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匆匆忙忙的:“那你赶快跟我来,先去做化验,然后抽血。”
宋贝贝痛的麻木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东窗事发的快感。
从今天晚上碰到顾言清开始,宋贝贝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上面像是悬了一把剑。
她知道她躲了三年,藏了三年的秘密终于瞒不过去了。
但是,她不知道顾言清到底什么时候会彻底的发现撄。
他到现在为止一直很安静,安静的可怕。
也没有人跟他解释来龙去脉,也许他的心底已经生了疑惑偿。
但是宋贝贝没有想到顾言清已经那样确定了。
此时此刻,头顶上的那把剑终究还是掉了下来,一刀毙命。
宋贝贝将馨桐生下来以后,经常会幻想,如果有一天顾言清真的发现这个秘密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暴跳如雷,会不会恨之入骨!
但是宋贝贝唯独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的安静,安静的叫她都无法猜到他究竟是怎样确定馨桐就是他的女儿!
顾言清回来的时候也很平静。
走廊上明明有好几个人,但是却是死寂一般的气氛。
现在已经是半夜。
陆欢子过了一会儿也过来了。
陈楚云看到她上去就要甩她一个巴掌,被莫黎川生生的拦下来:“陈楚云,你再折腾,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送到疯人院去。”
陆欢子根本没有理会那两个人,只是径直走到宋贝贝的跟前:“馨桐,馨桐怎么样了?”
宋贝贝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麻木的:“不知道,在手术。”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
医生和一堆护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宋贝贝连忙上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笑的温和:“手术很成功,不用太担心。”
宋贝贝觉得这几天绷紧的神经终于断了。
她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宋贝贝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流过眼泪,但是此时此刻,她实在控制不住,害怕太久了。
然后只觉得天昏地暗,黑暗像是潮水一样将她温柔的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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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贝贝醒过来的时候只闻到鼻尖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
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面一片黑暗。
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黑暗,只有一丝月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在床上形成一格一格的亮影。
像是婴儿在缓缓的爬行。
宋贝贝的脑袋有点懵,这里是哪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等到大脑将所有的事情渐渐理清楚之后,宋贝贝突然就坐了起来:“馨桐,馨桐!”
与此同时,屋子里面的灯也亮了。
顾言清正好进来,一只手还放在灯掷之上。
宋贝贝就要下床,被顾言清几步上前给制止住了。
宋贝贝哑着声音问:“馨桐怎么样了?”
顾言清将她按回放上:“现在已经转移到无菌病房。”
宋贝贝要起身:“我要去看她。”
顾言清阻止:“我刚去过,情况稳定,应该没事,你别去了,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发烧感冒吗?你过去也只会将病菌带给孩子。”
被顾言清这样一说,宋贝贝倒是安静了下来。
因为站起来头晕,她再次跌坐回床上。
顾言清将她放在床上,倒是从桌几那边拿了食盒过来:“感冒发烧,加上低血糖贫血你才会晕倒,不管你现在想不想吃东西,你都必须要吃点。”
顾言清在宋贝贝的床上安置了一个小桌子,然后将食盒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是宋贝贝平时最爱吃的鸡丝粥,还有一些酸笋小菜。
宋贝贝这几天几乎没有吃得下一点东西。
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也逼着自己吃东西。
只是尝了一口,宋贝贝就想流泪。
这粥是顾言清做的,宋贝贝吃的出味道。
久违三年的味道,宋贝贝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但是味蕾却还是替她记着。
顾言清坐在沙发上,就看着宋贝贝一口一口的将粥喝掉。
宋贝贝也真是饿极了,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有个胃。
最后,她将粥喝了大半。
胃里面暖暖的,宋贝贝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顾言清就这样沉默的坐在沙发上。
一直看着宋贝贝。
在宋贝贝吃了大半的时候,终于沉沉的开口:“宋贝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解释一下。”
顾言清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是听上去却是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宋贝贝拿着勺子的手生生的顿住,沉默了几秒:“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顾言清依旧平静的说:“馨桐是我的孩子。”
宋贝贝却是已经冷静下来。
她将手里的勺子放下,看向顾言清:“顾言清,提供了精子就是你的孩子吗?我告诉你,馨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当初我千难万险的将她生出来,是我将她抚养长大,你除了提供了一颗精子没有做出任何的贡献,凭什么说她就是你的孩子!”
顾言清突然站起来咆哮一声:“宋贝贝,那是你tm一直瞒着我!!!”
宋贝贝彻底的愣了。
时至今日,这么多年,宋贝贝不曾在顾言清嘴里听到一句脏话。
而此时此刻的顾言面者面者像是根本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一样。
他的眼睛通红,手指捏成了拳头,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像是蛰伏已久却突然暴怒的兽,开始愤怒的在病房里面来回的踱步:“宋贝贝,你究竟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你当年一声不响的无故失踪,又一声不响的将孩子生下来,我不懂,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三年前,你恨我入骨,不要宋家的家业也要跟我断的刚干净净,可是你竟然将我的孩子生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残忍,你不仅剥夺了我做父亲的权力,甚至隐瞒一切,你将我顾言清当什么?宋贝贝,你怎么能这样自私,你就这样报复我吗!”
宋贝贝说:“顾言清,你别搞错了,我将馨桐生出来,根本不是为了报复你,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有什么瓜葛,即使有了馨桐,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宋贝贝,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宋贝贝也是怒了,几乎是吼道:“顾言清,那你要我怎么样,宋家的一切我都让给你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将馨桐让给你,我告诉你,别做这种白日梦了,馨桐只能跟我在一起生活!”
宋贝贝心里是怕了,莫名的恐慌。
顾言清此刻也如同失控的野兽一样,看着宋贝贝,恨不能上去将这个女人挫骨扬灰,磨成齑粉,撒的干干净净。
她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这样对他?
三年了,他过得这样痛苦,她在大洋的彼岸毫无知觉。
他从没想过,他们之间竟然有一个孩子。
今天晚上,大概是他这辈子经历最复杂,最大起大落的一个晚上。
那种愤怒夹杂着狂喜,痛苦夹杂着愧疚,心疼夹杂着怨恨,所有激烈的情绪像是火山一样彻底的爆发,滚烫的岩浆将他的整颗心包裹,反复的炙熬,每一次跳动和呼吸都疼的像是快要死掉。
他用尽平生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今天晚上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样。
顾言清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这个女人折磨疯了!
顾言清从口袋里面掏出烟,径直去了阳台。
抽完一根,回来之后,他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宋贝贝看着他,从刚刚开始,眸中就多了一抹警惕。
就仿佛顾言清随时会抢走她的宝贝一样。
顾言清重新坐回沙发里面,声音沉沉:“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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