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不急着要孩子,而是有母亲的药在,我更是可以高枕无忧,可是雪娜现在服用避子汤三年了,正好现在有个空挡,生下长子也是不错的。”雪胧适时的说服着两个人。
月河夫人和于氏都不是狠心肠的人,尤其是月河夫人听到雪娜被如此对待,十分愤慨,雪胧见她松动又说道“而且太子的长子,还有嫡子都出生在我们季家的话,那对季家来说可是非常大的助力。这几年,雪娜在东宫的这些日子,一直被禧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给压一头。就是因为这个宫女,一是殿下的头一个侍寝婢女,二来她有孕过,虽然没有生下来,可是在地位上,着实压了雪娜这个肚子没什么动静过的雪娜一头。”
“那也不能让雪娜先有孕,胧儿,不如你先有孕,待胎像稳固了以后,再让雪娜吃这个药也不迟啊”
“婶婶,我还是想顺其自然,毕竟我嫁给太子的时间还不长,用药产子,这样的…”说完,雪胧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于是及时的禁声了。
“敢问,太子妃娘娘,用药,对,对孩子和产妇,可有什么损伤?”胡氏专门问雪胧,雪胧要比月河夫人和于氏好说话的多。
“胡姨娘,你可想好了,再说话。”于氏听到胡姨娘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月河的秘药,若说是无声无息夺人性命的毒药,比治病救人的药都多,实在不用兜那么一个圈子,害你女儿。”月河夫人本来都被雪胧有些说动,可是胡姨娘一句话,让她打消了这个主意。
“娘,您少说少说两句吧。”雪娜很轻易的察觉到了月河夫人的不悦,胡姨娘唯唯诺诺的就差挨个给她们道歉。
雪胧有些心酸的看着这一幕,她不确定自己这么做对不对,总觉得,雪娜也应该不想再继续这样的日子,就算是为了她这个母亲。
雪娜的头,快要低到了胸口,娇丽的面容上,也全是无法言说的难堪。
“雪娜,你与胡姨娘,有些日子没有见了,你们二人就下去叙叙旧吧。”雪胧准备单独说服月河夫人还有于氏。
“是,嫡姐。”雪娜扶着胡氏,两个人去专门给雪娜休息的院子去了。
屋子里,只余下月河夫人,于氏还有雪胧。于氏也不管走了没多久的胡氏母女听不听得见,就急不可耐的对雪胧说“雪胧这里只有咱们三个人了,你实话告诉婶婶,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起子手里了。”胡氏觉得,怎么想,也没有正妃,巴着侧室生下长子的事情啊。
“婶婶何出此言啊?”
“如果你有什么把柄落在那起子手里,你放心,我手里有不少她娘的事情,你一个正妃,又是季家最正儿八经的女儿,咱们怎么不能除了那起子。”于氏在月河夫人和雪胧身边,也不避讳什么了。
“婶婶,就算是我真的有把柄在她手里,不用你动手,我早就,不能饶她了。而且,万一雪娜根本不顾及她娘,只是一心想要达到目的,那你说怎么办?”
“弟妹,虽然雪娜的身份,不能跟胧儿和嫣儿比,但是雪眬有句话说对了,她也是季家的女儿。她有了孩子,也是对季家有益的事情,可是,我就是烦她们母女那副缩手缩脚的样子。就好像别人怎么了她们一样,一味地装可怜。越是这般的人,咬起人来越狠,雪眬,为娘是怕你捏不住雪娜。”
“娘,我就是怕她以后,地位稳固,被她反咬一口,所以我就提出要为她抚养孩子。”
“不是自己的孩子,有点差池,就是大错,胧儿,你毕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到时候,是块对我们季家有用的金元宝,还是烫手的山芋,都不好说啊。”于氏在内府争斗上,显然要比月河夫人有见底多了。
“婶婶,胧儿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胧儿的手段,也不一定比别人差。”雪胧看了一样桌子上的茶杯,端了起来,浅浅的喝了一口。
“你既然有分寸,那婶婶支持你。”于氏也端起了杯子。
“弟妹…”
“大嫂,有些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雪娜以后的成什么样子,自有雪胧收拾她。我们这些长辈,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帮忙,而不是打乱孩子的计划。”
“夫人,二夫人,侯女,老爷说,让你们一起去前厅叙话。”谷雨打着帘子走了进来,雪胧看了看时辰,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三个人一起相携去了前庭。
刚进小饭厅,雪胧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叔父季荣城。
照比上一次见面,他虽然依然精神抖擞,不过白发更多了,也瘦了。边关苦寒,他想变得跟在京中时,那般滋润也是不可能的,雪胧端端正正的跟叔父行了一礼。
“雪胧,你比叔父上次见你,胖多了。”季将军跟别人眼里的那些大将军,完全是两种性格。
他风趣而且豁达,声音也洪亮。他看到雪胧,就打趣她。
“叔父,你才胖了呢。”每次见到她,季将军总是这么说他,非雪胧元气满满的怼回去,他才哈哈大笑。
“哦哦哦,是叔父看走眼了,不是小雪胧你胖了,是叔父胖了。”雪胧站在他身边,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觉得十分的安全。
季将军穿着黑色的长袍,跟平时不同,他露出外面的左手腕,用白布包裹的十分严实。他的唇色也有些苍白。
“这是怎么了?”雪胧的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没事,一些旧伤,又添了一些新的。”季将军卷起袖子,为了让雪胧放心,还任她去触碰。雪胧并没有伸手“叔父,你已经这把年纪了,现在太下太平,那些无伤大雅的小仗,您就不要身先士卒了,不然那些想要建功立业的兵士们,得多讨厌你这个总是冲在前面的人啊。”
“小伤而已,走吧,带我去见一见你的夫婿。”
“叔父刚才没有见他吗?”
“我那时候见的是太子,现在见的,是我小侄女的夫婿。”
“好吧”正好容恪迎面走了进来。
“殿下,这是妾身的叔父。叔父,这是胧儿的夫婿。”雪胧大大方方,一点应该有的娇色都没有。
“叔父好”容恪谦虚的微笑。
“叫叔父不好吧。这是雪娜的父亲。”雪胧微笑,眼睛里的作弄之色,十分明显,她就是怕容恪看不出来。
“父亲…”雪娜这时也跟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对季将军行了一个礼。
“恩,不必多礼。”跟对雪胧的样子不同,季将军是雪娜的亲身父亲,可是却十分冷淡。
“进去吧,快要开宴了。”季清风对站在一起的四个人说。
“叔父,我们进去吧,刚才母亲说,今天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你喜欢的,自然是好的,走吧。”季将军看雪眬喜笑颜开,他的心情更加不错了起来。
“父亲,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吧。”雪娜也有许多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没事了,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季将军依旧淡淡的说。
雪眬迟了一步,却把雪娜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只见她先是面色发白,继而转成羞愧般的红色,她一直咬着嘴唇,生怕自己有多余的表情溢出来。
“嫡,嫡姐,不进去吗?”雪娜正抬步往里面走,却撞到了雪眬。
“叔父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他心里,还是很疼你的,不是说这次回来,还给你带了不少的礼物,让你母亲送给你。”
“嫡姐,你不用安慰我,父亲对我从小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你自己能够调节的好那就最好了。雪娜,你要时刻记着,有的是以后,知道吗?”
“我知道了,嫡姐。”
“我已经跟母亲说好了,等我过年前回到东宫,就开始服药。你这段时间,吃得清淡一些,,找个太医,把自己的调整好。”
“月河夫人同意了?母亲呢?”
“我娘和婶婶都同意了,你就放宽心吧。不过这段时间,你在东宫,以前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不要太招摇了。”
“你放心吧,嫡姐,我不会的。”
“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快进去。”季斐羽是最后一个出现的,他难得的,换了一身衣服。
“嫡姐,我想进去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妹妹,嫡姐,嫡姐的,叫的挺亲热啊。”季斐羽虽然换了衣服,但是那招牌式的白眼和刻薄还是老样子。
“雪娜,你别理他,进去吧。”雪胧看雪娜进去了,才转过来去,跟季斐羽说话。
平时看惯了他红衣妖娆的样子,他此刻换了一件素陶色的衣服,长发也全部扎了起来,那双上挑的桃花眼,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颜色变淡,所以他的眼中也只剩下漂亮的余韵,不在那么的厌气十足。
“看什么?”季斐羽非常不习惯雪胧的目光,在他身上反复的打量,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
“季斐羽,你以后还是不要穿红色的衣服了。”
“有病,这身老气横秋的衣服,是我问季清风借的,他的衣服都是这种颜色的,真是无趣。”季斐羽因为赶路赶得及,所以并没有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自己院中也不是没有换洗的,只是放了许久,他干脆就问季清风借了一件,季清风那满衣柜的衣服,就这件的颜色不是全素的,看的季斐羽的脸色都寡淡了。
“我觉得,这种素色很适合你,你整个人的气质和感觉都不一样了。”
“那你说说,是好了呢,还是更好了呢?”季斐羽心情好像不错,还展现了他偶尔自恋的一面。
“更好看了,好看多了。”雪胧说的是真心话。
季斐羽也见她没有假“那好吧,我以后就偶尔穿一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吧。进去吧。”季斐羽走在前面,进门前,还刻意整理了一下身前的衣服。
进到屋中,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季相和月河夫人坐在上座,旁边坐着季将军和于氏,季相的下手是容恪,容恪身边有个空位,因为是雪眬的。再往下,是季清风,季斐羽坐在了他身边,另一边坐着雪娜和胡姨娘。
众人看到雪胧总算是进来了,季相先开口“平时你听到吃,肯定第一个到,今天都是你爱吃的,怎么还迟到了。”
“刚才在门外面跟季斐羽说话来着,爹娘,你看,他是不是穿这个颜色的衣服,更好看了。”
“什么季斐羽,那是你二哥,为父说过多少遍,不能直呼其名。”季相拉长脸。
“斐羽,我告诉你啊,以后这皮丫头,再叫你的大名,你就告诉大哥…”
“季清风,你往里坐坐,挤到我了。”季清风那副我是大哥的表情,就僵在脸上。
“好了,都别闹了,坐好,老爷,开席吧。”
“开席”随着季相一声令下,端着菜肴的侍女从后面鱼贯而出,不一会就摆满了桌子,雪胧定睛一看,果然都是她爱吃的。
“一家人,都不必客气了,都吃喝起来吧。”众人齐齐敬了季相一杯酒,季相十分高兴,笑容一直没有断过。
“也那怪胧丫头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斐羽穿素色的衣服,气质淡雅飘然了许多呢。”季将军饮罢杯中的酒,接着雪胧的话说。
“二叔,不只是你,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穿过除了红色以外的衣服呢。”雪胧正在吃摆在最前的那盘排骨,都是一根到底的肋排,吃拿都很方便,味道也是雪胧喜欢的,她很满意。
“他小的时候,除了红色,别的颜色的衣服,死活不肯穿呢。”月河夫人也觉得今日的季斐羽,要比平时阴气沉沉的看起来好多了。
“大嫂说的是,我记得小时候,娘给他缝了几件素色的内衣裤,全部被他撕烂,撕不烂,就丢进火盆里,若不是婆子看的紧,还差点着了火,气得娘还病了一场。”于氏也想到季斐羽小时候执着的样子。
季斐羽难得没有说话,而是十分安静的端着杯子,听这些人,说着他小时候的事情,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那双薄薄的唇,一直扬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要比他的红衣,艳丽千万倍。(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