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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天知道他有多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情缘,他的小媳妇有时迷糊,有时可爱,但更多的时候是善解人意,她聪明,狡黠,可爱,善良……所有的优点都在她身上集中,如果要说,恐怕得说上个三天三夜。
虽然他们早已有结婚证在手,但因为没有正式经过婚礼,他总觉得对她有所愧疚,现在这场婚礼,算是补上了他的遗憾和愧疚。
肖生严也含笑望着陆舒云,四目相对,静默无言,这一刻,只有他们自己才懂得彼此的心意,那是历尽千帆的默契,那是誓要白首偕老的甜蜜和决心。
“媳妇儿?”肖生严低唤。
“嗯?”
“我们要举行婚礼了。”肖生严似慨叹,又似陈述。
“嗯,老公,今天我们要举行婚礼了。”陆舒云站起来,勾着他的脖子,笑吟吟的望着他,望着自己心爱的丈夫。
肖生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伴郎伴娘们齐齐止步,笑望着他们的背影,在肖生严快步的步伐中,他们看到了决心,相守到老的决心。
陆舒云和肖生严踏着婚礼进行曲走进宴会厅,在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上,携手走来,台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为了见证这一对最特别的夫妻的婚礼,许多远在国外的宾客都赶了回来。
主持人一路连说带调侃,逗得宾客们很开心,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一个仿真机器人手托托盘走上台来,托盘上放着两个精致的戒指盒子。
肖生严在陆舒云面前半跪着,从托盘中拿出女戒,含笑望着陆舒云,将女戒戴入陆舒云左手的无名指上,陆舒云依法炮制,将男戒戴入肖生严的左手无名指上。
对戒,是恋人、夫妻的常见装饰品,人们喜欢用对戒来表达双宿双飞、莫离莫弃的愿望。拥有对戒的人,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和联系,对戒更像是一种契约。每当看到自己指尖熠熠生辉的对戒,就会想到另一个手戴戒指的人,睹物思人。对戒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易主,一生一枚对戒只能有一个主人,也见证着一对恋人一生的幸福。
美丽的对戒让恋人们牢记着爱情的誓言,牢记着双方的约定,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默契。爱情让人刻骨铭心,情意浓浓的对戒让恋人们坚守着彼此之间的承诺,所以情侣对戒往往象征着“不离不弃、携手一生”的美好爱情。
陆舒云望着两人左手无名指上熠熠生辉的对戒,眸中含泪,幸福无比,这是他们牢牢拴住彼此一生的象征啊。
主持人笑着问台下:“下一个环节,新人深情接吻,时间,三分钟。”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人吹着口哨,总之,现场热闹非凡。
肖生严深情的注视着陆舒云,走到她面前,揽着她的腰,陆舒云双臂不由自主的勾着他的脖子,他俯下身,衔住她的唇,辗转反侧,缠吻不止。
“哦哦哦……”王子旭和柳乘风在台下手舞足蹈:“他们来真的啊,真人秀,真人秀,湿吻,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湿吻啊。”
陆舒云也没料到肖生严竟然来真的,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把她吻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上,幸的肖生严揽着她的腰,才不至于出丑。
三分钟到的时候,主持人深表可惜:“三分钟似乎太短了,早知道刚才就说三十分钟了,大家说是不是?”
“是——”
“不过大家不要遗憾,待会儿还有敬酒环节,到时候,嗯嗯,你们懂得哦?”主持人戏谑道。
大家大笑。
婚礼快结束的时候,按照当地习俗,新娘开始抛捧花,据说,接到捧花的人将会是下一个步入婚礼殿堂的人。
王子旭和柳乘风在台下挥舞着双臂,高喊:“抛给我,抛给我。”
尹诺和聂峥嵘站在一旁,也眼瞅着那束捧花,凌寒和顾暖神色淡淡,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兴趣,但其实,顾暖的美目微波荡漾,试问世间哪个女人不渴望爱情和婚姻?她是女人,自然也不可免俗,但是,她拿不准凌寒的心,所以,也不敢期待。
陆舒云看到台下众人热情高涨,也不好公开放水,为了公平起见,陆舒云转过身,把捧花向后抛去,那束美丽的捧花高高的飞过头顶,在半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飘飘悠悠的下落。
捧花从天而降,刚好落到顾暖的怀里,她几乎只是伸了伸手,没怎么费力就接住了捧花,看着那捧绚烂娇艳的花朵,顾暖精神一阵恍惚。
顿时,场中一片安静,反应过来的人们纷纷过来向她道喜,尹诺笑嘻嘻的说:“顾暖,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邀请我们参加啊。”
与自己最心爱的人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这可能吗?她下意识的回眸望了眼凌寒。
凌寒根本没有向这边看,仿佛这边的一幕与他无关似的,顾暖自嘲的笑了笑,她怎么敢奢望下一个进入婚姻殿堂的是她呢?
“顾暖,顾暖,顾暖……”大家都已经开始起哄起来,陆舒云站在台上,穿着闪瞎眼的洁白婚纱,笑盈盈的望着顾暖,她真心希望,这个美得脱尘的女人幸福。
婚礼圆满结束,肖生严和陆舒云每桌都敬了酒,因为之前陆舒云“怀孕”的缘故,大家没敢让她喝酒,因此,那些酒都送给肖生严喝了。
肖生严不是个嗜酒的人,但今天是喜庆的日子,每个宾客都送上祝福的话,他不能不谢谢他们的祝福。
一来二去的,喝得就有些高,肖生严俊脸微红,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愈发亮的惊人,他扶着陆舒云的肩膀,笑着摆手:“不能喝了,真的不能喝了。”
聂峥嵘帮他挡了不少酒,要不然,这会儿他就该趴下了,宾客们嬉笑着:“肖少,不喝酒留着力气洞房花烛呢?”
肖生严把指头竖到唇前神秘兮兮的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大家都贼兮兮的笑。
忽然,场中一片安静,陆舒云和肖生严背对着宴会厅的门,等他们转过身来,发现宾客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门口。
陆舒云顺着宾客的视线瞟过去,发现宴会厅的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一个熟悉的女人,一个一身黑色,肃穆的宛如走进殡仪馆的女人。
肖生严闭了闭眼睛,用力瞅了瞅,发现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抚养他长大的姨妈吴茵,但是,她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方式出现,不知是在给谁难堪。
肖生严酒醒了几分,俊脸微冷,步履蹒跚的走到吴茵面前,冷冷的问:“姨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生严,就在今天早晨,艾米知道你和这个女人要举行婚礼,一时想不开,自杀了,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你看在和艾米从小长大的份上,去m国送她最后一程,好吗?”
吴茵没有了从前的跋扈,脸上充满了戚容,现在,她就是一位失去爱女的母亲,悲伤难以掩饰。
肖生严一怔,酒意全无。
“您说什么?艾米自杀了?”
吴茵含泪点点头。
陆舒云忽然觉得很可笑,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怎么艾米这个害人精这么短命呢,这是真的吗?她怎么觉得这母女俩的话每一句都那么不可信呢?
“对,她是为你自杀的,就因为你坚持要娶这个女人,生严,就算姨妈求求你,去送送艾米,好吗?”
一向睿智果决的肖生严陷入了两难,于亲情,他的确不能对不起姨妈,且不说她的目的和居心,毕竟,过去的十多年,是她悉心陪在他身边照料着,恩情不容忘记,可于爱情,今天是他送给陆舒云的一场盛大的婚礼,为的就是让两人的爱情不留遗憾,让真情永存。
可如果,他现在听了姨妈的话,一走了之,那对陆舒云该是多么大的打击,而且,纵然艾米有千错万错,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这条人命因他而死,多多少少,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究竟该怎么办呢?是去,还是不去?
陆舒云轻轻的叹了口气,握上肖生严的手,轻轻的说道:“生严,我陪你一起去,艾米毕竟是你妹妹,妹妹走了,做哥哥的岂有不送之礼,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今天,我很开心,况且——”。
陆舒云附在肖生严耳朵上说了一句话:“况且,咱们的洞房花烛早就过过了,有了婚礼,就足够了。”
肖生严脸色微晴,感激的看了眼陆舒云,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低声说:“媳妇儿,谢谢你。”谢谢你的深明大义,谢谢你的善解人意。
吴茵脸色变了变,心里极其抵触陆舒云陪着肖生严前往,可看眼下情景,如果她不让陆舒云去,恐怕肖生严也不会跟着去,算了,还是退一步吧。
反正宴席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除了一些要好的朋友亲戚,其余人早已散了,宴会厅中没有多少人看到这一幕。
即便有人看到了,陆舒云也做的很好了,在自己的新婚大典上,能够毅然决然的陪着丈夫去参加丧礼,不是多少人能做到的。
不得不说,艾米够狠,能够对自己下狠手的女人,真的够狠。
不过,陆舒云总觉得像艾米那样的祸害,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可事实是,她真的死了,如果说在路上她还怀疑着,那么来到m国,进了殡仪馆,亲眼看到艾米的尸首被火化,化成灰,她才真的相信了。
那个恶毒的,跋扈的,骄纵的,讨厌的艾米真的消失了,消失的很突然,很突然。
艾米的追悼会上,吴茵哭的几近晕厥,她拉着肖生严的手哭诉:“生严,姨妈就养了这么个女儿,还指望着她能养老送终,照顾我终老,谁知,她就这么去了,你说,我这下辈子靠谁去?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异国他乡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可怜啊。”
陆舒云很头疼,吴茵这么哭诉,不就是在控诉肖生严不管她吗?艾米在的时候,的确可以把他们母女两发配到m国,毕竟衣食无忧,日子也是好过的,可现在,艾米离开了,她年纪也大了,让她孤零零的呆在这儿也的确不是回事。
陆舒云看到肖生严眉头紧锁,知道他的为难,他怕陆舒云难过,又不忍心看到吴茵那么可怜,真正的两难。
陆舒云叹了口气,算了吧,好人坏人都让她当了吧,她算是看出来了,吴茵是铁了心要和肖生严回国,谁都挡不住,不能得偿所愿,接下来一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闹到最后,说不定生严会埋怨陆舒云,与其最后做个恶人,不如顺水推舟,此时做个好人算了。
“生严,姨妈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异国他乡也的确不是个事儿,妈妈那座庄园不是还空着吗?不如让她老人家去那里养老吧?”陆舒云心里很不愿意,嘴上又不得不这么说。
吴茵止了哭声,愕然的抬眸望着陆舒云,她本来还准备了后招,假如陆舒云不愿意,她就恶心死她,让她和肖生严闹隔阂,闹矛盾,总之不让他们好过。谁知,她竟率先开了这个口,这倒让她事先准备好的戏码无法演下去了。
肖生严感动的扶着陆舒云的肩,歉意的说:“媳妇儿,真是对不住你了。”这句话道尽了他的歉意。
很多的歉意,婚礼当场,没有入洞房便来参加丧礼,按照老人家的说法,这是不吉利的,可是陆舒云义无反顾的跟他来了。
艾米去世,姨妈想回国,她通情达理的主动提出来,这样的媳妇儿,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生严,咱们夫妻间还说这么多客气话做什么?”陆舒云反握着他的手,轻轻摇摇头,意识是,她不觉得委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再多的委屈都不是委屈。
肖生严一手操办了艾米的葬礼,把她葬在m国的公墓里,一处环境优雅的地方,四周绿树成荫,繁花似锦。
公墓的墓碑上,照片上的艾米笑得一脸灿烂,其实,如果她心思没有那么歹毒,行事不是那么讨厌,她这个人倒是长的不错,美丽大方的,水灵灵的。
艾米的追悼会上来的人不多,毕竟,她和吴茵来这边的时间并不长,除了公司的员工,就再也不认识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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