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闻言，低下了头，“公主，奴婢……”
“说，是不是你？”哥舒静声音严厉了几分。
“是，是奴婢告诉了可汗！”古丽点了点头，承认了。
“我不是说了不准告诉哥哥吗？你为何不听？你知不知道哥哥知道了之后会是什么后果？”古丽一承认，哥舒静直接就怒了。
见哥舒静发怒，古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奴婢就是不忿公主您被陌宸赫欺辱，却还要忍着，所以奴婢才传信告诉了可汗，想让可汗替公主您出气！”
“你知不知道你的不忿，招来了什么样的后果？这若是被查出来是哥哥派人把陌宸赫给……，到时候，两国盟好尽毁，最后很可能是刀兵相见，生灵涂炭！”哥舒静气得打古丽一顿的心思都有了。
“那个可恶的陌宸赫不就是被打了一顿嘛，人又没死，哪里就有公主说的那么严重！”古丽却是噘着嘴，委屈巴巴地反驳了一句。
“你……你还觉得你自己没错是吗？”听着古丽的反驳，哥舒静越发生气了。
这一生气，哥舒静就觉得头有些晕，身子晃了两下。
“阿静，你怎么了？”一旁的哥舒静一把扶住了哥舒静，很是紧张地问道。
哥舒静摆了摆手，“没事，就是让这丫头给气着了，头有些晕！”
“大夫，赶紧叫大夫！”陌宸祥急急地冲外面大喊。
哥舒静摇了摇头，“不用叫大夫，我缓一缓就好了”
而跪在地上的古丽见哥舒静被她气到头晕，膝行到哥舒静跟前，赶紧认错，“公主，奴婢知错了，您别生气了！”
哥舒静却是瞪了古丽一眼，然后别过了头去。
“阿静，你有孕在身，不能动怒，陌宸赫的事，我来处置就好！”陌宸祥在一旁劝慰了一句。
“殿下，刑部尚书沈思航求见！”
陌宸祥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道通报声，王府的小厮走了进来。
“沈尚书要见本王？”陌宸祥微微有些诧异，“可有说是为了什么事？”
“沈尚书只说有些事要向殿下求证一下！”那小厮回道。
“夫君，沈尚书求见，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你快去吧！”哥舒静开口说了句话。
“可你……”陌宸祥有些担心哥舒静。
哥舒静微微摇头，“我没事的，你放心去吧！”
陌宸祥闻言，点了点头，“好，我去去就回！”
说完，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叫大夫！”
“好！”哥舒静点了点头。
见哥舒静点头，陌宸祥这才迈步出了门。
……
“臣沈思航见过豫王殿下！”
“沈尚书不必多礼，请坐！”
豫王府正厅，陌宸祥与沈思航见礼之后，宾主入座。
“不知沈尚书来见本王，所为何事？”陌宸祥看着沈思航，直接问道。
“不知豫王殿下可听说了六皇子之事？”沈思航提起了陌宸赫一事。
陌宸祥闻言，心里立时咯噔一下，可面上却是没显露什么，点了点头，“嗯，刚听十一弟提过！”
沈思航向陌宸祥拱了拱手，“既然豫王殿下知道此事，那臣就直言了，臣奉旨彻查六皇子被伤之事，一番查探之后，发现了一些端倪，想向豫王殿下求证一下！”
“什么端倪？”陌宸祥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陌宸祥的预感便应验了，只听沈思航开口说道：“据与六皇子同行的几位公子和六皇子府随行的下人说，打伤六皇子的那伙人，目标似乎只是六皇子，对他们并未下狠手，还有就是，他们中有人听到那伙人在离开的时候，说了几句西戎话，而在云京城，与西戎有关联的，也就是豫王殿下了，所以臣……”
“不愧是沈思航，只一点蛛丝马迹便能找到其中关键，本王与六皇兄有过节，又与西戎有关，沈尚书确实该怀疑本王！”陌宸祥声音中带着几分叹息。
“豫王殿下，臣并非怀疑殿下，只是想与殿下求证一下，若殿下知道些什么，还请如实告知！”听得陌宸祥如此说，沈思航开口解释了一番。
陌宸祥的为人，沈思航还是有所了解的，沈思航并不认为陌宸祥会对陌宸赫痛下狠手，而是觉得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
陌宸祥微微叹了口气，“罢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本王这就去向父皇请罪！”
说完，陌宸祥直接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身后，沈思航一脸的诧异。
请罪？莫不是六皇子一事真与豫王有关？
诧异过后，沈思航赶紧追了上去。
……
“陛下，豫王殿下与刑部尚书沈思航求见！”
宣政殿内，响起了内侍的通传声。
“豫王？和沈思航？”皇帝有些诧异。
“是！”内侍点了点头。
皇帝蹙了蹙眉，这俩人怎么会一起求见？
一时想不通，皇帝也不琢磨了，直接吩咐了内侍一声，“让你他们进来吧！”
“是！”内侍领命。
片刻之后，陌宸祥和沈思航进了殿内。
“儿臣拜见父皇！”
“微臣拜见陛下！”
陌宸祥和沈思航齐齐行礼。
皇帝抬了抬手，“免了，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陛下！”
陌宸祥和沈思航称谢起身。
皇帝看向陌宸祥和沈思航，直接问道：“你们俩来见朕，有什么事？”
皇帝问起来由，沈思航不禁侧头看向身旁的陌宸祥。
沈思航也不知道陌宸祥来见皇帝要说什么，沈思航追上陌宸祥想要问问沈思航说要请罪是什么意思，陌宸祥却只与沈思航说了一句，“既然沈尚书负责彻查六皇兄一案，那便与本王一同进宫吧！”于是沈思航就跟来了。
而陌宸祥却是立在那里，沉默不言。
正当皇帝疑惑想要再次开口询问时，沉默的陌宸祥似乎是终于下了决心，开了口，“请父皇屏退左右！”
皇帝闻言，虽然不解，可到底是看向了身侧的刘深。
刘深会意，冲着殿内侍候的宫女内侍挥了挥手，带着一众宫女内侍退了出去。
刘深带着宫女内侍退出去后，皇帝看向陌宸祥，问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陌宸祥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跪地俯首，陌宸祥开口道：“儿臣为六皇兄之事特来向陛下请罪！”
“你说什么？老六之事是你干的？”皇帝又惊又怒，“你竟然干出残害兄长的事来？”
一旁立着的沈思航既有些意外，又有些在意料之内，见皇帝发怒，开口言道：“陛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还请陛下容豫王殿下分辩一二！”
听到沈思航的话，皇帝稍微缓了一缓，看向陌宸祥，质问道：“你说，你为何要残害兄长？”
“六皇兄之事，不是儿臣所为，但却与儿臣脱不了干系！”陌宸祥伏着头回了一句。
“不是你所为，那是谁干的？什么叫与你脱不了干系？”皇帝沉着脸，追问道。
“若儿臣没猜错，对六皇兄出手的，应该是西戎骨利可汗派来的人！”陌宸祥回道。
“什么？骨利可汗？骨利可汗为何要害老六？”皇帝十分震惊。
“因为六皇兄为了报复儿臣，对阿静下手，所以骨利可汗才……”陌宸祥答道。
“你是说因为老六对西戎二公主下手，骨利可汗为了她妹妹，所以才让人废了老六？”皇帝很快便明白了陌宸祥话里的意思。
“是！”陌宸祥点了点头。
“老六干了什么，能让骨利可汗下如此重的手，将老六直接废了，骨利可汗这是完全不顾两国盟好了吗？”皇帝语气中带着怒气。
“六皇兄……六皇兄让手下的人找了几个乞丐，让那几个乞丐对阿静……对阿静行奸污之事，还要在事后将阿静和那几个乞丐一起丢在大街上，当时若不是及时找到了阿静，阿静早已经……”陌宸祥很艰难地将陌宸赫设计哥舒静的实情讲了出来。
皇帝听着陌宸祥的话，面色越来越难看，眸中隐隐有风暴在酝酿。
陌宸祥一直低着头，没注意到皇帝的脸色，只是继续说道：“因为事涉东祁与西戎两国盟好，又关于阿静的清誉，儿臣当时……”
“混账，简直是混账！”陌宸祥话还没说完，皇帝就重重一掌拍在了御案上。
皇帝发怒，一直立着的沈思航跪了下来，小心说了一句，“陛下息怒！”
而陌宸祥以为皇帝发怒是因为骨利可汗出手，伏着头说道：“父皇息怒，此事因儿臣而起，儿臣愿受任何责罚，只求父皇不要牵连阿静，也不要因此坏了与西戎的盟好，若因儿臣而使西境遭受战火，以致生灵涂炭，儿臣万死难赎其罪！”
皇帝却似没听到陌宸祥的话一般，冲殿外大喊了一声，“聂辉！”
聂辉应声而入，“陛下！”
皇帝满脸的怒气，“去，去把六皇子府给朕封了！”
“封了……六皇子府？”聂辉又惊又不解。
皇帝却是没给聂辉解释，而是继续怒吼道：“告诉那个孽障，这辈子，他就给朕待在府里，永远别出来了！”
聂辉闻言，万分震惊，愣在原地。
这……这不等于是把六皇子给终生幽禁了吗？
“还不快去！”皇帝又是一声大吼。
“臣遵旨！”聂辉闻言，虽然诧异，可也不敢多问，只能领命。
聂辉转身就要去执行皇帝的旨意，皇帝却又突然喊住了他，“等等！”
被皇帝叫住，聂辉转身面皇帝，躬身一礼，“陛下！”
聂辉本以为是皇帝改主意了，却没想到皇帝厉声说道：“把六皇子府里那些个乱七八槽的、帮着那个孽障为非作歹的东西，统统都给朕处置了！”发泄了一通的皇帝突然想起了什么，吩咐了刘深一声。
“是！”聂辉躬身领命，然后便出了宣政殿。
聂辉奉旨去封禁六皇子府，皇帝则坐在龙骑上，手撑着头，揉着眉心，脸上依旧是难掩的怒气。
陌宸祥和沈思航跪在地下，也没敢说话，陌宸祥到此刻才反应过来，皇帝发怒并不是因为骨利可汗让人把陌宸赫给废了。
过了好半晌，皇帝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看向陌宸祥和沈思航言道：“陌宸赫的事，就到此为止，不许对外说半个字，沈卿你也不必再查了！”
“儿臣遵旨！”
“臣遵旨！”
陌宸祥和沈思航闻言，齐齐领命。
“行了，你们退下吧！”皇帝摆了摆手，让陌宸祥和沈思航退下。
“儿臣告退！”
“臣告退！”
陌宸祥和沈思航行了礼之后，便依言退下了。
陌宸祥和沈思航离开，守在殿外的刘深进来，皇帝就瞧见皇帝阴沉着脸，不停地揉着眉心，不由地上前劝了一句，“陛下，这是怎么了？您消消气，当心伤了龙体啊！”
“消气？你让朕怎么消气？你知道那个孽障都干了什么吗？他得亏是没干成，这要是成了，如今西境怕是已经战火连天，还不知道会因为这个孽障死多少人呢！”皇帝想想陌宸赫可能造成的后果，气就不打一处来。
刘深闻言，愣了一愣，随即便明白皇帝为何大怒，让聂辉封禁六皇子府了。
刘深一直守在殿外，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豫王和沈思航一同觐见，现在又听皇帝提起西境，刘深大概也能猜出几分，定然是六皇子做了什么事惹怒了西戎或者说西戎可汗，西戎才派人出手废了六皇子，而这事，或许还与豫王有些关系，如今陛下大怒，便是知道了六皇子做了什么，而这事，会影响东祁与西戎两国盟好，甚至可能引发战火，所以陛下才如此龙颜震怒，下旨封禁六皇子府的。
“他平日里游手好闲，胡作非为，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他，可这个孽障，竟敢干出这种事来，废了他都是轻的！”皇帝越想越来气。
刘深不知道陌宸赫具体干了什么让皇帝如此勃然大怒的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听着皇帝将心中的火气都发泄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