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遥迷茫地看着龙瑾轩，喃喃自语着：“忘不掉又何必忘？”

“可是如果不忘掉，一直记得就好特别痛苦。即使痛苦，也不应该忘掉吗？”

沈梦遥问得尤其认真，可龙瑾轩觉得，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对于这件事，他其实也是矛盾的，他不希望沈梦遥忘了过去，忘了他，可是他更不希望沈梦遥还因为过去伤心。记得是痛，忘记是伤，他也想知道他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能让她不在为那些愚蠢的过往而伤心。

沈梦遥见他沉默不语，觉得自己不该拿这个问题来难为青木，摇头轻笑道：“罢了，这个问题本殿本就不该问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本殿只是突然想起一些过去的事，一时有些多愁善感罢了。你且休息吧，这几日你就不必当值了，好好养伤。”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彻夜难眠。

离歌同样身为沈梦遥的侍卫，自然也要同青木一般住在偏院的客房里。离歌与青木比邻而居，虽然只隔了薄薄的几寸砖墙，可想要跨越这几寸砖墙，却需要前思后想许久。

当龙瑾轩敲响离歌房门的时候，离歌正在窗前独饮，清醇酒香飘满了屋子，离歌对龙瑾轩的到访略略有些意外，但他早已料到龙瑾轩迟早会来见自己，因此也并不惊讶。

有些秘密，迟早都是要被揭开的，有些过去，也迟早是要面对的。

“猜想你迟早会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过来坐。”离歌轻笑，重新坐回窗前，伸手翻过另一只酒杯，斟满了推到龙瑾轩的面前：“这酒虽不如宫里酒窖里珍藏多年的那些佳酿醇香，但也是云岚特有的果酒，采十八种果子的果肉捣汁之后酿制，酒劲不大，适合平日里小酌怡情。”

龙瑾轩没有接话，只是随着离歌坐下，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还不愿意摘下你的面具吗？”龙瑾轩把玩着酒杯，醇厚的果酒香甜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夜色如水，酒杯的边沿因为沾了酒液，显得更加莹润而有光泽。

离歌瞟了龙瑾轩一眼，继续斜依在窗前一手托腮欣赏月色：“那你又为何不摘下脸上的面具？”

“呵！看来我这个问题还真是问的有点傻。”龙瑾轩苦笑摇头：“你何时发现了我的身份？”

离歌不屑道：“从你假扮王堇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大对劲，可没想到你为了见她，竟然愿意屈尊降贵女扮男装混入云岚皇宫。你出现时王堇却生了病不见外人，我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后来，我察觉夜冷玉在暗地里查离歌的身份，我留在宫里的眼线说你们离开后王堇并不在宫里，便证实了我的猜测，你果然来了云岚。倒是你，如何知道我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

“这个很简单。”龙瑾轩难道放松地懒懒靠在椅背上：“你偷偷嘱咐执行杖刑的衙役放水时，我便知道，你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你看，时隔多年，你我还是如此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