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这一切,南宫承烨掩门走了出来。
他一袭月白的身影,如皎月一般,任立于夜色中。
小阿凉走来,为南宫承烨披上一件披风,关切道:
“殿下,晚上凉时候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
南宫承烨清俊的脸上无甚表情,他黑眸幽深,令人看不出他是何情绪。
“太子妃回来了么?”
小阿凉极不乐意提起萧莠子,但殿下既然问到,便如实回答:
“回来了,应该早就歇息了吧!殿下管她做什么!她还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在殿下遇到危难的时候,不向皇上求情救您,反而撇清责任,为自己保命重要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憎”
“闭嘴!小阿凉!”
小阿凉惊讶地望着南宫承烨,他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厉声和自己说过话。
以前太子殿下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会朝她发脾气的!
没想到今天为了萧莠子,他竟然
“你下去吧!”
四字说完,月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如果小阿凉没有看错的话,南宫承烨应该是朝萧莠子的房间走去。
今天在法场上,南宫承烨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看到了萧莠子的身影。
他也猜测出父皇之所以改变主意赦免了他,肯定是和萧莠子有关。
在他抱起胡斐儿离开的时候,他看见萧莠子落寞转身,那时候,他的心竟然如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就好像对萧莠子的伤心落寞产生了共鸣一般!
美好的夜,伴着微凉的风,走到萧莠子的房门口,负手而立的南宫承烨却止步不前。
上身的衣衫沐浴在乳白色的月光里,下身的衣袍则隐在月华的阴影里,整个人被月光切成了两半——
一半明亮,一半黑暗。
正如他此刻的心,一半叫他大胆地迈进萧莠子的房间,另一半则是让他马上离开此地
“外面可是太子殿下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敢进来呢!”
萧莠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慵懒,就好像刚睡醒一般。
南宫承烨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的光和暖竟然比他想象得还要强烈。
“太子殿下——您来了——”
萧莠子从前和南宫承烨说话都是犀利且快言快语,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在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上都拖长了尾音,很明显就是在撒娇。
灯火从五彩琉璃盏溢洒出来,一室的粉紫色,一室的旖旎光彩。
一阵夜风从窗口吹来,带着室外醉人的花香,撩开萧莠子床榻上的薄纱,萧莠子慵懒的声音就是从薄纱处传来
“太子殿下,来了就靠近来坐啊”
南宫承烨眸光一深,萧莠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靠近萧莠子的床榻,而是冷然道:
“不必了!本太子知道,是你在父皇面前求了情,父皇才饶了我的死罪,还有,也是你帮斐儿求来了侧妃之位今晚来见你,也算是和你道谢吧”
“既然殿下是来向我道谢的,就应该有点儿诚意才行啊”
纱幔撩开,萧莠子一身轻纱,光着脚,从榻上款步走来。
今夜的她就像换了一个人,平时很少梳发髻的她,梳了一个坠马髻,黛眉修成纤长的柳叶状,白皙的额头上贴着火焰形状的花钿,朱红的唇,粉白的颈,水蓝色的轻纱遮挡不住里面诱人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