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正阳的身上一点也没有名满国内外知名企业总裁的架子,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就像是一位久已相识的长辈。
陆舒云初见这样的大人物,显得有些拘谨,尽管尹诺一再告诉她不要拘谨,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她也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倒是肖生严见惯了大人物,态度显得不吭不卑,揽着陆舒云的腰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的客气了几句。
“聂总您过奖了,我和陆舒云是晚辈,早该过来拜访您的。”
尹诺一进屋,便往厨房去了,过了没一会儿,便和一位身材高挑,极其美艳妩媚的女人一起走了出来,说实在的,陆舒云觉得那女人的气质比她一向崇拜的诺姐还要好,多了些成熟的韵味,愈发让人移不开眼睛。
心里正在猜度着,尹诺挽着那女人的胳膊走过来,向大家介绍:“陆舒云,肖少,这位是我妈妈邹女士,一直想见见你们,今天可得偿所愿了。”
陆舒云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位传说中与聂正阳伉俪情深,危急关头捐肾救他性命的奇女子,依着她的年龄,本该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没想到,居然生的如此年轻,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刚刚一露面时,她还以为是尹诺的什么亲戚,生生就是一对姐妹花啊,哪里看得出是母子?
她是心直口快的人,呆了一瞬,奉承的话脱口而出:“伯母,您好年轻啊,和诺姐简直就是一对姐妹花,哪里看的出是母子呢?”
不管是什么人,夸赞的话都是爱听的,邹女士望向陆舒云的眼神愈加柔和,偏头对自己的丈夫说:“阳哥,陆舒云这丫头很对我的胃口呢。”
聂正阳听到陆舒云夸赞自己的老婆,比夸自己还要开心,笑呵呵的牵着邹女士的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身旁。
“是啊,尹诺这丫头从小就会交朋友。”一句话言简意赅,既夸了陆舒云,又赞了尹诺,十分会说话。
“爸爸,您又拿我开涮了。”尹诺娇嗔的看着聂正阳,用叉子插了一块苹果凑到聂正阳的嘴边,哄小孩似的说:“啊,张嘴吃。”
聂正阳望着尹诺的眼中满满都是*溺,就如世上任何一个疼爱自己女儿的父亲一样,丝毫看不出他们毫无血缘关系。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聂正阳看向邹女士的眼神中充满了爱,那是经历了生死考验,时间磨练,岁月沉淀下来的深情厚谊,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替代的独一无二的情感。
邹女士十分熟练的沏茶,都说会茶道的女人很有味道,果然如此,尹诺的妈妈真的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怪不得聂正阳那么迷恋她。
从小打惯下手的尹诺勤快的给每人都倒上一小杯茶,邹女士也想喝一杯,却被丈夫制止了,另外给她弄了一杯蜂蜜水。
“小雅,你的胃不好,还是少喝茶,尤其是绿茶。”聂正阳声音温温的,不容置否,邹女士笑了笑,温顺的端起蜂蜜水,呷了一口。
“峥嵘啊,怎么想起陪诺诺过来了?”邹女士一双美目望向自己的这个最小的小叔子,这可是全家的宝贝,从小就争气,在军部大有赶超其父的趋势。
“嫂子,最近部队不忙,诺诺说要过来,我也很长时间没看到大哥大嫂了,很是想念,便跟着一起过来了。”聂峥嵘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听得两夫妻满意的点头。
尹诺垂眸,眼中眸中的轻讽,一番话说的动听悦耳,跟真的似的,若是被爸爸和妈妈知道他道貌岸然的背后是怎样一番心思,恐怕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聂正阳骄傲的看着弟弟,语重心长的说:“峥嵘,当初老爷子给你起名峥嵘,用的是峥嵘岁月这个意思,就是想着等你长大了,能继承他的衣钵,在军部好好发展,给咱聂家光宗耀祖,大哥我没出息,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不同,前途无量啊,好好发展。”
聂峥嵘谦逊的点头称是,都说长兄如父,看着还真是有那么些意思。陆舒云心里暗想,在军部任职的人,身世背景大抵是要干净无垢的,若是他和诺姐有了发展,还能继续在军部呆下去吗?如果不能,那诺姐岂不是成了整个聂家都痛恨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有些难过,神伤的望向尹诺,觉察到她的注视,尹诺转过头,望着她的眼眸,脸上满是无奈和悲哀。
这副深情对视的情景落到邹女士的眼中,便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不动声色的暗暗观察着陆舒云和尹诺,越看,便越是觉得两人之间有猫腻,方才和颜悦色的脸,此时开始面无表情起来。
知妻莫若夫的聂正阳见状,便起身提议几个男人出外走走,聂正阳的别墅虽然有些年头了,院子里的设施却是应有尽有,风景也不错。
尹诺坐着没动,聂正阳回头招呼她:“诺诺,你也跟着来,你妈妈想和陆舒云谈谈。”
陆舒云觉得聂正阳真是太神奇了,邹女士还没有说话,两人甚至没有语言交流,便知道了对方的心里所想吗?
大家都出去后,邹女士脸色有些不好看,勉强笑道:“陆舒云,你和尹诺是怎么认识的?”
“我啊。”陆舒云回忆了一下,便兴致勃勃的讲起来:“当年我刚读大一,诺姐开了一家咖啡厅,我出去找兼职,就找到了那里,正好有几个小混混过去捣乱,我帮诺姐报了警,还因为拦着小混混被用匕首划了一刀,诺姐陪我在医院住了三天,从那之后,我们就好了。”
陆舒云觉得那次的事情真是精彩,她和尹诺也算是两肋插刀的朋友了,脾性相投,越来越好,也许这就是缘分。
明明是很正常的友情,听到邹女士耳中却不那么回事了,特别是联想到尹诺自从开了那家咖啡厅后,就不怎么爱回家了,如今已经是二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从没听说处过什么对象,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想到此处,她看向陆舒云的眼神愈加不愉快,就算陆舒云和尹诺关系再好,如果是那种关系,她必须得阻止才行。
“陆舒云,阿姨问你一件事,你要和阿姨讲真话。”
到邹女士严肃的表情,陆舒云心里一怵,也跟着严肃起来:“伯母您说,只要是我知道的,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陆舒云,你觉得诺诺的性取向正常吗?”
“噗”陆舒云蓦地一听这话,一口含在口中的茶水喷了出去,幸亏及时转过身,不然非得喷到邹女士的脸上不可,依着聂正阳对邹女士的珍视程度,她要是有胆喷到邹女士脸上,他便八成得怒发冲冠为红颜了。
联想到邹女士对自己前后态度的反差,陆舒云隐约明白了问题所在,咳嗽了好几声才呼呼喘着粗气问:“伯母,您不会是以为诺姐和我搞同性恋吧?那可冤枉死我了。”
邹女士的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不好意思的垂眸道:“陆舒云,可能是我错怪你了,你也知道,我们夫妻这辈子只能有诺诺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她有什么不幸福,我们就算是去了,也绝对闭不了眼啊。”
陆舒云立刻点点头:“伯母,您说的我都懂,我可以向您郑重保证,诺姐性取向绝对没问题,绝对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而且,伯母,刚才来的肖生严是我丈夫呢,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他能和我结婚吗?”
邹女士尴尬的笑了一下:“是啊,我这一着急,就容易犯糊涂,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可是,陆舒云啊,诺诺她为什么没有处个对象呢,过年她可就是二十九岁的老姑娘了,我二十九岁的时候,诺诺都能打酱油了。”
陆舒云苦着脸,双手一摊:“伯母,其实我也挺着急的,您说诺姐多好一人,就这么单着,真是让人操心啊,不过,您对她的另一半有什么要求没有?”
陆舒云决定替尹诺试探试探。
“没有要求,只要她喜欢,肯结婚成家,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邹女士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尹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舒几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状似无意的问:“那么,就算是辈分差些也没关系喽?哦,我说的是那种没有血缘关系的。”
邹女士摇摇头:“那有什么,我们不会横加干涉的。”
“呵呵,伯母,您还有别的事吗,我想去院子里转转呢,听诺姐说,您家院子里景色独好呢。”陆舒云一欠屁股站起来,想着把邹女士的态度告诉尹诺,让她也高兴高兴,却没看到邹女士幽深的眸中异光一闪而逝。
陆舒云在庭院的凉亭附近找到尹诺,她正坐着一架精致的秋千,双手抓着两边的绳索,一边荡着,一边发呆。
“诺姐,你好有闲情逸致呢。”陆舒云走到她背后,用力推了她一把,秋千高高的荡起,微风吹拂着尹诺的长裙,裙摆飘起来,衣袂翻飞,让她看起来像广寒宫的嫦娥仙子,美不胜收。
“小丫头,快拉我一把,我要下来。”尹诺急急的喊道。
舒拉住秋千,尹诺从秋千上下来,转过身问她:“陆舒云,我妈妈问你什么了?我怎么觉得她神色不对呢。”
“是啊,她问我是不是和你搞同性恋。”陆舒云在尹诺面前从来都是口无遮拦。
嘎?尹诺惊讶的瞪大双眼,不可自抑的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好了,诺姐,我看我们以后不适合处的太近了,都被人家当做同性恋了,这名儿说出去可不好听啊,万一聂峥嵘知道了要杀我泄愤,那可就糟了。”
“不会的。”尹诺笑米米的拍了拍陆舒云的肩膀,问道:“告诉姐姐,你是怎么回答的?”
“还能怎么回答,当然是实话实说了,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陆舒云昂着头,得意的说:“诺姐,我顺便还替你探了探伯母的口风,她说并不介意你找对象乱了辈分呢,只要没有血缘关系就成。”
听了她这番话,尹诺并没有想象中开心的样子,而是脸色骤变,低低的说了句:“坏了,他们要怀疑了。”
“什么?”陆舒云愕然,有些着急,她算不算好心办了坏事?
“没事,就算他们再精明,也架不住我绝口不承认。”尹诺叹了口气,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说道:“我们回去吧,不然,邹女士等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舒心情忐忑,该不会是她好心办了坏事吧?若是破坏了诺姐和聂峥嵘,她这良心啊,就别想安宁了。
尹诺一边走,一边想,虽然表面看,陆舒云此举会引起母亲的怀疑,母亲那个人,看起来温婉柔和一人,实际上,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和继父骨子里属于同一种人,精明睿智,一切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被怀疑是一定的了,但,如果通过这次家长干涉,能够收获一些意外的成果,也许,坏事也能转化成好事情。
她和聂峥嵘这么多年,关系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确需要外力去推波助澜,不然,一辈子都这样过着,她可真是心有不甘啊。
从院子里进来,聂峥嵘和肖生严已经坐在了聂正阳的对面,三人相谈甚欢,偶尔还放声大笑。
看到尹诺和陆舒云进来,邹女士笑米米的招呼两人坐在她的身边,刚才和陆舒云的一番对话引起的后果没有在她脸上现出一丝端倪,足见这位邹女士城府之深。
“陆舒云啊,尝尝这些火龙果,刚刚命人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的很呢。”邹女士殷勤的剥开火龙果的皮,递到陆舒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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