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二姐千恩万谢的挂了电话,陆舒云好奇聂峥嵘在干什么,怎么连他最记挂的尹诺都不管了,她想了想,给聂峥嵘打了个电话,谁知,电话竟然关机。
“生严,你说奇不奇怪,聂老爷子没搞定之前,聂峥嵘着急上火的来找我,担心尹诺到不行,聂老爷子搞定了,他反而不露面了,怪人。”陆舒云在那里嘀咕。
肖生严看了眼陆舒云,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吧,肖先生。”陆舒云瞥了他一眼。
“其实,媳妇儿,本来这件事我是要告诉你的,可是你就在这个时候怀了孕,我担心你的身体,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肖生严表情是纠结的。
“肖先生,你说绕口令呢,有什么话直说吧,你这样吞吞吐吐的我更着急好不好?”陆舒云白了他一眼。
肖生严叹了口气说:“其实,聂峥嵘为了给尹诺一个更好的将来,去参加反恐行动了,很危险,他不想告诉尹诺让她担心,又担心她不会照顾好自己,便把这事儿告诉了我。”
“什么?”陆舒云知道,每国都会派反恐精英去猖獗的地方执行任务,伤亡是不可避免的,可以说,立功是绝对有,但生命也绝对得不到保障,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既需要过硬的本领,还需要极好的运气。
对于这种九死一生的行动,归国以后,升职是必然的,可陆舒云就想不通,既然没打算离开军部,那要怎么解决他和尹诺的关系呢?
肖生严说:“等他升职了,他就可以利用手中的职权向尹诺的亲生父亲那边施压,只要尹诺回归尹家,那他们的关系就不再是问题了。”
陆舒云这才明白聂峥嵘打的是什么算盘,这是一步险棋,可也是一步妙棋,成功了,他和尹诺就可以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失败了,他就会和她永远的分别,想见都不能了。
陆舒云听完,情绪有些低落,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说:“生严,我不喜欢聂峥嵘这种安排,就算这样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对诺姐来说,他这种做法也是很难接受的。你记着,以后如果面临像他这样的选择,我要你安全第一。”陆舒云说话声音闷闷的,抬起头,眼中有泪。
“傻女人,我会保证安全的,你放心,我这么惜命。”肖生严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悲伤的气氛,却发现即便是开玩笑的话说出来也依然伤感。
“算了,不说了,再说眼泪就掉下来了,真伤感,你说聂峥嵘也是真能作,好好作吧,我预感到,诺姐这次不会原谅他了,即便他平安归来。”陆舒云十分肯定的说。
肖生严没有说话,不过,依着尹诺那性子,还真有可能这么决绝,什么事情不商量一下,就先斩后奏,那是对待爱人的起码态度吗?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不过,他还真有点儿担心聂峥嵘的安危,出去也有些日子了。
聂家二姐的离婚案正式开庭了,被告席上坐着的是白海,有些日子没见,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狂妄少爷有些萎靡不振,瘦了很多。
聂家二姐很冷静的坐在原告席上,一眼都没有看白海,他们俩走到这个地步,放到从前,她是绝对不敢想的,她以为自己会窝窝囊囊按照老爷子给安排的生活一条道走到黑,不管道儿上有多少坎坷和艰辛。
如果不是聂峥嵘和尹诺给她出主意鼓劲儿,她还真不敢坐到这里来,可是,真的来了,她的心里又觉得无比放松,终于要解脱了,从这种无望的生活中解脱出来,开始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生活。
念书时,她也有青梅竹马的爱人,为了家族,她和爱人生生分离,再不相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等离了婚,她就过去找他,只去偷偷看一眼,也算了了这么多年的牵挂了。
白海一直垂着头,还没开庭,他忽然抬起头一脸可怜相的求聂家二姐:“媳妇儿,咱不离婚了行不?我答应你,以后绝不犯浑,一心一意的对你,和你好好过,行不?”
陆舒云忽然觉得白海很可怜,这样一个自私的男人,聂家二姐一心一意和他生活时,他不珍惜,整天的***人,那时候,他正得势,手里有权,便不把她当回事,狠命的糟践,现在好了,他失势了,被大家联手整的够惨,回过头就想起聂家二姐来了。
照这样子,如果聂家二姐一心软,和他回了家,用不了多久,他还会故态萌发,甚至还会变本加厉,这样的男人,就是贱。
聂家二姐抬头看着他,表情平静,眸中无波也无澜,她冷冷的说:“白海,和你过了这么多年,你是个什么样的秉性我会不知道吗?你那毛病,说白了就叫狗改不了吃屎,我要是相信你,我才是真的被猪油糊住了脑子,傻了。”
白海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到底没敢像以前那么混账,老老实实低着头,没有再说话,眼中却又厉光划过。
陆舒云心想,白海这种人,既然哀求聂家二姐没有用,便一定是想出了新招对付她,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不知道聂老爷子当初怎么相中了他做女婿?
不过,就算他有阴谋诡计,一样也是脱不了她的手掌心,她自然有办法对付他,帮聂家二姐成功离婚,也算是帮尹诺解决了一桩未了的心事,她和聂峥嵘都不能出庭了,就由她来完成吧。
在即将开庭的时候,聂家老爷子带着其余的两个女儿赶了过来,陆舒云以为,他就算不公开反对聂家二姐离婚,也绝对是不支持的,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他的出现,便是代表了聂家的态度,聂家绝对是站在自家姑娘这边的,聂家二姐看到聂老爷子的到来,立刻激动的眼泪盈眶。
“爸,谢谢您。”聂家二姐嗫喏着。
聂老爷子瞪了她一眼:“谢什么,聂家再不济,也不能任由家人被随便什么的牛鬼蛇神给欺负了,你以后给我胆气壮些。”
聂家二姐笑着流泪:“哎。”
白海脸色又变了变,他以为这件事聂老爷子是不同意的,过去和聂家二姐生活的那么多年来,他比较了解这位老爷子的性子,他就是一个原则,只要不触碰到聂家家族利益,才不会管儿女生活是怎么样的。
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来了,一想到待会儿他要做的事情,他还真有些举棋不定,不过,反之一想,他又释然了,就算聂老爷子来了又怎么样?他被聂峥嵘拉下了聂家族长的位置,现在就是个平凡的老头了,能翻出什么巨浪来?
开庭了,聂家二姐将证据呈上法庭,要求离婚,要求白家归还聂家二姐的嫁妆,还要对她的青春损失进行赔偿。她的证据就是尹诺帮她收集的,白海出轨的照片,**等。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白海十分委屈的控诉了聂家二姐出轨在先的事情,还提供了一大堆的证据,证据都是照片,聂家二姐同照片里的男人十分亲密。
陆舒云注意到,聂家二姐在看到照片那一瞬,整个人都僵了,没有反驳,也不吭声。
聂老爷子显然也认识照片中的男人,一看到那些照片,脸色就不好起来。
法官问聂家二姐:“聂婉蓉,照片上的男子是你什么人?”
聂家二姐沉默片刻抬起头说:“是我没结婚前的男朋友,不过,结婚后我们就断了,一直没有联系过。”
白海立刻语气幽怨的说:“婉容,你不能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你和你那男朋友可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私会了无数次啊,还被我撞到过,我也是因为媳妇儿出轨,心情郁闷,也才做了糊涂事,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是你有错在先。”
聂家二姐努冲冲的说:“我没有,你不要信口雌黄。”
白海叹了口气:“你我夫妻一场,我本来不打算撕破脸皮的,既然你已下了决心,那我也就不能忍气吞声了,法官大人,我要求传唤证人。”
法官答应了。
所谓的证人一露面,所有人的都惊呆了,因为,那人正是聂家二姐照片上的男朋友,长相倒是清俊,只是眼神闪躲,一看就不是有担当的人。
陆舒云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肖生严说:“聂家二姐性子懦弱,挑男人的眼光也不咋地,瞧瞧那个男人,一看就是小白脸的类型,估计被白海给买通了。”
肖生严笑了:“夫人明智,挑男人的眼光也很独到。”
陆舒云愕然,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吗?这根本就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啊好不好?
男人一上来,就故作深情的叹了口气说:“婉容,我们是真心相爱,既然这样,你承认了又如何,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聂家二姐怔怔的看着这个陌生有熟悉的男人,多少次,她都觉得愧对他,因为他们在最相爱的时候,她选择加入白家,将他抛弃。
这么多年来,她虽然没有再和他联系,但却一直没有忘记他,就算这次离婚,她也是打算在离婚后去找他,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没想到,不用她去找他,他自己倒来了,还是以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样子出现,还真是让她惊讶,也心寒啊。
聂家二姐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位先生,早在十年前,我就和你没了关系,我不知道你今天出现在这里胡言乱语一通是为了什么,但希望你守住做人的底线,不要胡说乱编。”
陆舒云点点头,她还以为聂家二姐又会懦弱的不知所以呢,不错,最近长进很大,看来,要想有进步,就是需要生活来磨练啊。
男人大约是没料到聂家二姐这么冷漠,微微一怔,有些哀伤的低下头说:“婉容,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快乐……”。
“法官大人,这个人在诬陷我,我要求让他闭嘴。”聂家二姐懦弱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发现原来某些时候是需要发火的。
法官示意那男人不要再说了,陆舒云对聂家二姐的辩护律师说了几句话,辩护律师立刻要求向法庭呈上证据。
接着,一大堆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和白海交易的照片被呈现出来,他们是金钱交易,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聂家二姐的辩护律师说:“法官大人,被告人白海对自己出轨的事实没有悔过之心,还使用卑劣手段买通所谓的证人来诬陷原告,还曾在不久前为了夺回对他不利的证据而对尹诺小姐阴谋绑架,证据已经上呈,望法官大人明见。”
其实,有了这些证据,案子就已经很好判了,白家不仅得归还聂家二姐的嫁妆,还得对她进行额外补偿,白海不仅离了婚,还得坐牢,因为绑架触犯了法律。
一场闹哄哄的离婚案告一段落,聂家二姐出来时,表情平静,眼神却似历经沧桑,她感激的看着陆舒云说:“肖夫人,谢谢你,我知道,那些证据是你帮的忙。”
“不用谢,诺姐托付我的事情我当然要办好,你也要好好擦亮眼睛找男人,以后的路很长,可不要再被骗了。”陆舒云笑道。
聂家二姐苦笑:“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都不知道吃了几堑了,再不长进算是白活了。”
她和陆舒云相视而笑。
陆舒云和肖生严回了南山别墅,车开到别墅门口时,肖生严一转头,看到大门不远处的大树后站着一抹孤独的身影,看到他们回来,急忙躲到大树后面。
肖生严把车开进院子,然后双手搭在陆舒云肩上,凝视着她的眼睛问:“媳妇儿,你原谅水政委了吗?”
陆舒云讶异的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我对他没什么意见,也谈不上原不原谅,既然他曾经是我妈妈爱过的男人,那必然有过人之处,值得我去尊敬,可若是把他和我爸爸相比,那他的地位肯定远远及不上我爸爸,不过,我爸爸都不介意我认他了,那我也不介意。”
肖生严笑了:“不介意就好,不如我们请他到家坐坐吧?”
“谁啊?”陆舒云挑眉。
“水政委,你亲生父亲啊。”
“还要打电话邀请吗?”
“不用,他就在那边,估计是不敢见你,你要不要亲自过去把他请过来?”肖生严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棵大树下露出水义龙的一角衣衫。
陆舒云了然,和肖生严很默契的相视一笑,然后手牵手走过去,转到大树前面,笑吟吟的问:“您怎么在这儿呢?有事找我们?”
原谅她实在叫不出那声爸爸,毕竟从小没有生活在一起,那种生疏感不是一下两下就可以消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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