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雪中送碳生情缘
作者:笔胆文心客      更新:2020-02-04 04:57      字数:3468

陆七,正欲收摊儿,就见雨中一女子款款前来。虽说走的也算体态婀娜,但也掩盖不住脚步的蹒跚。这个娇小玲珑的女人没有打伞,所以头上的长发也打了绺。但却欲发显现和衬托了面容的姣好和清秀。衣着虽然华贵,但也掩饰不了长途跋涉的憔悴之态。虽然精神颓靡,但举手投足却不失检点和礼数,言辞之间也流露着高雅和恬淡。

就见这女子上前施礼说道:“恩人,我想自你处索取一篇词曲,但我目前身无分文。只不过,你尽管放心,我日后定当加倍奉还。”陆七见状,赶忙问道:“你为何流落到这般境地,为何在这样的天气,还要索取一文不值的词曲做甚?”只见这女子又上前深施一礼说道:“小女子自川渝而来,刚到京城歌坊入籍。因初来乍到,尚无建树,因此,衣食着落都成了问题。故此前来求恩人帮衬我一下,我知道,人们都说京城之中,像我等人,只要求得陆七的作品,定能衣食无忧。但是,我身无分文,况且陆七之作一定价值不菲,怎么是小女子能求得起的。”陆七听到这里,慨然应允,说道:“来,近前来,你来与我把伞,我当即与你书写一词。我虽不及陆七的声名,但小可的词,亦能够保证你的一粥一饭足矣。”陆七当即作下一首《定风波》

伫立长堤,淡荡晚风起。骤雨歇、极目萧蔬。塞柳成株,掩映箭波千里。走舟车向此,人人奔名竞利。念荡子、终日驱驱,争觉乡关转好迢递。

何意。绣阁轻抛,锦字难逢,等闲度岁。奈泛泛旅迹,厌厌病绪,迩来谙尽。宦游滋味。此情怀、纵写香笺,凭谁与寄。算盂光、争得知我,继日添憔悴。

陆七写完,递与女子。女子接过词曲,细细的浏览一遍,顿时说道:“公子的才华与陆七不相上下,可惜,这个世道,竟也太埋汰人才了。”

陆七淡然一笑,也拱手还礼说道:“小生多谢你的夸奖,小生怎敢与陆七相比,你快快前去吧!如果小生能得闲暇之时,定当前去为你鼓掌喝彩。”只见该女又深深地万福,说道:“小女子艺名文仙蕊,在京城户籍‘第一人家’。万望公子有幸前往助兴。”陆七抱拳施礼说道:“一定,一定!”

陆七,吃过晚饭,看看天色尚早,又见天气晴朗,月朗星稀。虽有微风,并无多少寒意。今晚的月亮,经过了白天濛濛细雨的清洗,仿佛又明亮了很多。不但明亮,而且显得有点耀眼。深秋的月夜,总是明月白云,伴随着一种深沉的静谧。这种静谧,让人多了一份闲情,让人心生一种逸致,让人的心胸之中涌起一种雅兴。

于是,陆七就揣着一种欲念,一种纯洁的欲念,想去前往,看一看文仙蕊的生存境况。就趋步前往‘第一人家’。

挑起帘栊,走将进去,选得一僻静之所在,刚刚坐下,就见香妃夫人满面春风地迎上来。香妃夫人款款地深施一礼,仍然是柔情满怀地说道:“陆公子,真没有想到,你能够前来。若是知道,小女子定当出门相迎。”陆七抱拳还礼,也深情地望了一眼香妃夫人说道:“小生也没有想到夫人在此。倘若知道,定当率先过去拜见夫人方好。”寒喧完了,陆七问香妃夫人:“不知夫人缘何在此处?”香妃夫人答道:“今天乃一新来姊妹在此现艺,我特意前来捧场。熟料,此姐妹有幸前去街道之上的地摊求得一词曲。拿给我一看,方知是公子大作。这不,我的姐妹正在演唱此曲。初来乍到,就惹得捧场喝彩之声不绝于耳,这一切全仰仗公子的力作了。”陆七问道:“夫人,现在演唱之人可是文仙蕊吗?”香妃夫人回答:“正是,你看,我光顾了和你啰嗦,忘了公子来到此处的本意,差点没有扫了公子的雅兴。公子还是静心聆听吧!一会我让人给公子奉上香茗。”

陆七就坐了下来,静听文仙蕊的演唱。就觉得文仙蕊的唱功着实了得。琴韵悠扬,但不失铁骨铮铮之感。歌喉婉转,但不失抑扬顿挫之雄壮。细细品味,凄楚,迷茫之中,又能给人以振奋。低迷,沉醉之时,又能够让人的心境得以沉静和涌起一种追求和向往。珠落玉盘之声,微风扫过细雨略斜的意境,金铁交鸣之雄壮,裂帛流水之缠绵,把陆七的词曲的深刻的内涵表现的淋漓尽致。陆七听罢方欲拍案称绝,忽听一人已经抢先于己,大声呼道:“好一个珠落玉盘情韵远,白云绕月意境浓。陆七的佳作,佐之以佳人的才艺,方可称世上一绝。”

此人话声刚落,就见帘栊一挑,文仙蕊从雅室走将出来。上前深施一礼,说道:“不知公子怎识得是陆七陆公子的佳作呢?”就听此人说道:“走遍京城,除了陆七陆公子能有此大手笔,旁人是不能够有此大手笔的。”文仙蕊闻听说道:“敢问公子名讳。”只见这个人一抱拳,还礼说道:“小可,落魄书生吴先安。”

一旁的香妃夫人走了过来,对文仙蕊说道:“妹妹可知,你的大恩人已经来了。来,姐姐引你于他相见。”

香妃夫人和文仙蕊一同来到陆七桌前,陆七起身施礼说道:“小生能够有幸结识二位佳人,实乃三生有幸。”文仙蕊面泛潮红说道:“日间小女子有眼无珠,还望陆公子不要怪罪小女子。”陆七说道:“哪里,哪里,小生高兴还来不及呢!小姐冒雨求文,而且还是求陆七的文章。欲怕陆七的文章价值不菲,这就说明,在小姐的心中,陆七的地位是何等的高贵!想是小姐羞煞陆七了。其实,陆七也就是一区区无名之辈。”香妃夫人借机说道:“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既然是无意相识,妹妹又得陆公子慷慨相助,这难道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份吗?妹妹今夜可有留宿陆公子之意?”文仙蕊躬身施礼说道:“小女子求之不得,唯恐小女子服侍不周,而羞辱了陆七陆公子。”

一边的落魄书生吴先安走了过来,拱手施礼说道:“久慕公子大名,今天在此得以相见,愿与公子意结金兰之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香妃夫人见状说道:“难得好事成双,待我妹妹的场散了以后,莫如我们小酌几杯如何?一来贺陆公子有幸结识吴公子,二人意结金兰。二来祝贺我妹寻落魄之时,得遇陆公子雪中送炭,方让我妹妹一举成名,旗开得胜。”

月朗星稀,夜深人静。雅室幽兰,明月清风。一张圆桌之旁坐着四个人,二男二女。男的是陆七,吴先安。女的是时下京城正红极一时的名媛香妃夫人,崭露头角的新秀文仙蕊。四人频频举杯,谈兴正浓,酒也微酣。

就听陆七说道:“香妃夫人才艺双绝,德馨仁厚,生性豪爽,真乃女中豪杰,巾帼之中的大丈夫也。”香妃夫人则说道:“陆七陆公子能够将心比心,知道体恤和怜悯苦难之中的姐妹们,也是须眉之中的善之善者也。”香妃夫人的话刚说完,就见文仙蕊也站了起来。柔声细语地说道:“小女子初来乍到,本对涉世之艰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岂料想,偶遇陆公子相助,无异于雪中送炭。况且分文不取,慷慨相赠,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权且满饮此杯,聊表敬意。”语气之温柔婉转,把南国的风韵极致地发挥了出来。

吴先安接过文仙蕊的话说道:“陆公子以文助小姐之名,小姐以艺杨陆公子之声望,实属真情的流露,人性的张扬。以小生的看法,文小姐何不成全陆公子的美德,陆公子为何不趁今晚促其文小姐德艺双馨呢?”文仙蕊起身说道:“妾身早有此意,不知陆公子做何安排。”

酒酣席散,吴先安虽不及陆七的声望,但在京城地界也是一个才中龙风。香妃夫人也是久慕其名。放下吴先安和香妃夫人的双宿双飞不说,却说陆七陆公子和文仙蕊。

文仙蕊出于对陆七陆公子的报恩之心,缓缓地将陆七搀扶致牙床之侧,服侍陆七洗漱完毕,二人就同榻而眠。文仙蕊刚欲挥手将明烛熄灭,就见陆七伸出手来,制止了文仙蕊的动作。文仙蕊极尽温柔之意,将自己娇小玲珑的身躯,缠绕于陆七的身体之上。香唇时时忘情地吸吮着陆七的双唇,细腻地吻遍了陆七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但是,文仙蕊却没有得到期待之中所想像的那样,陆七的狂热和温情。陆七只是平和的侧转身形,轻轻的扳过文仙蕊的脸,深情地看着文仙蕊。文仙蕊不解地问着陆七:“公子,你为何不肯占有我的身体,你为何不肯摄取我的芳心?难道你是嫌小女子的身体不洁静是吗?”陆七说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来?你不知,如果说香妃夫人是花中魁首,阆苑奇葩,让你不忍不采摘。如果对于香妃夫人无动于衷,那简直就是对香妃夫人的亵渎。但是,妹妹则不然!妹妹则如同莲花仙子,你的清香则能够令人陶醉,你的圣洁则让人望而生畏。粗暴地占有,只能够是对你的亵渎。不知道静静地欣赏,那就是对你的玷污。因此,我只想这样静静地看着妹妹,求得心神的安静,我只想静静地欣赏着妹妹,以求得灵魂的超度。”文仙蕊听了陆七的话,眼睛里流出了两行热泪。动情地说道:“对于公子的恩德,我如果不能够全身心地相报,那将是妾身我一生的耻辱。”至此,陆七陆公子不得不承认和文仙蕊的一夜柔情蜜意,方能真正地称的上是蚀骨销魂。

因为文仙蕊在陆七的身上看出了真情的流露,而不是自己从前所遇到的贪婪和狂暴。而陆七则在文仙蕊的身上,捕捉到了那一种自己难以言表的温柔和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