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舆听到师长喊自己以后,在自己的脸上勉强地堆上了极其难看的笑容,来到了客厅里。就见师长伸手示意自己坐下,陆宗舆索性就坐在了面前的沙发上。面对着师长,脸上自不必说,肯定表情是凄楚的。
师长好像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看了陆宗舆一眼,开口说道:“出现茅盾了,这并不奇怪。一件优秀的物品,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价值,而是普天之下,有很多的人都知道它的价值,并且都对它垂涎欲滴,才能够体现出它的珍贵。”
陆宗舆听了师长的话,在自己的心里,也不知道是表示赞同,还是只是一般性的同意师长的意见,反正陆宗舆也就是随意的点着头。
稍后,才听陆宗舆说道:“其实,在我的心里,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既然是朋友,那也是一段难得的缘分,因此,也应该善始善终。可是,可是…….。”
师长听了,笑了笑,说道:“你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过分地感到自责。那可能也不是你的错误,有时候,人就得学会适当的放弃一下,也让别人品尝一下难受的味道。因为,一件再珍贵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失去,或者即将失去,你可能永远体会不到它的珍贵性在哪里。”
陆宗舆又点了点头,这回可以看出来,陆宗舆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师长示意陆宗舆可以回房间了。
陆宗舆也看出来了,师长,是想同丁梦琳谈一谈。毕竟两个人明天就要离开这个所谓的家,而奔赴那个在他们来讲,已经是学习和生活的主要场所的学校。因此,这一天的时间还是很珍贵的。
师长又把自己的女儿丁梦琳叫了出来,对本梦琳说道:“和小陆闹别扭了?”
丁梦琳和陆宗舆一样,把笑脸勉强地往脸上堆。可是,堆的又不是很自然。所以,于其这用这种强行堆上脸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难堪,还不如什么都不做,任其自然也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丁梦琳努力在脸上想把那勉强堆起来的笑容给挂住,可是,不做努力还好一点,这一做努力,便感觉到了,人在不想笑的时候,如果非得强迫自己去笑,恐怕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甚至可以用残忍到是自己在扼杀自己心中那仅有一丝的阳光,来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态。
有了这样的想法,尽管丁梦琳做了很大的努力,甚至可以说,丁梦琳几乎是拼尽了其身体之内所能具备的所有能笑的因素,但是,不但没有笑出来,反而让自己的泪水却抢先一步流了出来。
师长见了,也没有责备丁梦琳,只是说道:“牡丹花美吗?”
丁梦琳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师长的话。当然,这种回答也是一种肯定的回答。
师长见丁梦琳点了点头,就又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那是不是只有你一个感觉到它很美呢?”
丁梦琳这回不是点头了,而是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师长的话。
那么,这次摇头的意思也就是在说,并不只有我一个觉得它美,而是许多的人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
师长则又不失时机的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它很美,是不是大家都得有欣赏和赞美,甚至去追求这种美的权力呢?”
丁林琳这次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以一种极低的声音在回答着师长的话。说道:“那是肯定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剥夺别人追求和欣赏美的权力。”
师长听了丁梦琳的回答,脸上挂上了淡淡的微笑。“那就说明你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这个道理我就不用多说了。我想说的是,你在欣赏牡丹花的时候,又有没有你感觉到最惋惜的时候呢?”
丁梦琳思索了片刻之后,才回答师长的话,“有。”
师长则拿出了一套穷追猛打的本领,追问着:“那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丁梦琳想了想说道:“我想会是在我突然有一天看见牡丹花凋谢了,萎蔫了,也就是花牡丹花的美丽的容颜将不复存在的时候。”
师长好像是无心的随着丁梦琳的思路,往下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只有等到失去了,才想知道了失去的东西,有多么的珍贵,是这意思吗?”
丁梦琳又赞同地点了点头。
师长这回没有再往下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和陆宗舆的事情也一样,你自己心里想一想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会喜欢陆宗舆,是因为他身上具备很多的优点。这些优点,你能够发现,其他的人就发现不了吗?人家发现了,人家也有追求这种优点的权力,你没有任何的权力去剥夺人家追求这种优点的权力。还有,就是人们只所以都喜欢牡丹花,是因为牡丹花把它的美丽呈现给了大家。人家陆宗舆也一样,人家总不能把自己的阴暗面示给自己的好友。”
师长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丁梦琳的反应,然后又继续说道:“一件东西只所以珍贵,是因为它本身有能够吸引大家的眼球的内在的价值所决定的。而他的价值的升值,则是因为众多的追求共同捧起来的。就如同一件珍宝,如果没有人去理会它,它就不是珍宝。就是因为希望得到它的人太多了,才决定了它是珍宝。你不稀罕不要紧,你放心,有的是人稀罕。说不定你一放手,马上就会有人立刻把它据为己有。而且不惜花费再大的价值和精力,也要把它争到手里。”
丁梦琳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说这番话的意图,于是,在听父亲说完了之后,微微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我知道了,但是,爱情毕竟是自私的。再怎么样,我也不允许他和别人姐姐弟弟的叫的那么亲吧?话说的那么煽情吧?”
师长听了丁梦琳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人家以前的朋友,也是人家以前的事情。人家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呢,也就是说那是人家的历史。人为什么非得总要盯住过去的东西呢?你要看的是他的将来,只要将来他对于你忠心耿耿就行了。以前的事情,以后的事情,有许多的事情都是自己无法预料的。但是,以前的事情更多的成份和遗憾,是过去了,就不能更改。而以后的事情是既然无法预料,那么既然来临了,就必须面对。难道我们的国家就只能躺在四大发明的堆上去做着荒唐的梦想,去面对着八国联军带来的灾难,去做着永无休止的遣责吗?”
丁梦琳听父亲说完了,说道:“爸爸,我的心也累了,脑袋也累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从家通往火车站的路上,两个人除了临出门的时候,又把那勉强的笑容堆在了脸上。和二老道过别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使是上了车,虽然两个人的卧铺是上下铺,但是,也仍然是谁也没有和谁打招呼,各自躺在各自的卧铺上。
两个人都是静静地躺着,虽然两个人谁都没有睡意,但是,谁又都做着一个非常残忍的挣扎的举动。
那就是尽力地抑制住自己的那种情感的冲动,虽然谁都希望和对方去说一说话。但是,必须让对方首先采取一种主动的姿态。好像这样就能够足以证明自己的尊严,也足以能够显示自己的高傲。
还是陆宗舆比较大度一些,毕竟是男人吗!男人总是和大度联系在一起的。
就见陆宗舆从上铺把头伸了出来,看了看正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上面的丁梦琳一眼。说道:“说会儿话吧?行吗?你如果不同意,我就不说了。你如果同意,我就下去,坐到你铺上去了。”
虽然听了陆宗舆的话,丁梦琳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但是,女人的一种假装的矜持却让她做出了相反的举动。就见丁梦琳用枕巾把自己的脑袋一蒙,脸转向了里侧。说道:“不说,不想,也没有什么要和你说的。”
丁梦琳说到这里,又害怕陆宗舆把自己的气话当成真的,真不和自己说话了。就又追加了一句,“你正在做什么呢?”
就在丁梦琳追加这句话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身体蜷缩了起来,正好给陆宗舆腾出了一个坐的地方。
陆宗舆看了丁梦琳的举动,心里已经明白了丁梦琳的真实的想法。就说道:“我正看《西游记》第四章呢!”
丁梦琳听了陆宗舆的回答,用略带伤感的声音回答,“你有一个好姐姐,又有《西游记》伴随着你,看起来我是多余的了。”
听了丁梦琳的话,陆宗舆好像也没有多少思想准备,一时半时也找不出更恰当的语言来答对丁梦琳。于是,就把身子爬在铺上,头仍然往外探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丁梦琳。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丁梦琳即没有听到陆宗舆说话,也没有察觉到陆宗舆有什么举动,就突然把面向里侧的身体转了过来。一边转还嘴里一边气愤地说道:“你到底下来不来,你想气死不成吗?”
令丁梦琳没有想到的是,她认为陆宗舆已经把自己的身体缩回去了,她没有想到陆宗舆仍然在探着头,看着自己。
陆宗舆看着丁梦琳由于生气而瞪的圆圆的眼睛,又听了丁梦琳的话,立刻以一种非常利索的身法,一下子就从上铺坐到了丁梦琳的身边。
陆宗舆不但坐到了丁梦琳的身边,而且还说道:“怒目而视采取上下的身位不好,还是这样好。假如你真的生气了,手一伸就是一个嘴巴,这多省事。”
丁梦琳看了看正好坐在自己对面的陆宗舆,微微一笑说道:“都懒得打你,像你这种贫嘴的人,谁如果和你一般见识,谁就是瞎了眼。”
陆宗舆的心里则如释重负,心想,美好的历程还可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