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姚姜幸亏是个成熟稳重的师父,要不然面对这样的弟子,嘴角都要拉到后脑勺去,实在是这马屁听的都脑壳疼。
她轻笑了一声,将视线重新放到对面的驰末煌身上,神色间看不出有任何对自己就是玄冰仙圣的情绪。
“等你招弟子的时候用你自己的名头,为师可不给你撑脸面,咱们玄灵门也由你做这掌门,是好是坏你自己做主。”
什么?她做掌门?这就有点儿残酷了吧师父!
她被花姚姜的回答刺激了一下,没想到自家师父居然对她是这种打算,似乎是想将玄灵门整个给她继承的。那师兄呢?好像她家师兄才是这掌门的上上人选吧,无论是脑瓜实力还是脾性,不做领导都可惜了他这块材料。
而且如果是她来主持玄灵门,就怕将来玄清宗成了苍凌峻的囊中之物以后她hold不住啊,用师父的名头再加上师兄的实力她才敢勉强想想招弟子的打算。让她主理,苍凌峻怕是分分钟就给他们收编喽。
她在心里胡乱的吐槽,不过并没有将这些太当一回事看待,毕竟招弟子啥的也就是她随口说说而已,她要有实力收弟子那怕不还得过几百年去呢,到时候谁知道情况是啥样的。
于是她看着自家师父美丽的侧脸讪讪的笑了笑,“呵呵,呵呵师父豪气,这一句话就是给徒儿留了一份产业啊,徒儿谢谢您了,谢谢您……”
她这幅模样差点儿没把转回头来的花姚姜逗死,饶是花姚姜性情再淡漠,有个孩子在身边戏弄戏弄,也能憋笑到旧伤都要复发。
她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抬起手薅了一把花灵媞的头。
“为师东西自然都是你的,谢什么谢。为师当年是玄冰仙圣,可如今身子大不如前,早已不能为你,为这玄清宗出头主事,这仙圣的名头不提也罢。虚擎么,当年他遇上为师的时候只是仙帝九重,后来吞了为师门前那条河里的冰露才成了成圣,否则他还需八百千年的才能修成呢。”
哇塞,冰露啊,这个东西花灵媞是知道的,这可算是修士能够人工培养的唯一一种天材地宝级灵物了呀。培养起来那是费时费力,须得拥有灵脉的河流才能承载和培育,难怪师父当年会住在河边,虚擎老祖又会被那条河吸引呢,敢情老祖的事业腾飞还和自家师父有关啦。
“哦,所以虚擎老祖才会想要师父的玄灵门和虚清门合并,老祖当年这是想报师父的冰露之恩,把师父养起来是不是。”
她顺着花姚姜的话往下推测。
花姚姜点了点头,“是,难得他那样性子的人还重情义,一直将为师视作长姐般对待,这玄清宗其实也是他弥补为师创立的。可惜好景不长,驱魔一战他力竭而亡,我也没能将他救回来,所以为师还是愧疚于心,这宗门总也觉得触景伤情,便也不愿多理……”
花灵媞看到自家师父说到这里,神情忽然变的十分悲恸,赶忙凑上去用手给顺着自家师父的背,生怕她的伤势被带起来,要加重了可就完蛋。
她从来没想过师父和老祖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只怕两人常年相处,早就当对方是亲人一般,一个是能舍了这么多年心血的长姐,一个是一直尊重和照顾的亲弟。
这种感情她一个没有弟弟的人无法理解,可相信代入到她的三个哥哥那里确是相通的,如果在地球上时那三个家伙哪一个出了事她又没能救回来,还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面前,这种苦痛也一定不比失去师父和师兄的懊悔少上半分。
“姚姜,过去的便过去了,不要再想。”
驰末煌却在花姚姜悲恸的一瞬间睁开眼睛扑过来,他半跪在花姚姜身边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眉眼间还留着最后一点虚弱,不过伤势也已经好了泰半了。
“你怎的不多冥想一会儿。”
花姚姜看到驰末煌当然立刻就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自己情绪不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凑过来,对他这样的行为自然十分不满,虽然脸色依旧清清淡淡,可周身的气息却能让人感觉的到有些压抑。
花灵媞就在花姚姜边上,气息一起立刻偷偷吐着舌头就收回放在师父背后的手,怂的不能再怂的趴在地上就咕咏着离自家师父远点儿。
哎呦喂,从来没对她生过气的师父这回是对师兄动了真气了,她要还待在边上容易被误伤啊。这打是亲骂是爱的,她搁那儿陪着自家师兄一起顶雷的也犯不上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师兄也是,明知道师父其实非常在乎他,之前他人都差点儿没了,师父这得是拥有多强大的意志力才扛到她拿灵丹回来,没有爆发出来并不表示她这道坎就过去了好嘛。
你有伤就好好养呗,师父动个情绪你就扑过来,那你自己的身体还要不要了。这站在自家师父的立场上来看,他可不就是为了自己这个常年病着的“废物”不爱惜自己,这不动怒还留着你过年嘛。
驰末煌在这样的气息下喉头都忍不住动了,这是紧张的下意识咽口水呢。他扑过来的时候没想到花姚姜会动气,一直听着娘俩聊天的他发觉到花姚姜的语气不对,想也没想就半跪在这儿了,现在他再回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来得及嘛。
好在花姚姜不是那种暴脾气,她气的是驰末煌不爱惜自己,真要对驰末煌做些什么也不会是现在。于是气息震荡了一下也就平静下来,一把拉回趴在地上当爬爬虫的某媞,给她撅的高高的屁股上就来了一下,惩罚她这怂包的德性。
果然,受伤的又是我!还是跑慢了啊。
花灵媞摸着自己的屁股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又见自家师兄不回去继续冥想了,再拖出一只蒲团来让他也垫上。现在咱们门里仨人仨病号,别再坐地上着了凉了,堂堂修士要是得了感冒再引发心肌炎肺炎啥的,说出去得被人笑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