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的战火平息了,所有的事情暂时好像已经告一段落。但是平息了战斗以后的宁静,也着实的更加让人心中不安。因为,谁也无法料定这安定的背后是不是还潜藏着更的危机和隐患。
陆七四处环视了一下茶楼,本欲和店家谈一谈赔偿的问题。但是,店家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何时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呢?因此,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于是,陆七随手扔在了柜台上十两银子,转身对方书僮和佟晓婉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们二位不妨先跟我们俩个人回客栈将就一晚上。反正今晚,我想再也难有我们几个人的安宁了。不妨咱们就集中到一间房子里,一来我们可以谈谈事情的来龙去脉。二来,万一发生什么变故,也好有个照应,二位意下如何?”
佟晓婉听了陆七的话,几乎不假思索,马上就点头答应了陆七的要求。只所以这样,因为这里面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是因为陆七的名声太大,佟晓婉本来早就有意结交陆七。二来是根据目前的情况,肯定是在一起比各自为战要好很多。因为各自为战,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陆七一伙人来到了他们打尖的客栈,也没有同店家打招呼,径直来到自己的客房。陆七这才想起来问一问这个地方的名字。虽然在陆七看到这里的第一眼的时候,感觉十分熟悉,但是是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个地方到底叫什么名字,隶属于哪里管辖。想到这里,陆七就对着佟晓婉说道:“敢问姑娘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叫?我以前好像来过这里,而且,还不止一次。但是,我记得以前来这里的时候,不是现在的样子,好像没有这些边荒之人,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契丹人。”
佟晓婉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这个地方名叫‘柴沟堡’,隶属于大同府管辖。”
陆七一听,顿时显出了惊讶的神色,对着三手张又说道:“仁兄,我们经过一晚的打斗,被打的荒了神了,我们离京城更远了,原来我们跑错了方向。我们本应该在打斗的地方向着东南的方向跑下去,谁知道,我们却向着正北的方向跑了下来。”
三手听了陆七的话,慨然说道:“也好,也不算亏,我们不是还结交了佟姑娘和方大侠吗?如果我们不跑错了方向,我们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吗?”
方书僮听了三手张的话,嗡声嗡气地说道:“张老弟说的对,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那个缘份吧!缘份来了,你想推都推不掉。缘份不到,你想往一块凑,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总也没有机会凑到一起。陆老弟,你说不是吗?”
陆七听了,也笑了笑,用微笑代替了回答。然后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就听陆七说道:“大家别总想好事了,我们还是想想眼下吧,我们怎么样才能渡过难关。”
陆七说完了自己的话,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再说话。倒是三手张,由于生性豁达,应该是属于心宽体胖之人。因此,就问道:“哎,方大侠,佟姑娘,你们怎么到的这里呢?又是怎么知道这伙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呢?”
佟晓婉微微一笑,然后用她那非常动听的声音回答着三手张的问题。就听佟晓婉说道:“现在来说应该是前天的事情了。我和方大侠正在柳条光沟的一家客栈招揽生意,我们也是路过柳条沟。谁知道可能是天意吧!我们住的这家客栈是这伙契丹人的一个联络点儿。当然,当地的百姓是不知道了。生意吗,在当地还算红火。当入夜以后,我们把前夜的夜场唱完了以后,就回房间休息。本来我们也是路过,也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住。也就是说,我们就打算着今天早晨离开那里。于是,我就起来的早了一些,也就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一见起的早了,赶路又有点早,再回头睡一觉,又不值了,就决定出去看看。谁知道,我刚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见外面风风火火地闯进一个人来。这个人由于进来的急,并没有发现我从楼上走下来。就见这个人急急忙忙地走进掌柜的房间,把掌柜的叫醒了。对掌柜的说道,‘陆七和三手张杀死了使者,目前具体的去向,还不是太清楚。但根据沿路的眼线报告,说是向着柴沟堡的方向来了’。而且,这个人还说好像陆七和三手张掌握了他们的什么秘密,因此,西安侯爷让这个掌柜的马上组织力量,把陆七和三手张给杀了。”佟晓婉说到这里,可能是口渴了,就顺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也就这是片刻时间的耽搁,把三手张给急坏了。就听三手张说道:“哎呀!佟姑娘,你可是喝什么茶呀?还是赶快往下说吧!”佟晓婉听了三手张的话,莞尔地一笑,随即又用她那娓娓动听的声音叙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只听佟晓婉接着上回的话茬说道:“我听到了这些情况,就想转身回房间,然后收拾好东西,再去叫上方大侠,我们就一直赶向柴沟堡。由于事情紧急,我们也没有同柜上结账,就扔了一锭银子急匆匆地走了出来。直到我们赶到柴沟堡,我和方大侠才想到,我们光顾着急急出来了,光想给你们报信,让你们好提前有个准备。但是,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到哪里去找你们?幸好,有方大侠的提醒。方大侠说,陆七陆公子是当今文坛之屈指可数的人物,我们就在此找一茶楼,或者是饭店之类,在那里卖唱。专唱陆七的词曲,这样,陆七只要在这里,就肯定能够把他吸引过来。”
陆七听到这里,不由的从内心往外佩服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由衷地佩服此人心思之缜密。于是,开口说道:“方大侠此计甚妙,我和张兄还真是被你的歌声吸引到茶楼的。”
方书僮听了陆七和佟晓婉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陆公子和主子过奖了,小的也就是比你们年长几岁,多吃了两天闲饭罢了。”
三手张毕竟是快人快语,听了方书僮的话,心想,此人武功如此之高,怎么听说话,总像是和佟晓婉是一种奴仆关系呢?于是,三手张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就开口问道:“方大侠,方兄,那你和佟姑娘的主仆关系是怎么回事呢?”
方书僮听了三手张的话,抬眼看了看三手张,又看了看佟晓婉。然后才说:“张贤弟,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提这件事了吧?我怕我家主子不开心。”
佟晓婉听到这里,转过脸来对说方书僮说道:“方大侠,方叔,既然这里没有外人,你就把事情的原委对张兄还有陆公子说了吧!”
三手张听了佟晓婉的话,说道:“方大侠,你先等会儿再说,我先问佟姑娘一个问题,等佟姑娘解答完了,你再说。”
就见三手把脸转向了佟晓婉,然后慢条斯理是说道:“佟姑娘,你为什么喊我张兄,而称呼陆七陆公子呢?这个问题,你还是有必要给我解释清楚的!”
佟晓婉听了三手张的话,脸上顿时布满了红晕,同时嘴上说道:“张兄,你怎么刚刚认识,就寻小妹的开心呢?这可不应该的。”虽然佟晓婉如此说着,话里也充满了嗔怪的意思,但从佟晓婉的行为和肢体语言上可以看出来,三手张的这句话可能恰恰捅到了佟晓婉的痒处。因为佟晓婉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恨不到把头扎到自己的怀里。
陆七听了三手张的话,突然蹦了起来,一下子就蹿到了三手张的面前,猝不及防地在三手张的脑袋就是一个栗凿。然后说道:“多大人了,还多嘴多舌的,就该让你打光棍。行了,别说没有的了,仁兄,我们还是听方大侠说正事吧!”
方大侠方欲开口说话,就听佟晓婉说道:“方叔,你尽管说给张兄还有陆公子听,我出去给你们把门,也当顺便看看外面的情况。”
佟晓婉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走去。但是,屋里的人都看见了,佟晓婉的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了下来。由此陆七和三手张就就猜测到了,这个故事的原委里面,一定有着一段极不寻常的悲惨或者是血腥的场面。因为,佟晓婉是故意借口躲出去了,她是不想听,也不愿意听。因为,她怕听到了,再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在她的心灵深处,她再也不愿意去触及那令人隐隐作痛的敏感的记忆。
陆七和三手张看到哭着走了出去的佟晓婉,陆七顿感心里有些堵塞,眼睛里有些湿热。三手张也感到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但是,三手毕竟是心直口快的人。出于好心,也可能是想逗佟晓婉开心,冲着佟晓婉喊道:“妹妹当心点,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地喊,快快回来。不然,万一你有点什么事,陆公子不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哇!”
听了三手张的话,正欲抬脚出门的佟晓婉扭过头来,冲着三手张笑了笑说道:“知道了张兄,你又在拿小妹寻开心了。”说完了,佟晓婉就抬脚走了出去。
显然在佟晓回头笑的时候,三手张看出来佟晓婉笑的是那么的勉强。但是,三手张还是看着佟晓婉的背影说道:“嗨!我妹妹笑了,笑了就好。”
三手张说完了,又扭过头来,对着方书僮说道:“方大侠,我们还是说说佟姑娘的身世和你们这主仆关系的原委吧!”
方书僮看了陆七和三手张一眼,脸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声音里也有了太多的悲怆的成份。再加上方书僮本来说话就有点嗡声嗡气的,因此,再由于其间掺杂了感情的因素,让方书僮的话听起来更有点令人感到伤感。因为,语言的声音里自然夹带了那种催人泪下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