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夫人听了佟晓婉的话,幽幽地说道:“晓婉妹妹,那样不好吧?你舍得吗?就是你舍得,我也舍不得,不要忘了,你已经陪伴了陆郎好长的时间了,而我,今天可是刚刚得遇陆郎,我怎么可能让这难得的相遇,变成一次失之交臂的遗憾呢?”
佟晓婉听了兰馨夫人的话,说道:“云馨姐姐,就一个陆七,有什么好的,既然,你喜欢,我让给你了。”
兰馨夫人也淡然地一笑,说道:“素闻传言说,晓婉妹妹小气得很,今日一见方知传有谬,晓婉妹妹大方的很吗!但是,就是怕文才说出来的话,是口不对心说的。既然,对着心说的,不是没有对正,就是对着别人的心说的,断然不是对着自己的心说的。”
佟晓婉听了兰馨夫的话,说道:“我走了,不理你们了,你们都欺负我。”
佟晓婉把脸转向了陆七,伸出手来,拉住陆七的手,说道:“我回去了,大家见天晚了,还没有你的信息,就有点不放心了,让我来看看你,如果让别人来,怕撞见你的好事,引的你不快,于是就让我来了。好了,我不耽误你们了,我走了。”
佟晓婉说完了飘然闪身,退了出去。
而陆七转过头来,则发现了在兰馨夫的书案上摆着厚厚的一本书稿。
陆七随手翻看了一眼,见全是兰馨夫人亲自动手,工工整整地抄写的自己的词曲。
兰馨夫则把头靠在了陆七的肩上,低声地喃喃地说道:“这么多年了,虽然在扬州城内也不乏才子佳人,但是,妾身从来不唱别人的曲子,妾身是非陆郎的曲子不唱。
如果,你在读这部书的时候,稍稍地留意一下的话。你就会发现,几乎所有的名媛,对陆七的称呼,都会随着时间短暂的推移,发生一个很大的变化,那就是总是由最开始的陆公子,一会儿就变为了陆郎。
就这一个称呼的改变,就证明了女人的心态的变化,在称呼陆七为陆公子的时候,那还是两颗心各自彼此毫不相干的时候,一旦称呼陆七为陆郎的时候,那就证明,这个女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毫不保留地交给陆七。
兰馨夫人也不例外。
兰馨夫人,也准备把自己的心,把自己的情感,把女人视为最神圣,最纯洁,最高尚的那一份纯洁和纯真的情感,毫无保留地交给陆七。
烛光的焰火,绚烂着床帷的温馨,情浓的细语,催生着床榻之上的浪漫的气息。
就听兰馨夫人幽咽地说道:“陆郎,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唯一,但是,你可知道,你从此,却将成为我的唯一。不论你走到哪里,我的心都将追随你而去。你的过去和将来,我都不会介意,我只会把这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刻好好的珍惜。明天,你可能会翻越万水千山,远去他乡。你的一路可能没有寂寞,也没有误伤。但是,我只求你记得,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形如,我的眼角将永远挂着,为你流出的泪滴。我的心里,将永远只为你保留那一席之地。我的呼吸里,时时刻刻都会有你的气息。”
陆七翻过身来,轻轻地握住了兰馨夫人的双手,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兰馨夫的脸,充满幽情地说道:“想我陆七,何德何能,为什么你们都会在我的心里,划下那重重的痕迹,为什么你们每一个都会在我的情感里涌起荡漾爱的涟漪。你们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爱的承诺,可是,我陆七,却总把你们抛在一个苦苦思恋的爱的漩涡里。”
兰馨夫人,从陆七的手里,轻轻地抽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掩住了陆七的嘴唇,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没有要求你对我做出承诺,不离不弃,我只是时刻愿你,不要让我的心受到煎熬和委屈。只要你的心里有了真诚的许诺,我的心里永远充满的是感激,二十四桥的明月,并不每天都在照耀着相同的角落,但是,瘦西湖的盛满了苦涩的泪水的,却也能把每天的离人熏醉。”兰馨夫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感情是游荡的心的归宿,爱是离人的思恋的最终的皈依。不离不弃是爱情永久的承诺,但是,情断意绝,始乱终弃,也总有屡见不鲜的事例。牵挂是情感酿造的过程,思念,是爱情这杯酒醇香的弥留。爱情这杯酒,只要滴进了泪水,却总是甘甜中有着那淡淡的苦涩的滋味。我不想承诺你什么,因为诺言是最不经不起推敲的话语。如果,人的一生只为诺言而活着,那么诺言也就富有最强大的欺骗力和诱惑力。”陆七也吐露着自己的心迹
“心的结合,才会让深夜不再静寂,情的交融,才会让心永远不再哭泣。梧桐不会咀咒夜雨,二十四桥的明月,却会印证心的足迹。有了你,我的心也就有了痴迷,有了痴迷,我的情感也就有根基。心追随着,情感依偎着你,脉搏里跳动着你的心声,血液里流淌着你的情意。一份痴迷,一份归依,一份嘱托,一份希冀。愿来年的陌上花开,能够听到你的消息。愿你远在千里,能够听到我的琴声里,我在为那苦苦发思恋,而轻轻的抽泣。我不求你的心中有我,但是,我的心中,铁定是永远不能没能你。在此,我不想说太多的话,我想借用前朝诗人的一首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兰馨夫人翻身坐起,披衣掌灯,凄婉地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临别之时,妾身再弹奏一曲,作为为君送别的前奏。
兰馨夫人这次弹奏的仍然是陆七的曲子,《轮台子》
一枕清宵好梦,可惜被、邻鸡唤觉。匆匆策马登途,满目淡烟衰草。前驱风触鸣珂,过霜林、渐觉惊栖鸟。冒征尘远况,自凄凉长安道。行行又历孤村,楚天阔、望中未晓。
念劳生,惜芳年壮岁,离多欢少。叹断梗难停,暮云渐杳。但黯黯魂消,寸肠凭谁表。恁驱驱、何时是了。又争似、却返瑶京,重金买笑。
早晨,陆七踏着晨曦,离开了兰馨夫人,但他却真的记下了,和兰馨夫人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