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瓮声瓮气的说道:“媳妇儿,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把鸡汤喝光了啊,这鸡汤炖的好美味啊。”
在陆舒云砸吧嘴的声音中,肖生严缓缓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着陆舒云道:“睡个觉都不让我安生,不就是王子旭送的营养鸡汤吗?肯定没放盐,能好喝到哪儿去?”
“你怎么知道?”陆舒云盯着碗里的鸡汤,天知道这鸡汤的味道多么特别,寡淡的要命啊,亏她还得装出一副喝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病人吃多了盐不利于伤口愈合,这是常识啊。”肖生严咧嘴笑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陆舒云白了他一眼,视线扫过他满头的纱布,痛心的说道:“肖生严,我毁容了,要是换过来嫁不出去怎么办?”
“你不是嫁给我了吗?”肖生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那是假的,假的好不好?”陆舒云又恢复了张牙舞爪的样子。
肖生严眸中掠过一抹黯然,自嘲的笑了笑,吩咐道:“去给我盛碗鸡汤来,我饿了。”
回陆舒云倒是没反驳,听话的盛了一碗鸡汤,小心翼翼的端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道:“张嘴,我喂你。”
肖生严看了看自己同样包扎严实的手臂,还真是腾不出手吃饭了,只好由着陆舒云,她喂一勺,他喝一勺,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柳乘风进来时,就看到这么甜蜜温馨的一幕,陆舒云轻轻吹动着勺里的汤,温柔的递过去,肖生严张嘴喝掉,再一勺,又一勺。
“呦,大哥,嫂子,秀恩爱呢,羡慕死小弟了。”柳乘风大咧咧的笑着说。
陆舒云听到背后的笑声,急忙站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碗,“咣”一声,精致的瓷碗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了。
肖生严无奈的看着那个冒失鬼,动了动身体,坐起来。
“扑哧——”,一声轻笑,很陌生。
陆舒云转过头,看到一个清俊异常的男人和柳乘风并肩走进来,此人长着一双如耀眼星辰般的眸子,气息干净,气质卓然,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类型。
“大哥,我介绍一些,这位是凌寒,私人侦探,我朋友,我特意委托他寻找幕后黑手,你看合适吗?”柳乘风介绍道。
“私人侦探啊?”陆舒云站起身,笑着和凌寒握了握手,“了不起,我最佩服侦探了。”肖氏地位卓然,内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肖氏的股市,明着查找歹徒不合适,自然是让私人侦探暗中调查最好了。
凌寒笑起来,一口牙很白,星眸幽深,“过奖,混口饭吃罢了。”
肖生严很不屑的看陆舒云那副花痴样子,抬起拳头放到唇边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听到肖生严的咳嗽声,陆舒云从凌寒的高颜值中缓过神来,急忙凑到肖生严身边,关切的拍拍他的背。
“没事,我想喝口水。”肖生严停止了咳嗽。
“哦,我给你倒。”陆舒云起身去倒水,柳乘风给凌寒介绍:“凌寒,这是我嫂子陆舒云,女中英雄啊。”
“听说了,幸会。”凌寒扫过肖生严被包裹严实的双手,又是微微一笑。
“被包成了粽子,没办法握手了,欢迎你查案,侦探先生。”肖生严自嘲的说。
“没关系。”凌寒笑着坐到柳乘风为他搬来的椅子上,拿出笔记本和一支钢笔,翻开,抬头问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
“方便。”肖生严道。
陆舒云坐在旁边,肖生严慢慢叙述整个经过,他说的很慢,有时候会停顿,然后把细节描述出来,等到全部叙述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还有什么问题吗?”肖生严问,他的脸色不太好,有些疲倦。
“没有,夫人先休息吧,我想再问问肖先生那天被绑架的经过。”凌寒站起身,他看出这位神情冷漠的肖少夫人是个人物,思维缜密,观察力强,整个事情的经过叙述的非常详细,有些常人不会注意到的细节她也注意到了,怪不得外界的人都说肖生严的夫人是个人物。
肖生严点点头,陆舒云扶着他躺下去,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和凌寒,柳乘风走出病房,来到她自己的病房中。
凌寒打开笔记本,抬眸望了眼肖生严,发现他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脸瞧,不由得摸了摸脸颊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陆舒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刻掩饰性的干笑:“没,没,我就是觉得凌先生很眼生啊,刚来a市?”
凌寒微笑:“是啊,刚来不久。”
陆舒云眼珠转了转,好奇的问道:“柳乘风那个家伙生活很不规律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凌寒笑容微凝,顿了顿说:“通过一个朋友,柳兄为人很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信你们这些发小也是一样。”
陆舒云顿时骄傲了:“那是,凌先生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凌寒点点头,开始循序渐进的提问,陆舒云努力的回忆着被绑架的经过,绑匪很丧心病狂,但是,她总觉得那人她认识,可又想不起来是谁。
凌寒离开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陆舒云在脑海中把凌寒和肖生严比了比,觉得真是各有千秋啊,凌寒是那种阳光帅男,肖生严则是偏邪佞*的主儿。
来到肖生严病房时,他已经又一觉醒来了,没办法,身体太弱,只要躺在*上便总是昏昏欲睡。
“醒了?”陆舒云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肖生严满脸的纱布。
生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陆舒云的伺候,被她轻轻扶起来,后背垫上靠枕,美眸微眯道:“没被帅哥勾去了魂?”
“差一点——”,陆舒云老实的说,看到肖生严蓦地沉了脸,这才改口道:“哪儿能呢?他再帅有我这张脸帅吗?”
肖生严阴晴不定的睨着她,陆舒云又讪讪的改口:“当然,这张脸是你的,是你的,他没有你帅,绝对没有。”
肖生严脸上的表情舒缓了,冷哼了一声,闭着眼睛假寐,陆舒云弯腰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纱布,犹豫了半天还是问道:“喂,你到底脸上哪儿受了伤啊?”
肖生严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很多,脸上划了一道大口子,深可见骨,就算是做了美容手术也不一定会恢复原样,额上也有好几道,总的来说,这张脸算是毁了。”
陆舒云哭丧着脸跌坐到椅子上,后悔不跌道:“早知道我就拿着匕首冲出去和歹徒决斗了,现在可好,全完了。”她捶胸顿足的低嚎。
这个时候,王子旭带着医生走了进来,看到陆舒云脸颊着挂着的泪珠,顿时一愣:“呦,大哥,你和嫂子还真是感情深厚呢,你放心,嫂子就是刮破了点儿皮,几天功夫就恢复原样了。”
说话间,和王子旭一同进来的医生手脚利落的解开缠绕在肖生严脑袋上的纱布,开始换药,陆舒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纱布。
纱布拆开,伤口也渐渐露出来,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只是肌肤表面有多处划伤,伤口不深,处理妥当的话,绝对不会留疤。
陆舒云凝眉,狐疑的望向肖生严,凤眸中波澜涌动,这个该死的男人,不吓唬她会死啊,害的她担心了了半天。
上药后,医生动作熟练的缠上纱布,和王子旭一起出去了,肖生严懒洋洋的靠在靠枕上,好整以暇的望着怒火冲天的陆舒云。
“你骗我?”陆舒云呼呼的喘着粗气,感觉口鼻中几乎要冒火了。
“嗯,骗你怎么了?”肖生严承认的坦坦荡荡。
“哎呀,你个混蛋,我都要被你吓死了。”陆舒云跳起来,挥起拳头就往肖生严身上招架。
“哎呦——”,肖生严吃痛的格开她的胳膊,倒吸一口凉气:“你个疯女人,伤口又裂开了。”
“骗子,哪儿有伤口,我看看?”陆舒云粗鲁的一把扯开他的衣领,露出胸前大片白希的皮肤。
胸口处的确贴着一大片纱布,纱布上已隐隐有血迹渗出,这可不是假的,肖生严皱着眉,他就知道,遇到这个蠢女人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喂,刚才医生来,你为什么不让人家换药,这里伤的最重啊。”陆舒云吃惊的看着他胸口上的那片血迹,估计是真的深可见骨了。
“让别的男人看你的身体吗?”肖生严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别的男人看我的?陆舒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被别人看到陆舒云本尊的身体吧?这难道是男人的通病——占有欲?
陆舒云红了脸,低头轻轻说:“我给你换换药吧?”
肖生严点点头。
解开纱布,伤口的确狰狞,细细密密的缝了十几针,看来,柳乘风说的缝了十几针是在胸口这里,真不愧是兄弟,合起火来吓唬她。
药膏放在一边,陆舒云用棉签挑出黄色的膏体,轻轻的涂抹在伤口处,缝针后麻药刚过不久,这个时候伤口最疼,肖生严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白。
“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反正你现在是女人,就算是歇斯底里的喊叫,丢的也是陆舒云的脸。”陆舒云叹口气,低头在他伤口上吹了吹。
肖生严被气的偏过头去,像女人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想想就有心理障碍。不过,这女人在干什么?丝丝凉风吹过来,吹得他心里痒痒的,也暖暖的?
“这伤口是怎么弄的啊?我明明记得我挥舞着金箍棒左打,右打,砸砸砸,那些家伙没机会对你下手啊?”陆舒云直起腰双手握着空拳,模仿当时的情景比划着。
“是在你出来之前,要不是我把歹徒的匕首踢飞了,你觉得光靠你傻瓜似的比划,他们能被打趴下吗?”肖生严微眯着眼,脑海中自动回放着当时的情景,从来都怯怯懦懦的陆舒云竟然敢挺身直面四个凶神恶煞般的歹徒,勇气不可谓不佳,记得她当时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倒在地上,大约是以为他被打死了吧?
“哦,匕首?”陆舒云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没看到匕首,如果当时他们手里有武器,她还真没有把握把他们打趴下,说不定,此时躺在医院伤痕累累的是她。
“舒舒,你受苦了。”想到此处,陆舒云的心顿时变得很柔软,感动的走过去,双臂环绕着肖生严的脖子,半哽咽半感动的说道。
肖生严被像抱小狗似的抱在怀里,末了还亲昵的被揉了揉头发,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他刚要发火,门便被推开了,柳乘风带着食盒走进来,看到两人黏腻的动作顿时一怔,然后摸摸后脑,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肖生严趁机推开陆舒云,敛去怒容,开口说道:“正好,我饿了。”
“是乳鸽汤,医生说你伤口缝了针,需要补充维生素和胶原蛋白,据说乳鸽汤很补,明儿我准备让保姆做猪蹄汤,怎样嫂子,兄弟对你不错吧?”柳乘风笑吟吟的把食盒放下,取出汤,又拿出一个精致的花瓷碗,倒了满满一碗汤送到陆舒云手中:“大哥,你喂嫂子喝吧,你们继续腻歪,我先回避。”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陆舒云拿起汤勺喝了一口,品了品,苦着脸道:“还是没放盐,亲爱的,辛苦你了。”说着,把汤勺递到肖生严嘴边。
肖生严皱着眉头,把整碗汤喝下,然后指着剩下的汤对陆舒云道:“浪费可耻,剩下的你喝了吧?”
陆舒云坚决的摇头:“不喝,难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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