黑色灵兽会是什么感觉!它几乎已经觉得自己是死了,却又在剧痛和恐惧到极致的朦胧中奋力配合那离开树洞的力道。这是身不由己的,哪怕慢上一点点,它怕它的鳞片都会直接被抠掉。
所以当北唐代汲喘着粗气终于追到了自家的帝君,猛然看到的就是九方幽殓如此凶残一幕。
跟着北唐代汲一起冲出树林的还有好几个流放者,这棵大树周围不大的空地里立刻就被一群斗篷人站了个满满当当。
可九方幽殓没有理他们,而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颗绿色的灵丹。灵丹上丹纹繁复,隐隐在自然光的照耀下竟还像是微微流动。
北唐代汲站在那里不敢打搅九方幽殓,可也不妨碍他偷偷观察自家帝君做什么啊。一见那颗灵丹两只眼珠子差点儿没给掉出来,乖乖,帝君就是个什么人物,九阶的灵丹竟然就这么随意掏出来啦?九阶啊!!!
九方幽殓可不就这么随意的掏出来了嘛,连个玉瓶啊玉盒啊之类的都没有,还把这颗九阶的灵丹伸到被自己抠住,已经开始浮现出求死念头的灵兽面前。
只见他轻启坚唇,金戈铁马一般又浑厚的声音轻轻飘出,音量不大却能让在场所有的活物听的清清楚楚。
“我只说一遍,在我允许你离开前,你的命是我的,随传随到,令行禁止。”
说完,他就把那颗九阶的灵丹塞进了这头灵兽已经痛苦到哈喇子失禁的嘴里,才放开了那只扣住鳞片的手。
黑色灵兽吃到了一颗九阶灵丹,又终于恢复了“自由”,可它却并没有觉得自己活过来。刚才哪怕意识都已经朦朦胧胧,也把九方幽殓的话听到了灵魂里,它此时除了彻底的臣服,根本想不起任何东西来。
它颤抖着巨大的身躯哎哎叫唤着伏在九方幽殓的脚下,被抠过的鳞片非但没有合拢,还渗出不少血来,那样子让站在旁边的北唐代汲都觉得有些同情。
同时北唐代汲也不明白自家帝君怎么跑的好好的,忽然来了兴致要逮灵兽了呢。他和丑门以及听到花灵媞描述的流放者一样,第一个念头就是以为自家帝君莫不是想要个代步的宠物了?就连纵容帝君的念头也一模一样——也行吧,养个宠物能费多少钱,他们养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