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冷漠的司空见惯 二
作者:笔胆文心客      更新:2020-02-04 04:57      字数:3352

从雅间走出来的人,径直来到了祖孙二人的面前,恶狠地问道:“谁让你们来到这里卖唱的,你们经过我的允许了吗?”老者满面陪笑地说道:“这位大爷,我们也是被生活所迫,为了混口饭吃,被逼无奈才偶然地来到这里,做这一营生。今天,还没有正式开张呢!”就见来人大喇喇地把一只脚踩在橙子上,恶狠狠地说道:“你交过地头税了吗?你交过保护费了吗?”老者颤巍巍地陪着笑脸,加着小心说道:“我们初来贵宝地,还不知道这里的行情和规矩,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大爷海涵。”这个人不由分说地把老者面前的零散铜钱一股脑地抓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一旁的陆七见状,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用低沉却带着威严地声音说道:“这位仁兄,你一看也是一个腰缠万贯的人,你也夏穿绫罗冬着紫裘的人,你这样的人和一个整日里食不果腹的人一般见识,也不怕天下的人耻笑吗?”

只见这个人把脚从橙子拿了下来,围着陆七转了几圈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食不果腹,看起来你是脑满肠肥了,财充北斗了。那好吧!那你就把他剩余的费用给缴了吧!”陆七愤然说道:“对不起,本人虽不是你说的那么富有,尚据守着清贫度日,但却知道乐善好施,还知道什么叫寡廉鲜耻,什么叫强取豪夺。”

恶汉阴险地嘿嘿笑了起来,继而说道:“这么说你是只肯打横儿,不肯出钱了。”

陆七也不卑不亢地说道:“钱财,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他的是他的。是我的,我想给谁给谁。不是我的,我也分文不取。是他的,除非我没有看见,既然让我看见了,别人也休想强占他分毫。所以,我劝你还是把他的还给他,否则,今天你定然走不出这个门!”陆七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自己准备用来结算饭钱的散碎银子用两只手指轻轻地捻起来,就见地上落下了一层银屑粉沫。

恶汉满不以为然,仍然强词夺理地说道:“我知道今天撞上了硬碴子,但是,这里的一亩三分地是老子的天下,不管是谁,想从这里拿走一文钱都是在从老子的碗里抢食儿吃,我是决然不会答应的。”

陆七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说道:“如果这里是一坐山,你只不过是山上的一只猴子。你不要忘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郑重地告诉你,现在这坐山上有了老虎,猴子已经称不了王了。”

只见恶汉把手一挥,十几个恶奴一拥而上,抡拳抬脚,向陆七打来。就见陆七仍然端坐不动,伸手迅捷地拿起两只筷子,一左一右,上下翻飞。片刻之间十几个恶奴都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站在某一个地方。其状甚是滑稽,一个个龇牙咧嘴,挤眉弄眼。陆七仍然坐着没动,只是身形一转,用两只筷子向着恶汉的双乳之下大约一指的地方,重重地一点,恶汉也静止不动了。陆七站起身子,问道:“我说这一亩三分地儿,谁说了算呢?”恶汉深谙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讨好地说道:“大爷,你说了算,你说了算。”陆七说道:“那就好,现在我命你给这一老一少二百两纹银,一文都不能少!”恶汉说道:“大爷,小的没有那么多呀!”陆七冷笑一声说道:“是吗?有的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说毕,陆七拿起一根筷子,向着恶汉的大腿上狠命地向下一插,顿时,恶汉的大腿上鲜血向外喷涌。际七冷冷地问道:“有那么多吗?”陆七拿起另一根筷子,向着恶汉的另一条腿上比划着。恶汉赶紧说道:“大爷,小的有,小的有。我马上命人家里去取。

陆七解开一个随从的穴道,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别给我耍花样儿,否则,你家主子的命就没有了。”

家奴赶紧打拱作揖地说道:“知道,小的知道该怎么做。”随从说完,一溜小跑的回家取银子去了。

陆七转身走出客店,一会又折返身形,走了回来,手里拿起一颗小药丸,啪地一下塞到了恶汉的嘴里。同时说道:“我刚给你喂下了一颗毒药丸,七天后,我自会找你,来给你送解药,如果没有我的解药,那么七天后,你将性命不保。还有,这七天,你最好静卧床上别动,否则毒性发作的更快。知道吗?”

恶汉回答说:“知道了,知道了,大爷,你七天后可来呀!不然小的命就不保了。”一边说着话,身体一边索索地发抖,而且,裤子竟然也湿了。并且是裆部开始湿的,不但湿了,还热汽腾腾。

陆七把众家奴的穴道全部解开了,说道:“来吧!把你们家主人抬回去救治吧!记得我在这里等银子呢!如果银子不到,七天之后,我就从这里消失,你们家主人的毒可就没有人能够解了。

众家奴抬着恶汉走了,陆七和一老一少两个卖唱的人就在这里等。本来一老一少是想走的,但是陆七不让他们走,执意地把他们二人留在这里。

送银子的人来了,陆七接过二百两纹银,送给老者说道:“七天的时间,足够让你们爷俩个远走他乡了。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置办些田产,要快。”一老一少接过银子,千恩万谢之后,也匆匆地离开了

陆七结清了饭钱,也匆匆地离开了。七天之后陆七也没有再回到这里。因为那个人的毒是不需要解的,那颗黑色的药丸只不过是为了保证让一老一少卖唱的二人,能够有充裕的时间走到恶汉找不到的安全的地域,同时也为了让自己免去没有必要的纠缠,而从自己身上搓下来的泥罢了。

陆七因为自己的机智而发笑,陆七因为自己的仗义而自豪。

陆七,向着京城一路走去,因为陆七要去京城去寻找那个赖以实现自己最伟大理想的人生目标。

对于陆七来说,前方是希望,前方也有迷茫。前走有动力,前走也有着些许的颓唐。

陆七一路走一路想,为什么大宋朝有一个个人人称赞的包丞相,却在民间也颇多怨恨和哀伤。

陆七百思不得其解,正在陆七专注地想着到底是社会的大政方针错了,还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还是当朝权贵为了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私欲,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呢?

陆七越想,心中就多了更多的困惑和迷茫。就在这时,陆七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说道:“陆七,你为人奸诈,诡计多端,不地道哇!”

就这一句话惊得陆七转过头来,四处观望,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人。陆七心中明白,自己遇到江湖中的高人了。陆七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陆七心想,常言没有说错,常在江湖漂,那能不挨刀呢!自己的身边隐藏着一个高人,自己却没有发现。不但没有发现,而且还不知道此人现在隐身在何处。

陆七不由得停下身形,张口大声喊道:“不知是哪路高人,能否现身一见。小的不知高人为何说小的奸诈,何故说小的诡计多端呢?”

就听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身后说道:“行了,陆七,别一惊一乍的。我不会对你构成危害,否则你焉有命在。我就在你身后。”

陆七转过来,回头一看果然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人。就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酱紫色的脸庞,可以用浓眉大眼来形容这个人。放眼望去,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着两股气,而且这两股气想互交叉地氤氳在这个人的周围。这两股气就是一身正气,和一股杀气。

陆七知道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否则就凭这个人能够站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发现,就足可以说明此人功夫之高到了何种的程度。于是陆七拱手作揖,上前施礼问道:“不知来者是是何方高人,能否赏下你的大名,让小的耳目一新。”

来人听了,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然后说道:“陆七,为了感谢你搭救卖唱的一老一少,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江湖之上被传的恶名昭著的‘神偷千变神机三手张’。”

陆七闻听,倒身下拜,口中说道:“原来是高人,高人在上,受小的一拜。”

千变神机三手张伸手将陆七搀起说道:“陆大学士,行此大礼,折煞张某了。只不过我见陆大学士一路前行,心中若有所思,不知思为何事,能否告知在下?”陆七就把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告诉了三手张。三手张听了,笑了两声说道:“原来大学士诗书读愚了。你想了,包相是明相,这不假。但是在包相的心中皇帝的社稷第一,江山次之。皇权的稳定为重,天下苍生次之。至于他的刚直、公正、清廉的声名的由来,都不是他行事的主流带来的,而是行事的枝节末稍产生的必然结果。因为他深知,若要皇权万年,必有百姓拥戴方可。所以,他的无私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皇帝和朝廷。”

陆七听了三手张的话,好似领悟到了什么,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真乃高人,一语道破天机,佩服,佩服。如果高人不嫌弃在下,区区在下愿与高人结为兄弟。”

三手张一听,也得意地说道:“在下也正有此意。”

于是二人攒土为炉,插草为香,八拜结交,成了异姓兄弟。陆七小三手张十一岁,因此陆为弟,三手张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