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要让她承认，却是另外一回事。

亓官娴紧紧的搂着怀里那还湿漉漉的人头，故作高傲地说：“将军自然神勇，却也别忘了，大沂并非无人可用。单论军事才能，我的六皇兄与你相比也不遑多让吧？”

“真巧。”溥浳从袖口里翻出一张字条来，似笑非笑地扔给了亓官娴，道：“这人头，恰是你那军事才能于我‘不遑多让’的六皇兄送来的呢。”

“不可能！”亓官娴瞠大了双眼，顾不得人头从怀中滚落，疯了似地去抢那纸条，展开一看，果然是亓官辰的字迹。

她身子一矮，像是被抽去了最后的傲气，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啊……他向来是最看重皇家颜面的人，他怎么可能……是你，一定是你！”

亓官娴恶狠狠地扑向楚歆玥，可惜脚上的铁链太重，她还没扑起来就被拽在地上，十分狼狈。

可她不管不顾，生生地向着楚歆玥爬，誓死要抓住她，哪怕只是一片衣襟，也要拽着她下地狱一般。

楚歆玥向后退了一步，溥浳一脚踩在了亓官娴的手腕上：“作死？”

“啊——”

亓官娴的手腕本就有旧伤，是她在亓官辰的窗户外边跪了足足两天，亓官辰才勉强答应替她医好的。

可明明是医好了的，却比原本那断掉的时候更脆弱，稍微用力一点就疼痛难忍，如今被溥浳这一脚踩下来，宛若用绞刀在绞她的手腕，疼痛无比。

溥浳没有折磨女人的癖好，女人的惨叫只会让他觉得心烦却带不来丝毫的快感，于是他抬脚一踹，将亓官娴又踹回了角落里，那个够不着楚歆玥的位置上。

亓官娴捧着手腕拧眉痛哭，满脸泪水和鼻涕，模样狼狈。

看向楚歆玥的眼神就更加如恶鬼般凄厉怨毒，她用浓浓的鼻音如诅咒一般的说：“楚歆玥，你别得意。招惹上了亓官辰，你最终只会万劫不复。我等着看，等着看你的下场！”

“你首先得活着，才能看我的下场，不是吗？”

楚歆玥观察了亓官娴良久，此刻才从溥浳的身后走了出来。

溥浳不愿让她涉险，她却轻轻拍了拍溥浳的手背，道：“初九很重要，可我肚子里这个也很重要，我不会拿任何一个去冒险。”

溥浳没再说什么，最后的妥协是他紧跟在楚歆玥半步之后，亓官娴若有异动，他可以第一时间施以援手。

“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把初九的解药给我，我让溥浳放了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除了相信我，你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楚歆玥歪头，保持着一个商人该有的微笑服务，道：“只要初九平安无事，我许你平安离开卫阳镇，并赠黄金千两。”

“离开卫阳镇？我凭什么离开卫阳镇？”亓官娴冷冷的笑着，眸光轻转看向溥浳，道：“要解药可以，但我要清浳娶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做梦。”溥浳紧紧拥住楚歆玥，抢在她开口之前回绝。

他知道，初九于她，远胜于他之于她。

他太怕她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哪怕只是权宜之计……他也不想再被她抛弃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