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袋子,我要验货。”黑衣蒙面人冷笑。
肖生严二话不说,打开袋子,露出一捆捆崭新的现金,陆舒云瞪大眼睛,有生之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钱啊,肖生严居然真的带来了十个亿,就为了救她。
舒虽然说不出话,但她拼命的摇了摇头,不能给蒙面人钱,肖氏没有了流动资金,公司会陷入险境,不能为了她,让肖氏处于危险中。
“好,爽快,把钱扔过来。”蒙面人哈哈大笑。
“你先放人。”肖生严迅速捆紧袋子口,重新拎到手中。
“你当我是傻子?放了人,还能得到钱?”手中握着匕首,恶狠狠的瞪视着肖生严。
“我数一二三,我放人,你把钱扔过来。”肖生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掩饰着内心的紧张和担心。
面人面罩下面露出的嘴咧开笑了,一手抓着陆舒云的衣领,等着肖生严喊一二三。
肖生严眯眼看着蒙面人,冷声喊道“一,二,三”。蒙面人把陆舒云往前面一推,肖生严将手中的袋子一抛,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从陆舒云面前经过。
忽然,双手被捆的陆舒云伸出手抓紧了袋子,快步往肖生严那边跑去,蒙面人惊讶的发现捆着陆舒云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妈的,敢骗老子。”蒙面人怒极,手中出现一柄匕首,隔空向陆舒云后背掷去。
“小心。”肖生严快步冲上去,拉着陆舒云向旁边一闪,脚下悬空,两人双双落入山崖。
“啊——”,陆舒云惨叫一声,还不忘紧紧拽着装满钱的编织袋子。
蒙面人跺跺脚,向山崖下望了望,云雾弥漫,深不见底,他直起腰,恨恨的说道:“妈的,害的老子一分钱都没拿到,也好,拿不到钱,也算报了仇,就让你们去地狱里做一对鬼夫妻吧。”
陆舒云一路惊呼着下坠,肖生严紧紧拽着她的手,陆舒云的手则紧紧拽着钱袋子,其实,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钱这种身外物并不重要,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可是陆舒云这个傻瓜,舍本逐末,真是傻得可以啊。
“砰”一声巨响,陆舒云紧紧闭住眼睛,默默念叨:“阎王爷啊,千万不要让我死得太难看啊。”
“咔嚓”一声枝杈断裂的声音,肖生严气急败坏的怒吼:“陆舒云,别乱动,你真想摔死吗?”
陆舒云竖起耳朵使劲听了听,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啊,难道阎王爷她认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手挡住刺目的阳光,眯着眼睛用力辨认。
“咦,肖生严,咱们这是在阴曹地府吗?”
“你要是再乱动就真的去了。”肖生严没好气的说道。
“难道,我们还活着?”陆舒云激动的想要坐起来,“咔嚓”又是一声树杈断裂的声音,这下子她真的不敢动了,只用眼珠子转动着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现在,她躺在树杈上,悬崖峭壁上居然还长着一棵歪脖子树,好巧不巧的,她就躺在这棵树的枝杈上,而肖生严则被挂在她上方不远处的一根枝杈上,因为他的体重轻,也不乱动,那根枝杈还没有断裂,只是,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怪异。
陆舒云是仰面朝天,肖生严是面朝下,两人的脸正对,相距只有两三厘米远,这个距离让他们可以清晰的感知彼此的呼吸。
等陆舒云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时候,肖生严早已意识到了,他重重的喘着粗气,恼恨这个狗血的状况,同时又无比庆幸。
险处求生是他们的运气,可以这种姿势悬挂在半空就不那么妙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陆舒云忽然脸色惨白,一声惊呼:“糟了。”
肖生严神情凝重的看着她,以为她哪里受了伤。结果,陆舒云欲哭无泪的喊道:“钱袋子啊,钱啊,钱啊啊啊啊啊……”
“闭嘴。”肖生严简直哭笑不得,被她的魔音刺激的狠了,没好气的说道:“不是在你身底下垫着呢吗?”
嘎?陆舒云眼珠子使劲转了转,看不到啊,她把一旁抓着树干的一只手腾出来,缓缓的挪到身下,摸了摸,又摸了摸,傻兮兮的笑起来:“真的是钱啊,肖生严,肖氏不会破产了,真好。”
肖生严一怔,本以为她是爱财,原来舍了命也要把钱袋子抓在手里,是为了肖氏不破产,他的心里涌出一点感动,慢慢扩大,然后激起一阵阵涟漪。
“肖生严,这里离崖底还有多远啊?”陆舒云苦着脸问。
肖生严极目远眺,良久,回答:“有几十米高。”
“几十米?”陆舒云蹙眉,一层楼大约有三米高,几十米有十层左右?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钉子户用跳楼威胁他们的情景,那时候也是站在十层高的楼房上。
肖生严从楼上摔下去,摔到了弹簧垫子上,也还是摔得有些轻微脑震荡,如果从这里摔下去,那一定就是粉身碎骨了。
陆舒云抿着唇,波澜狂涌的眸中泄露了她的心思,她在害怕,却又怕这种情绪蔓延开来,影响到肖生严。
“你瞧,悬崖峭壁面积这么大,仅仅长着这么一棵歪脖子树,却被咱们遇到了,运气比中双色球头奖还要好,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让其经受磨难,我们这也是在经受磨难吧。”肖生严淡淡的说。
陆舒云眨眨眼睛,仔细回味着他的这番话,害怕恐惧渐渐消失了,对啊,他们遇到了从未听说过的灵魂互换,他们经历匪夷所思的事情,俗话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他们的命一定不会终结在此处。
“肖生严,原来你也会安慰人啊,我以为你是从冰窟窿里钻出来的呢?”陆舒云掩嘴笑。
“什么意思?”肖生严挑眉,目露疑惑。
“冰山嘛,你没见过冰山是怎么生成的吗?就是冰层互相挤压,中间隆起,形成了冰山嘛,所以,说冰山是从冰窟窿里钻出来的也不算错嘛。”陆舒云解释。
肖生严默然,就知道这个傻丫头脑子里装着的都不是正常的东西。他已经习惯了,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天一点点黑下去,陆舒云又渴又饿,她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叹息:“肖生严,我们是不是要饿死在这儿了?”
肖生严望了望西沉的太阳道:“不会,他们一定回来救我们的。”
“可是得等到什么时候呢?”陆舒云沮丧的问,脑中灵光一闪,眼中恢复了神采:“打电话,我的手机被歹徒拿走了,可是你的还在啊,快,打个电话。”
“没用的,这里太偏僻了,没有信号。”这个办法他早在刚下来的时候就试过了,根本就没有信号。
“早知道我就把那混蛋捆我的绳子也拽下来了,我们可以顺着绳子滑下山崖。”陆舒云有些沮丧,那歹徒捆人的手法不太高明,被她偷偷的解开了,解放的双手刚好接住那袋子钞票,可是,凡事有得必有失啊。
绳子?肖生严被提醒了,转眸一看,峭壁上长了许多长藤植物,藤条粗壮结实,如果顺着藤条滑下去,不就安全了?
想到此处,他缓缓的伸出手,在保持身体平衡的前提下,手指探到了离他最近的一根藤条,抓住,拽过来,迅速捆在陆舒云的腰上。
“抓住藤条,慢慢爬下去。”肖生严用力拽起陆舒云,树枝不堪重负,终于断裂,在断裂的那一瞬,陆舒云一手抓紧藤条,一手握紧钱袋子。
这个当口儿,肖生严飞身而起,迅捷的向崖壁一扑,有惊无险的抓住了另外一根藤条,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下不去啊。”陆舒云像个葫芦似的挂在藤条上,望了眼山崖下,好高啊,她闭上眼,身体瑟瑟发抖:“我不敢下去。”
“跟我一起往下滑。”肖生严荡秋千似的荡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胳膊,往下拽。
“不行,不行,我就一只手,没那么大力气。”陆舒云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钱袋子,一点都不松开。
“你把袋子扔下去,我们下去时再找。”肖生严冷眸里的怒火“腾腾”的冒出来,这种危险的时候,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死脑筋?
“不行不行,万一袋子摔得散开了,钱就被风吹走了,就算散不开,万一野猪啊,狗熊什么的好奇的过去抓一抓,挠一挠,袋子会被弄烂的啊。”陆舒云死死抓着袋子,就是不松手。
野猪?狗熊?肖生严怒火蹭蹭往出冒,无奈那个傻女人就是不撒手啊,“你才是猪,蠢透了的猪。”
“肖生严,我好伤心,你骂我。”陆舒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肖生严颇有些拳头打在棉花上,力气使不出的感觉,没办法,最后的最后,他只好从旁边弄断一根藤,紧紧捆住钱袋子,然后缠到自己腰上,一手拽着陆舒云,一手抓着藤条,费力的从山崖峭壁上滑了下去,有惊无险。
落到地上的时候,肖生严的力气已经耗尽,软软的坐在地上,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方才还吓得要死的某女人,此时如注了满格血般,狗血复活。
她惊喜交加的在地面上蹦了蹦,跺了跺,连着转了十个圈,然后振臂高呼:“我们安全啦,哦哦哦……”。
“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你瞧,崖底到处是白骨,有动物的,还有人的,据我估计,这里一定有野兽经常出没,天也快黑了,如果没有人来营救咱们,只能在这里等着喂野兽了。”肖生严懒洋洋的靠在钱袋子上,苦笑。
陆舒云倒吸一口凉气,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果然是一块骨头啊,貌似还是人的头骨。
怕引来野兽,她不敢大叫了,闭着眼睛把头骨往旁边踢了踢,双手合十祈祷道:“拜托拜托,请不要缠着我们,冤有头债有主啊。”
肖生严掏出手机,依然没有信号,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一天忙碌,体力耗尽,肚子里咕噜噜乱叫,真是饥肠辘辘啊。
“肖生严,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啊,快起来,找个地方躲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野果什么的。”陆舒云用力拽了拽肖生严。
肖生严如一滩烂泥一般,死活都拽不起来,他摇摇头虚弱的叹息:“不行了,力竭了,脚软的站都站不起来,你这具身体体质太差,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啊。”
陆舒云急的团团转,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在肖生严面前蹲下,“到我背上来,我背你。”
作为一个男人,肖生严还从未被人背过,生平第一次,竟然是被陆舒云这个假男人背,心里怪异极了。
可是,体力耗尽的他也只能由着陆舒云像甩麻袋一样把他甩到背上,陆舒云扯紧肖生严的胳膊,“腾”的站起来,奇怪的跳了跳,“原来你这么轻啊。”
陆舒云本尊一米六八,身材纤瘦高挑,只有九十斤,对于体格强健的肖生严来说,当然是轻的很了。
“哼哼哼哼……”陆舒云兴奋的哼着猪八戒背媳妇的曲子,脚步轻快的走在山间小路上,绝处逢生的喜悦充满胸臆间,她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很幸运的人。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走路吧。”肖生严把钱袋子甩到自己背上,软软的趴在陆舒云背上,恢复着力气。
“你放心,你老公我的力气大得很,就你这点儿小身体,还压不倒我。”陆舒云愈发体会到男人和女人身体的不同,觉得就这样也不错,让不可一世的肖生严小鸟依人般的依靠着她,看着他吃瘪她真的很开心啊,这种幸灾乐祸的心情不是谁都能体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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