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瑾轩苦笑着道：“天歌，这种心痛的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天歌！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离歌有些发愣，他有好多年没听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自打他隐姓埋名变换了样貌陪在沈梦遥身边开始起，他便有意识地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守护在沈梦遥的身边这么多年。

云天歌，天阙帝君龙瑾轩的表哥，荣国长公主和荣国侯唯一的儿子，诗文才气不输天下才子，一身好武艺难有敌手，俊美的容貌足以与有天阙第一美男子之誉的龙瑾轩比肩。他是只要提起名字来便令人竖起大拇指称赞的朗朗少年，也是令天阙无数少女魂牵梦萦的如意郎君。

只是，荣国小侯爷的眼里心里早已经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他只爱他的小师妹，即使最爱的小师妹爱的不是他，即使小师妹那个时候还是天阙最最宠爱的贵妃娘娘，他也从不曾忘情过。

六年前，瑾贵妃跳了栖凤台，荣国小侯爷云天歌突然不知所踪，有人说荣国小侯爷是跟着心爱的师妹殉情而去了，寻不到二人的尸骨，是因为瑾贵妃终于被小侯爷的真情感动，二人就像传说中的梁祝一般，双双化蝶登仙飞升。可龙瑾轩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最先找到了她，这个人一定就是云天歌。

云天歌这个名字，如今听在离歌耳中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酸涩感。

他的玉儿，他最心爱的小师妹，从前的玉寒烟，到今天的沈梦遥，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出了阴影，一步步蜕变成云岚赫赫有名的昭阳长公主，看着她努力忘掉不堪的过往，看着她经历过无数勾心斗角，看着她走上执政监国的神坛，终于磨炼出今日这般犹如女神一般端方持重的威仪。他有时候觉得她变了也好，至少不会耽于过往，可有时候又觉得她或许是这天底下最无奈最辛苦的女子。

“心痛的感觉我怎么会不明白呢？”离歌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银色面具，面具的边缘带着一种冰冷的温度，略显锐利：“你说我不懂你的心痛，可你也永远不会知道，当年我知道玉儿从栖凤台上跳了下去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那个时候，我真的想一剑杀了你，然后我也跳下去陪她，这样她就不会孤单了。”

有一瞬间离歌看着龙瑾轩的目光闪烁着冷冷寒光。离歌伸手到脑后，解开隐没在发从里的面具卡扣，修长的手指缓缓取下银色面具，面具后那张俊美的容颜时隔六年，再度出现在了龙瑾轩的面前。

离歌清了清喉咙，刻意隐藏起来的声音也不再沙哑，恢复了从前的清亮明快：“可是，我若杀了你再自杀，那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你还是会继续纠缠玉儿。所以，我想离开之后，找个玉儿喜欢的地方安安静静追随她而去的，这样玉儿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龙瑾轩不等离歌说完，接了话茬道：“所以你回了雁啾山，没想到发现玉儿也许还活着，所以你就乔装改扮，来云岚寻她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