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墨辰今日来,本来就是想将这件事告诉她的,可惜还是晚来一步。
“你也可以叫我师傅!”谈墨辰故作无恙的跟她周旋。
虞洛兮挑挑眉,言语之中有些淡漠:“不可,往小里说是我一介草民不懂规矩,往大里说,那便是对太子殿下肆意侮辱,恐是要丢了性命的。”
“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你的师父,都是同一个名字,无差别的!”谈墨辰有些难过,本想自己亲口告诉她,不曾想所有的事情都是通过别人的口转传给她的,怕是她现在认定了是自己故意诓骗她的吧。
虞洛兮将酒酿团子往自己面前又挪了挪,甜腻的香味便扑面而来,带着一丝丝酒味的醇厚,煞是惹人喜欢。
“怎会别无差别,恐怕说是天壤之别也不足为过吧!”她拿起汤勺,挖起一个白白诺诺的丸子送到嘴边吃下。
他一时也有些摸不清她此刻到底是喜是怒,若说是怒,怎还会如此淡定的吃着自己送来食物,可若说是喜,可她言语之中分明满是冷漠梳理。
“那你便说一说怎么个天壤之别。”
她觉得这个酒酿团子确实美味,忍不住又盛了一个,但却并未吃下,只是抵在嘴边贪婪的闻着那香甜的气息。
“若你是谈墨辰,那大街上若是遇着了,我定是会上前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也许还会把酒言欢互诉衷肠,但若你是太子殿下,那要是见着了,定是要行三跪九叩之礼,才算是尽了一个做臣民应做的本分。”一番话讲完,她才将那软糯的团子吃下,满口生香,很是满足。
“那我若仅仅只是你师父那?哪有当如何?”他不甘心这个回答,继续追问。
虞洛兮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应答,但是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带着笑意开口:“那定是要拉着师父好好习一习弯弓射箭,然后游一游这辽阔的天地,最好还能一同去看一场折子戏,如此方算对得起师父的名讳。”
谈墨辰有些动容,但是无论哪一种身份,都是他自己,也都不能更改。
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带着盈盈笑意告诉她:“那好说,你就只当我是你师父便可,旁的身份,你就当它不存在就好。”
虞洛兮盯着谈墨辰的眼睛良久,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谈墨辰想了一下,便也大方的回答:“我跟丞相府的关系,还算不错吧!”
“那你能给我讲讲丞相府的事情吗?”
谈墨辰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个大概。
顾家世代家主都是朝廷上不可或缺的大臣,这一代的顾焕庭,更是朝堂之上的肱骨大臣,势力庞大,但十多年前曾经一蹶不振,连续数月不曾上朝,至于发生了什么大家也都不知晓,只是待他再出现在朝堂之上时,就和皇帝后宫里的惠妃成了死对头,但凡是和惠妃娘家有着密切联系的势力,也都被一夜之间除去,剩下的那些,便也倒向了丞相府的这边,两人明争暗斗十余载,也没有人能知晓到底因何结了仇,只知晓两人是水火不容而已。
虞洛兮想了想,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头绪:“这顾丞相可是膝下只有一子?”
谈墨辰说自己也是道听途说,不知说的准不准,说是顾焕庭有哪方面的隐疾,除了发妻诞下两个孩童,其余的妾室皆无所出,有人说是他是常年忧心国事,为皇帝操劳半生伤了根本。
虞洛兮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度:“两个孩童?为何我只知顾怀瑾,却从未听说过别的名字?”
谈墨辰笑笑说:“自然是因为身份尊贵,又体弱多病鲜少出门而已,大家闺秀本就是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为人知也很正常。”
虞洛兮哦了一声,然后也不知在想写什么,良久都不再开口说话。
谈墨辰开口叫了她几声,她也毫无回应,他伸手将勺子从她手中抽离,见她刚才吃的香甜,自己排了许久买回来还未来得及尝一口是什么味道,一时间就很像尝尝到底是什么滋味。
虞洛兮回过神就看到他端着那碗说是给自己买的那碗酒酿团子,吃的津津有味。
“这......这不是......”有些难以开口。
谈墨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见你吃的很是满足,便想尝尝是什么味道,谁知有些停不下来了,你还想吃的话我再去买一份,这一份你看......”
仅剩的一颗团子,孤零零的待在碗底。
虞洛兮别过头,耳根有些泛红的指了指勺子:“你怎么拿着我用过的勺子吃东西!”
谈墨辰望了一眼手里的白瓷勺子,一时间有些错愕,方才根本没想起来这回事,虽然平时自己十分讲究,连跟人同桌吃饭都要尽量的避免筷子相碰,如今却用着她用过的勺子,但是心里洋溢的,是窃喜。
谈墨辰向前倾斜了点身体,对着她泛红的耳根轻轻吐息,满是暧昧的说:“甚是美味。”
虞洛兮的脖子都染上了一丝嫣红,别开头说了句登徒浪子。
谈墨辰重新做好,看着她那般模样笑的甚是开心:“徒儿思想怎么这般龌龊,我说的是这酒酿团子,甚是美味,你想的是什么啊?”
虞洛兮愤愤然的撇他一眼,不再言语。
谈墨辰心满意足的将那最后一个团子吃下,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虞洛兮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谈墨辰很是好奇的转过头,在他的印象里,虞洛兮从未跟自己开口要求过什么。
“你说!”
两人站在一起嘀咕良久。
“仅此而已?”他觉得,这事让自己做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自己完全快要做些更严谨的事情。
虞洛兮笑他爱出风头。
“你的作用至关重要,万不要演砸了!”
谈墨辰一边走这一边应道:“放心好了!”,然后足尖轻点,越过那座形同虚设的围墙。
虞洛兮心想,若不然干脆在这道墙上加个门得了,反正也困不住他,走门开起来还能斯文一些。。
“姑娘,办妥了!”鸢站在她身后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