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突然变故,太守佟世安家只留下了四个活口,一个是三公子佟永祥,一个小姐佟晓婉,一个是家丁总教头方书僮,还有就是老花匠佟福。
方书僮经过自己的师父的搭救,随着师爷来到了北岳的对面,悬空寺。方书僮把小姐寄养在北岳庙中,将跟随自己的师叔北岳庙的主持,妙慧老尼研习武功,以便让她将来为自己的主人太守一家报仇雪恨。
转眼八年过去了,小姐此时已经十二岁了。在这八年当中,小姐一直未离开过北岳庙。而方书僮则不然,方书僮则一直在打听,在寻找自己的主人太守佟世安一家被害的事件的真相。为什么在纵火的现场会有修真观的人出现?在方书僮的记忆中,太守府和修观并无瓜葛,也没有深仇大恨。单凭一个小小的修真观,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势力和朝廷委任的太守作对。修真观只所以也有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为,敢于明火执仗地纵火杀人,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且,这个背后的指使之人,且有着相当的背景,和强大的支撑才行的。
毕竟八年了,在这八年当中,平白无故地失去了一个太守,也没有见皇帝出过什么榜文悬赏捉拿凶手之类的,也没有见到皇帝出过榜文寻找太守佟世安家的后人。好像,这些事情就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些现象不能不引起方书僮的猜想。因为,一个太守的死亡竟然会让朝廷无动于衷,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带着这些疑问,方书僮经常往返于悬空寺和西安城。努力地去监视可疑的人,尽可能地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功夫不负有心人,方书僮由于鼻子和耳朵的缺失,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于是,总采取一些早出晚归的方法。一来二往,方书僮也不知道自己从悬空寺到西安城走了多少趟,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天,方书僮很早就从悬空寺出来,一路之上,尽拣没有人的地方行走。来到西安城下,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悄悄地躲了起来。肚子感觉饿了,就吃一口自己带来的干粮。由于自己的这副尊容,实在不敢在公众场合露面,否则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也由于这一点,西安城太守府的纵火案已经过去多年了,也不见有人前来寻仇。西安侯和一贞道长就都有些疏忽大意,渐渐地把这件事给淡忘了。他们可以淡忘此事,而方书僮则不能淡忘此事。毕竟是七十多口子人命的血案,朝廷可以不闻不问,但是,方书僮心中那点习武之人尚存的公道总也不能够泯灭。就这样,方书僮由于小姐年龄尚且幼小,不能够担当重任,也就只能苦乏自己了。
方书僮吃了点干粮,喝了几口水,就乘机眯了一会儿。一来也好打发无聊和时光,二来,也当缓解一下自己的疲乏,恢复一下自己的体力。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书僮睁开了眼,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知道天也就是刚黑不久,正是人们夜里行动的最好时机。于是,就纵身跃上了城墙,顺着城墙溜了下来。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来到了修真观。寻找了一棵高大的柳树,爬了上去,在一个枝杈纵横的地方,坐了下来。方书僮只所以选择一个这样的地方,一是方便自己安排自己的身体,二是,往往这样的地方枝叶繁茂,便于隐蔽,而自己又能够及时地发现树下所有人的动静。
眼看月亮偏西,方书僮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心想,莫非今天这一趟,自己又白来了?还和以前一样,一贞道长除了在自己的卧室之中清修以外,不会有任何的行动?但是,方书僮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任别人怎么说,自己心里仍然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如果没有别的目的,和更大的阴谋,以及强有力的后盾,只凭一个修真观,根本不敢和西安太守府相抗衡,更别说做下杀人纵火的案件了。想到这里,方书僮又想,自己已经来来往往地多少趟了,还真没有发现一贞道长和其他的什么人有所联系。如果,再等一个时辰,一贞道长仍然没有动静的话,自己则非走不走了。因为自己的这副尊容,一旦暴露了,马上就会引起敌人的警觉。那样,再想查清真相,就困难了。就在方书僮想走未走的时候,只见一贞道长突然来到了修真观的院中,好像是有事要出去的意思。但是,令人不解的是,一贞道长不走正门,却偏偏翻墙而出。这就引起了此刻正在树上留意着观内动静的方书僮的怀疑,方书僮心里想到:“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令一贞道长连自己观里的人都要瞒着呢?”看起来,这事情里面有蹊跷。于是,方书僮就远远地辍在一贞道长的后边,一直悄悄地跟着。
方书僮跟踪一贞道长径直到来西安侯府,按道理说一个清修的道观怎么会和西安侯这样一个豪门发生瓜葛呢?而且,还有必要深夜潜行来到府中呢?想必是什么机密事情了。抑或是有着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大抵凡是自己觉得秘密的东西,往往和见不得人事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想到这些,方书僮就有一个心思,也可能是一个好奇的心思,那就是今天非要看看一贞道长来到西安侯府到底想干什么?
当方书僮和一贞道长先后翻墙进入了西安侯府内以后,就见一贞道长所走的所有的道路都是相当的熟悉。轻车熟路,很显然,一贞道长是这里的常客。这一点更引起了方书僮的怀疑,一个清修的道人,怎么会成为西安侯的坐上宾呢?方书僮一边想着问题,一边观察着一贞道长的行踪。
就见一贞道长径直来到了西安侯府最幽静的所在,西安侯的千金赛金花的绣楼,纵起身形飘然自窗而入。当然,方书僮是不敢自窗而入的。方书僮也是一股好奇心的驱使,一纵身形就上了房顶。用了一个珍珠倒捲帘,双脚勾住房檐,把自己的身体悬挂在房顶上,脑袋则贴紧了一贞道长刚刚做为通道进去的那扇窗户。用舌头舔破窗纸,定睛向里观看。
方书僮不看则已,一看还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认为自己还真的有必要把他们的活动看完,把他们的谈话听完。
就见一贞道长见了赛金花卢念婕,几乎就是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也不顾及年龄的差别了,好像把二人之间相差三十多岁的茬口忘得一干二净了。也好像把如果按照正常的伦理,赛金花卢念婕叫他叔叔或者爷爷都不为过的关系也抛在了脑后。搂着赛金花,双手不安分地在赛金花的身体上到处游动着,嘴里则一直乖乖宝贝地喊个不停。赛金花则明显出表示出了不耐烦的情绪,把一贞道长的双手按住了。开口说道:“行了,别光顾了快活了。你说吧!你们契丹国到底什么时候发兵攻打大宋?你不会是为了在本小姐身上得到快活,而拿本小姐寻开心吧?”
一贞道长听了赛金花的话,和颜悦色地说道:“郡主,你也不要着急吗?什么事情都得一步步的来。这不,我家主公刚刚封了侯爷一个开国一字并肩王吗?每年给你们那么多的俸禄,可是大宋朝给你们的十倍还多呀!”
赛金花则杏眼一瞪说道:“你以为本小姐看重的是那点钱吗?再者说了,你是给我们那么多的钱。但是我爹每年为了你们的事情,到朝廷中到处走动花费了多少?你们算过账吗?我们到底能够剩几个钱你们知道吗?再者说回来,你当初给我爹说的可是很快的,很快的我爹就能当成皇帝,我就能够成为公主。但是,为什么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兑现呢?”
一贞道长说:“我的郡主,任何事情都得一步一步得来。我想这点对于郡主来说,你不会不明白的。再者说了,你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不要忘了当年的西安太守是怎么死的!那可是灭门的惨案哪!虽说是由贫道一手策划的,但是,如果不是你们父子使用银两上下打点,这件事情能够这么不了了之吗?能够从而使的后来的太守全看西安侯的脸色行事吗?虽然侯爷的皇帝还没有当上,但是,侯爷毕竟达到了在西安城一手托天的目的。也可以这样说,现在的西安城的土皇帝就是侯爷的。当然了,你们现在也可以反悔。但是,不要忘了,只要小的把当年太守府的灭门惨案往皇帝那一捅,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听到这里,方书僮顿然明白了。当年,为什么只凭一个小小的修真观就敢制造西安太守府的灭门惨案?原来背后有着西安侯这个靠山。而且,根据自己听到的情况,这个西安侯还想盗取大宋朝的江山。现在已经开始领取契丹国的俸禄了,并且花钱走动了朝廷里的关系,把太守大人的冤案给压了下来。
方书僮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就不愿意再听和自己毫不相关的那些淫声浪语了。于是,就收起身形,趁着夜色的掩护,出了西安城,返回了悬空寺,把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自己的师父妙慈长老做了汇报。
陆七由于听到方书僮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高兴的手舞足蹈。
正这这时,陆宗舆被一阵儿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了。陆宗舆抓起手机,就听手机里传来了师长的声音:“臭小子,别忘了你的承诺。”
陆宗舆赶忙说道:“忘不了,我马上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