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要有事,你也没有好下场!”离开杂物间前,时留山丢下狠话,“还有,你敢告诉别人,我让你没命活!”
时留山的狠毒把时可吓到魂飞魄散,被打到没有办法爬起的她绻在杂物间里,连哭都不敢放声大哭。
她也没有哭太久,缓了几分钟后慢慢坐起,黑暗无光的杂物间里,时可把自己隐藏在最深最冷最阴凉的暗色里,在这里,她露出让人后脊发冷的微笑。
“没事,没事,时可,没事的……今天你干了件大事,受点苦算什么,就当还给老东西了!”
“老东西,你死了,我也被打了,我还你了……我已经还你了。”
一个人念念着,心里的恶意像破土出来的触角,先是试探着往外生长,再一点一点延长,终于,时可的恶意破土而出,在她的精神世界里放肆奔跑。
小恶终成大恶。
时留山得知女儿晕倒,急到膝盖发软,对女儿,他是真真的疼爱,血浓于水的疼爱。
“还好没事,瑜瑜要有事,呜呜……我也不活了……”病房里,成思彤扑在时留山怀里悲泣,“留山,你好好问问时可,瑜瑜在医院里一直好好伺候老太太,打不还好,骂不还口,医生都说瑜瑜好细心,怎么偏生时可过来,老太太就出事了。”
一边哭,一边把责任全推往时可身上。
这次,成思彤还真没有冤枉时可,老太太出事,皆因时可而起。
女儿晕厥,妻子悲泣,老太太出事,生意出问题……各种事情堆积一起,让时留山心力交瘁。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时家老太太还是没有挺过去。
还有最后一口气,医生走出来,对时留山道:“老人不成了,你们进去看看,送老人最后一程吧。”
所有的仪器、管子全部撤走,造成整个家庭悲剧来源的老太太,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安安静静躺着,生命进入最后倒计时。
时留山看着瘦到像梅干菜的老太太,心里一片平静,脸上更无一点悲伤。
老太太努力睁眼,想要看清楚围在她身边的人是谁,她以为是时关山,临终之前,她想到的还是时关山。
“关……关……儿,儿啊……”
神识模糊的老太太油尽灯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所有的声音从喉咙里极轻极弱的溢出来。
一声“儿啊”,让原本平静的时留山突然间面子狰狞,他靠着床头坐下,眼神死死盯着至死都偏心眼的老太太,问,“妈,你看看,你死了都只有我送终,是我这个被你忽略,打骂,剥削的儿子送终。你疼爱的时关山,时留山又在哪里呢。”
“呃……呃……咕……咕……”
老太太喉子眼里溢出怪异的声音,她瞪大双眼,好像瞧清楚是谁,没有一点光的浑浊双眼却在这时候迸出阴森,回光返照,认出是谁了。
“时时……时留山,白……白……白眼……眼狼,你…害……害了关…关……山,你……不不……不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