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张清云家的这一天剩下的十几个小时里,郑义并没有接到张清云的电话或者传呼,郑义心里也明白不会有,但总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些期待,他从不自诩自己懂得爱情,懂什么叫爱,但肯定不是自己现在所感受的那样,以前自己经历过的情感纠葛,无论是谁,郑义相信自己都付出过感情。他相信张清云也付出了感情,只不过太过于脆弱,郑义相信对于张清云这个爱情小白来说,跟自己分手是件让她不知所措的事情,但是,总不能连人跟人之间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委屈,让郑义的伤心更加富有层次感,如同被人捅了一刀,还拿手去拨弄伤口,郑义不知道当晚是怎么睡着的,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不停敲打着窗台,郑义不停给自己念着诗:“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虽然自己眼中无泪,那只是因为自己是个男人,不能让自己瞧不起自己。“斑竹枝,斑竹枝,点点泪痕寄相思”自己现在又能相思谁呢!她?一定要自己变成残忍的负心人么?在与别人分手之后恶狠狠的去仇视别人?去否定一个自己曾如珠如宝的恋人?把对方贬低得一文不值,那曾经与她恋爱的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山有木兮木有枝,卿念君兮,君可知!?”嗯,好吧!怀念一个不该怀念的人,对自己是残忍的,可追忆往日的情意则没那么悲壮,张清云从此刻开始不是个人名,只是一段感情的记忆而已。
早上起床,郑义浑身无力,是被自己的精神拖垮的,他想旷课继续在家睡一整天,因为旷课很容易,也不会被追究,可,这样自己是不是看上去太可怜了?一定要把自己折磨的如此狼狈么?不行,什么时候都可以旷课,这样的时候不行!
上课的时候,郑义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心不在焉的很明显,可老师和同学们却都不以为然,因为那样的郑义才是正常的。郑义经常掏出传呼机来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传呼机是可以震动的,有没有人给自己联系,通过震动就可以知道,但郑义就是想看。心痛牵扯着怨气,郁结在郑义胸口不能散去,郑义知道这表明自己还没有接受现实,也许,从头捋捋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
自从在医院相识,自己是先看上的她,因为她的眼睛很大,眉毛很好看,享受追求女生的过程是自己一贯的作风和初衷,没有意外相熟相知的情节,自己硬生生打开了毫无进展的局面,让张清云同意跟自己约会,然后,自己步步为营,恋情一步步升温,快速的让张清云这个恋爱小白跟自己进入热恋,然后自己的目的变成贪享张清云的身体,虽然被阻止,但最后自己是有可能成功的,只不过遇上了阴差阳错和天意弄人,没错,大概就是这样。
可张清云呢?她又经历了些什么?有几个问题没办法解释,第一,为什么在奶奶出院半个月后,才主动联系自己同意跟自己约会。第二,为什么在跟自己只谈了几个月的时候愿意选择跟自己突破屏障,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自己。第三,为什么年前还好好的,过完年之后就恍如隔世,翻脸不认人?这几个问题死死的纠缠着郑义的思绪,让郑义百思不得其解。
郑义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也解不开这个谜了,因为自己根本没机会再去问。不对!灵光一闪的郑义突然发现,也许答案早就摆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根本没有警觉。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从小被家人管的非常严格的张清云从来都没有违背过家人的意思,偷偷摸摸的恋爱过,对于郑义这样一个陌生人突然闯进她的生活,也许给了她不一样的喜悦,这种喜悦是已经被桎梏太久的灵魂,在从未停止蠢蠢欲动的时候见到的一缕新的阳光,但这不足以让她冲破习惯的束缚,孤独的生日和导师希望推荐她留在本地工作,是撕开她心底渴望的黑手,可以不是自己,但当时可能只有自己而已。之后,对于一个爱情小白来说,郑义是非常高杆的,细心,体贴入微,适时的释放每一个她从小就开始渴望的恋爱细节,强硬,巧妙的迅速打破每道情感上的关卡,也打破了她对爱情的认知,她一定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暗恋过很多人,这本就是条定律,如同被警告不能在零下几十度的地方,用舌头去舔栏杆一样,你不说,谁会去舔栏杆这个不能吃,又脏不拉几的东西呢?但你警告之后,便会勾起别人尝试的欲望。她释放了自己,与恋爱对象无限的亲密,就连最后的壁垒都差点拱手让出,这是本性的自然结果,也是恋爱本身的奇妙之处。接着,在自己最至亲的人干预之后,断绝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因为自己即将离开,两人注定将相隔千里,如果再继续下去,她自己也不能保证事情会向哪种方向发展,但无论哪种方向,都注定是错的,因为自己得不到至亲的支持和祝福,她选择了回到从前的自己,一个没遇上郑义时的自己,一个没有跟郑义恋爱过的自己。
这不是郑义的自我安慰,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除了这样解释一切的不合理,并不会有另一种情况出现,郑义忽然又糊涂了,他是该感谢张清云的出现,还是该去怨恨,除了两人没有天长地久,除了两人没有真正拥有彼此,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抱怨的呢?退一步,自己不是已经得到了一份珍贵的记忆,再退一步,自己是不是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初衷,得到了自己一开始就想要的东西?!可是自己的内心为什么还那么痛苦呢?不对,这场恋爱,应该是已经改变了自己,自己已经长大了,需要的也许不再是过程,而是结果,需要的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爱情,而是与生俱来,天性使然对兽性释放的快感。。
该用下半身去思考女人了,郑义对自己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