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楚长歌面对这个问题却不说话了。神色沉得不像话,就像黑夜中狂野的风暴,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实在是想不通,就算是那墨青烈蠢吧,决策失误吧,这长歌在这里生气个什么劲啊!分分钟要爆炸的模样啊!
“五日之内!五日之内我们要赶到青城边境!”说着一拍马背,骏马嘶鸣,直往前方冲去!快如闪电,转眼便只能见着尘土中的一个背影。
“长歌!”几人见此,纵然心中有万般不解,此时却也不敢怠慢,策马追了上去。
…钤…
“他们快到了?”
大帐之中,一个面容俊美,语气温柔地似乎不像是这军营里人物的男子开口问道,他的眼睛还盯着放在眼前的地表图上,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双指合并,在地图上指划着。还没等到有人回答,他又开口道洽:
“若是情报无误,他们明日上午就会到栖霞谷口了,我们竟然还只有六个时辰的时间准备了。”男子抬起头,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前面跪着的士兵,亲和道,“回去吧,久了会让人起疑心的。”
“是,四皇子。”跪在地上的人应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尊敬和信服,朝司徒楠低了低头,便往帐外退去。他从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主子,深不可测却又沉稳温和,能在这样的主子手下做事,真是他的荣幸啊!只是这个士兵却不知道,这样的司徒楠才是最危险的司徒楠。
等士兵已经转过身,准备往帐门口走去之时,司徒楠朝着旁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转过了身,一个满面胡腮,长得铜陵圆眼凶悍汉子点了点头,快步赶上了士兵的脚步,士兵似有所觉,回过了头,正要说话,眼睛却突然蓦得睁大,看着这个满面胡腮的男子眼中是无可抑制的惊慌与不可置信,似乎是有不甘,士兵的头僵硬地、慢慢地想要往司徒楠的方向望去,却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难以承受的剧痛,尖利的锋刀在他的肚子狠狠地搅动旋转了一番,似乎是将他的内脏都一齐切碎搅破。
士兵终于倒了下来,死不醒目。
“抬下去吧!好好安顿了,一个人孤单,多送点人过去陪他吧!”司徒楠背对着他们,幽幽叹叹地说道。
络腮胡副将愣了一愣,“这个人是个孤儿,家里貌似只有一个从小带他长大的老奶奶了。”
听到背后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司徒楠才慢慢转过了身,看着地上一滩还未擦拭干净地血迹,皱了皱眉头,表情里难得露出了一点不耐烦,“老人家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络腮胡副将又是愣了一愣,接收到司徒楠望过来的目光后整个人抖了一抖,马上应道,“属下明白了!”
“焰军那里,我们还有几个联络人?”司徒楠又将目光放在了那张地图上,整张图地逡巡观察着,神情渐渐肃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只有一人了。”
“当初派去的,有多少人进了焰军?”
“大概十人。”
司徒楠抬头看着络腮胡男子,嘴角勾着一抹讽刺而危险十足的笑意,丝毫没有了方才面对士兵时的温柔和煦,“十个人,整整四年的时间,你们竟连他们的首领是谁都查不出来吗!?”语气里是不同于往常的冷酷和森然,长袍一甩,司徒楠一把将原本放置在地图上做标识的小旗帜全部推开,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已然跪成一片的帐内将领身上一一舔信而过,那湿冷的阴寒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打哆嗦。
这才是真正的司徒楠啊,那个温柔而又多情的司徒楠根本是个假的,是他伪装出来骗那些无知无用还有他想骗的那些人的。此时面对他的这些手下,面对这些真正在为他办事的人的时候,他那阴狠而又毒辣的一面被表现发挥地淋漓尽致。
“本宫给了你们整整四年,你们什么都没有查到。如今那个焰军大统领带着焰军守了四方城,又赶来青城要和墨青烈里应外合与本宫作对了!你们才刚刚收到消息!那个焰军的大统领是什么时候和墨青烈扯上关系的你们知道吗?如今墨青烈提前攻城,焰军加快了步程像青城赶,摆明了是早和焰军大统领不知何时打好了商量,那他们是如何联系的你们知道吗?你们不知道!你们通通不知道!本宫养着你们何用!”一想起那日墨青烈拒绝与他合作的回信,司徒楠更是怒不可遏,语气也越来越激烈凶狠。
“四皇子息怒!”所以趴在地上扶着头。不敢有一句反驳。
整个帐内的空气凝滞而又沉闷,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要不是他们见惯了沙场上的厮杀和森森白骨,要不是他们原本就是在那样高压的环境下活着,恐怕此时早就被这压抑而又让人心生恐惧的氛围给吓得直哆嗦了!
络腮胡将士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司徒楠,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看到司徒楠阴沉的脸色后,又吞了吞口水,地下了头。
司徒楠顺了顺气,“有什么话就直说。”
络腮胡将士这才鼓着勇气,抬起头,“属下觉得,其实这消息来得也不算太晚,婺谷易守难攻,想前几日我们要不是和大秦那些人早有联系,恐怕要安全过谷也是难事。如今焰军那几人自以为是,以为从这婺谷绕行能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那我们便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这天地间又如何。哪怕他和墨青烈有一丝交情,墨青烈又知道是我们动的手又如何,到时候我们早已回到了南朝,他又能怎样?他总不可能为了一个身份都弄不清楚的一军统领而与整个南朝作对吧?”
司徒楠的情绪在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平复了下来,听着络腮胡男子的话,却是冷哼了一声,周遭的气压愈加低沉,“呵,能做到那个位置的,能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战神当然不可能为了另一支军队的将领而向整个国家挑战!”想到这里,司徒楠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些下来。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自从几年前励志要在楚长歌面前扮演一个好形象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发怒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司徒楠的神情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和煦平静,“按照原来的计划安排下去吧!就算不能留下整支焰军,也要将焰军的那位大统领的命留下!”---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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