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陆宗舆为梦中的陆七的一番忧国忧民的思想拍案叫绝的时候,突然有人把陆宗舆给摇晃醒了。原来是守门的战士给陆宗舆端来了晚饭。
陆宗舆从床上下来,搬过一张小橙子,坐在上面,就把餐盒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在别人的严密的监视之下,吃了一顿午餐。这顿午餐到底什么味?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吃了半天,从一开始,直至吃完了,也没有想起来自己吃的是什么?不但自己不知道,就是别人问起来,他也回忆不上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记住自己中午吃的东西的味道。
陆宗舆把饭吃完了,喊过来看守着自己的战士,说道:“我吃完了,你把东西收拾出去吧!”说完了,陆宗舆又爬到了自己的上铺,躺下了。因为,自己也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干。躺着,躺着,陆宗舆不知不觉地就回想起了自己刚刚做过的梦,当然,对于第二个梦,陆宗舆并不感什么兴趣。倒是第一个梦,能够激起陆宗舆心中的波澜。
陆宗舆心中在想着梦中的情景,他在猜测着,水中的刘湘莹是不是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呢?雪崩,那时候的刘湘是孤苦无助的,当然,我们任何一个领导做报告都会说道:“刘湘莹因为挽救大多数人的生命,在临死的时候,内心也感觉到了一种欣慰。”但是,事实上呢?刘湘莹在挽救了大多数人的生命以后,她是不是会想到她的心上人?她在想到她的心上人的时候,是否心中也会有许多的不忍,不忍离去,因为她怕她的心上人孤独。不忍离去,因为她怕她的心上人寂寞。不忍离去,因为她怕她的心上人今年会永远在生活在一种阴影的笼罩之下。不忍离去,因为她不愿意放弃她曾经精心雕琢了好长时间的一件艺术珍品——她曾经最爱的人。
陆宗舆想到:“任何空洞的说教又有什么现实的意义呢?与其说在大义和小义之间刘湘莹选择了大义,还不如说在期待和无奈之间,是无奈选择了刘湘莹好一些。因为,任何一个人也不愿意去选择无奈。”
陆宗舆想着高湘莹,不知道什么原因,陆宗舆总是想到刘湘莹的优点和好处。人们常说,得不到的才是珍贵的,永远分别了的,才是最值得留恋的。其实,在陆宗舆的心中恰恰相反。因为在刘湘莹生前,自己真的没有发现刘湘莹的缺点。那怕是一点点的缺点。
就在陆宗舆和刘湘莹刚刚接触的时候,陆宗舆只知道刘湘莹是个当兵的。当然,女兵一般都是城市兵,也就是想到了她是个城市女孩儿。刘湘莹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她是干部。更不要说在自己面前提及她爸爸是师长的话题了。甚至在刘湘莹调到电话连来了以后,如果不是师长的到来,陆宗舆也不知道她是干部。因为,她每次和陆宗舆见面都是穿着战士的服装。不但如此,而且刘湘莹从来没有因为陆宗舆的家庭条件不好,而轻视过陆宗舆。也从来没有在陆宗舆面前表示出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从来不会让陆宗舆感觉到难堪。也就是有着一点点儿娇惯的女孩儿的任性和调皮罢了。而刘湘莹的这种任性和调皮,又往往是以一种很天真,很可爱的姿态表现出来。即像是她在命令你,又像是她在乞求你。反正不管怎么说,火候拿捏的总是恰到好处。陆宗舆想着想着,眼睛开始湿润起来。因为,陆宗舆和刘湘莹曾经不止一次的畅想过未来。畅想过未来的幸福,畅想过未来二人是如何的甜蜜。可是,眼睛的现实却是逝者长已矣。而生者呢!生者也只有长慽慽了。
陆宗舆就这样想着想着,突然心中涌起了一种强烈的愿望。极想写点什么?为了自己和刘湘莹写点什么?想来想去,手机是不能够用了。纸笔不知道能不能用?
陆宗舆在征得看守着自己的战士的同意以后,就从床上下来,坐到了宿舍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前面,屁股坐在床板上。开始了自己的写作。陆宗舆这次写下的一篇文章是:
《谁能践当年之约——共赏陌上花开》
‘牵着你的手,相别在黄鹤楼’。又是一年花开季,看着他人共赏花红,听着朋友送我的自己唱的歌曲《烟花三月》,心中自是愁肠百结,感慨万千。指间时光的流失无知无觉,弹指一挥间,已经孑然一身。每年的这个季节,会有离别的情景再现,分手的留言续写,再见的衬语延长。耳边也总是响起‘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悲怆与苍凉的歌声。年复一年,场景重现,心约赠言变化万千。但一种情节却总也没有改变。
‘波涛万里长江水,送你下扬州’。念着你的留言,听着你的壮语,心里是一种安慰。这是盟上之约,还是垓下之别,于我心中是一种纠结,也是一种症结。四季轮回,时光缱绻。但愿时光不只苍桑了我们的容颜,也在衰老了我的躯体的同时坚定了你的信念。流年为我双鬓增霜,却为你的理想插上了腾飞的翅膀。今天我们盟上立誓,来年陌上花开,你将重返故里,以你的优异,你的辉煌,慰藉我心的苍凉。‘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望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我只能道一声珍重,哼一句名言:“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真情伴你走,春色为你留,二十四桥明月夜,牵挂在扬州。’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聚散俩依依。你的离去,不会给我留下寂寞,但却带去了我的希望,我的期待。新的环境,对你来说是不是理想的天堂。但愿盟誓摧生你的热情。时光荏苒,血气方刚。岁月增添了你的见识,风雨兼程的人生奔波之路带给你的是幸福,还是些许的哀愁和忧伤。牢记盟上的誓言,充实自己的梦想。不迷茫,不彷徨。你的问候是我的欣慰,我的牵挂能否激发你理想的光芒。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焰火。同样的夜色,不知你是流萤之光,还是永不熄灭的信念的光芒在闪烁。‘天之角,地之远,知己半零落’。
‘扬州城有没有我这样的好朋友,扬州城有没有人为你分担忧和愁,扬州城有没有我这样的知心人,扬州城有没有人和你风雨同舟’。几年的风风雨雨,我们一起欢乐,一起忧伤,我喜你无忧。你的成长,你的进取,你的点点滴滴的进步,令我倍感欢畅。你的忧虑,你的迷茫,你的烦恼,你的悲伤,你的急躁,你的抓狂,如同细雨敲窗,击打着我的心房。我们息息相关,跳动着同样的脉搏,憧憬着同样的希望,闪烁着相同泪光,欢乐着同在的唱响。今宵离去,别梦依稀,寒而不冷。我愿你即将步入的殿堂会更加辉煌。泪水洗涮着伤感,也能浇灌情谊。汗水浸透着衣衫,也能使人生之花更加芬芳。珍重二字滚出嘴边,语重心长。祝贺出口之际,溢采的脸上总挂有淡淡的衰伤。记住盟上之誓,期待来年陌上花香。
‘烟花三月是折不断的柳,美丽江南是喝不完的酒,等到那孤帆远影碧空尽,才知思念却比那西湖瘦’。人走了,带走的不只是我的期待,也增添了我的思念。岁月轮回,思恋之情层层堆积、累加。旧情沉淀,新思递补。愈积愈厚。如同陈年佳酿,总会醇香了时光。醉倒了韶华,畅酣了暮年。却扯不开彼此相牵的手,却割不断彼此牵挂的心。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日复一日的你可安好,年复一年的凭吊哀悼,词句永恒不变,音色却在苍老,情韵逐年积累。来日方长的你,是否仍如当初的你理解我的初衷。终日笔耕的我,把全部的心血倾注于你,你是否仍在守着那句承诺。茫茫人海贤人三千,弱水三千我只取其一瓢。上善若水,厚德载物。你步了我的后尘,离开了。岁月悠扬了天空的云彩,不知精彩是不是描绘了你的年轮。落红铺满了幽径,深思是否净化了你的心灵。明月平静了湖水,璀璨是否升华了你的灵魂。自然轮回了四季,四季是否辉煌了你的殊荣。放眼望愿你风光无限,回眸时你是否永远想看到我的宽舒的笑容。牵挂在延伸,思念在沉淀,时光在畅想的是誓言。不变的是初衷,难移的是心愿。以我一生之心血,换你晴空艳阳天。不负我之深情,莫忘你之誓言。来年春风吹绿荒山,研少许的墨,重写你的誓言。当陌上花开时,我在亭内展心之素笺,添茗捧杯,践约最初的誓言。陌上花已开,杯中茶亦浓,心中酒正酣,期待的目光,游离的思绪,追随流云回旋。举杯共饮,你意气风发,我心则安。
‘一壸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今千里,酒一杯,声声喋喋摧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此时陌上春正暖,碧水芳草天蘸蓝。长亭内有我,千里之遥有你。我揣一颗诚挚的心端坐亭内,期待你来续水把盏。千里之外的你,是否会手捧彩云,心操雅律,追云逐日,以你的累累硕果来回报我的牵挂,以你的续曲绽开我的笑颜,用你青春的畅想,慰藉日渐苍凉的我的暮年。
陌上花正香,茶正浓,长亭内,心已在,酒开封,正襟危坐的我,面向斜阳,正在等你践约的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